外面是泥濘的街道,裡面卻是富麗堂皇的宮殿,望着眼前的場景,如果她以前沒見過會覺得一切都像做夢一樣,但是現在她很清楚,就算是做夢,那也是噩夢。
“豆豆!難得看見你啊!”
“豆豆!原來是你!還以爲看錯了!”
“豆豆!你回來了!”
“豆豆!”
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她都一一點頭,禮儀到位,雖然很多人她已經記不清他們的名字,其實她的記憶一直很好,所以當她說忘記的時候,很多人都會笑話她,因爲她不可能忘記,所以他們都以爲她還記得。
可有些痛,不可能忘記也會強迫自己去遺忘。
他們那麼清楚地記得她,大概是因爲她這一襲紅裙,這裡的人大概是見慣了血腥,對紅色都有些反感,沒人會喜歡穿着血的顏色,可是偏偏那時候的她愛穿。
穿過大堂,走到一扇華麗的大門前,她深吸了一口氣,守門人見是她很主動了開了門,順口說了句:“咱們豆豆真是漂亮,難怪少爺那麼偏愛你!”
她當成什麼也沒聽見,走出了門,眼前是一望無際的人工湖,湖中間還有一個小島,她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那片島嶼,那也是人工島。
“豆豆!我送你過去!”湖邊停放的是小型遊艇,旁邊一個開着摩托艇的男人衝着她招招手。
她點頭,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揪住,時隔多年,她再次回來,所有人都表現得那麼熱情,可是熱情背後又是怎樣的,她從來不會知道。
人的眼睛有5。76億像素,但終究還是看不懂人心。
“大少爺在裡面,你快進去吧!”那人把她載上小島就準備走。
“東東!你等等把這人處理一下!”原本回頭要走的人又被叫住,裡面出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被架着出來,滿身的鮮血,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看年齡也就是十五六歲,她的心口顫抖了一下。
只看到那些人笑嘻嘻地處理着依舊還活着的那人,被叫爲東東的人還轉頭跟她打了招呼才走,她肚子裡一陣噁心。
“豆豆?啊!不不不!應該叫你寧卿!你改邪歸正了嗎!怎麼那麼早到了!大少爺早上還唸叨呢!”
眼前的人,是少爺身邊的管家,這裡的人都稱呼爲夏哥。
寧卿笑着回:“夏哥,您就挖苦我吧,少爺早上唸叨,可現在太陽已經落山。”
“啊!落山了嗎!還以爲一天才剛開始!這時間過的真是夠慢!誰讓大家都知道今天你要回來!這等人的滋味真不好受!快進去吧!”
寧卿依舊是笑着,笑得很是得體,一步步在大家的注視中走進了那敞開的大門。
“夏哥,這是誰呀!怎麼長這麼漂亮!”有些新來的人並不是認識眼前的女人,只是看着她那一襲紅裝,就覺得惹眼。
“她呀,當年學什麼什麼不會,身手最差,極其沒用。”夏哥感慨。
“啊?這樣的人可以活到現在?”
“人家用的是這裡!”夏哥指了指腦袋,“每一件少爺的任務,她完成得最快最完美!一手珠子玩得得心應手,咱們這還沒人比得過!她要是想取你狗命,一眨眼的功夫!”
那人一聽立馬縮了脖子看着那紅衣女子進了少爺的屋子,少爺的房間是沒人敢接近的,他們連在周圍也都得小聲說話,聽說除了夏哥沒有人是接近得了少爺,爲什麼這個女人可以?
寬敞的大廳內一片寂靜,寧卿始終保持着鎮定,可是手心卻早已經冒出冷汗,深吸一口氣她只是靜靜地候在一邊。
“你來了。”聲音響起的時候,寧卿發現她心口都快漏掉了半拍。
即使他是放柔了嗓音,可她依舊聽出了嗜血的味道。
單膝跪地,一手摁在胸口,她低眉順眼,連頭都未擡,只是轉向聲音的來源:“少爺。”
“多年不見,你倒越來越規矩。聽夏添說你從良勵志做好人,我倒意外的很。把頭擡起來。”他涼涼地命令。
寧卿擡眼看向聲音的源頭,不遠處的米色沙發上,一個穿着紫色襯衣的男子雙*腿*疊*加,一隻手臂擱在沙發的邊緣,嘴角微微翹起,正看着自己。
她其實從來不明白,他嘴角微勾的時候是什麼意思,因爲她看不清他整張臉的表情,有一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個精緻的假面,完美地貼合了他的臉型。
穿着紫色襯衣的他,看上去是那麼的神秘。她是從未見過哪個男人能將紫色的襯衣穿得像少爺這般完美。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你總是知道我的喜好,清楚我愛看什麼。今天的打扮,美極了。”
寧卿也是笑着,臉上卻是明顯的恭敬:“多少少爺誇獎。”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每一次見到你,你總是離我遠遠。我總以爲你本就是如此,可爲什麼你跟夏添就可以那麼好。”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寧卿也就不打算回了,“少爺這一次找我什麼事?”
她在岔開話題他又怎會不知,雙眸微眯,“沒事就不能找你。”
“當然可以,但是少爺也該知道,你沒事找我會讓我很害怕。”
他笑了起來,低低的,卻依舊有殘忍的味道,“你的意思是,不歡迎我找你,是嗎?”
“大體是這個意思。”她看着他,眸中一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