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菲低頭,盯着地面,是爲了介子微的健康着想,選擇讓他儘快恢復記憶?
還是寧願讓介子微受到損傷,從此以後永遠都不會再記憶起來這些事情?
她轉身離開,緊緊地捏住衣兜裡面的藥瓶,至少在短期內,她不會讓介子微有恢復記憶的機會!
哪怕是明知從神醫這裡要回來的藥物,會對介子微造成一些傷害,她也不能停止。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停下來,無論後果如何,她都只有繼續做下去!
“微,該吃藥了。”
方菲菲溫柔似水看着介子微,親手把藥丸塞進介子微的口中,坐在他的懷中,親密而曖昧。
營造這樣的氣氛,她相信介子微對雲朵朵沒有半點戒備心。
“嗯,朵兒,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吃了好幾天,可以了吧?”
“不可以的哦,你要聽話,這些藥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你一個大男人,還怕吃藥嗎?”
介子微笑着搖搖頭:“當然不是害怕吃藥,但是我現在很好,身體沒有任何問題,用不着吃什麼藥的。”
“這些藥物,對這裡很有益處,微,難道你擔心我會給你吃不好的藥物嗎?這些藥,都是神醫親手爲你配製的,你信不過神醫嗎?”
“朵兒,看看你現在變得囉嗦起來,我才說了一句話,你就這麼多話來打擊我。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
介子微摟住方菲菲的纖腰,大手放在她的腹部:“朵兒,我們的女兒好嗎?”
“很好,你不用擔心。”
方菲菲側目看着介子微琥珀色的眸子,他的眸子真迷人,無底的深潭一般,讓她甘心被沉溺在裡面。
“我們的女兒……還是兒子……朵兒,我這是怎麼了?”
介子微忽然間擡手用力抵住額頭和太陽穴,痛苦地閉上眼睛,用力在頭上揉着。
“微,你怎麼了?”
方菲菲大驚失色,急忙抱住介子微:“微,你不要嚇唬我,你這是怎麼了?”
“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有點兒頭疼,不礙事的。”
介子微扭過頭,將頭用力抵在牆壁上,指節重重地在頭部的穴道上用力揉着。
痛苦微微扭曲的俊顏,不願意被身邊的她看到,然而方菲菲又怎麼可能看不到?
她一把從背後抱住介子微:“微,你怎麼樣?你到底怎麼樣?是不是頭疼了?”
“小事兒,不要緊的,一會兒就好了。我只是忽然間想起一些事情,卻又不是很能想起來,結果頭就痛了起來。”
“微,求你不要繼續想下去好嗎?你這樣,我看着心裡好難受,有什麼事情是你必須要想起來的呢?我就在你的面前,你看着我就好,想着我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事情,想不起來,我會告訴你好嗎?”
介子微點點頭,仍然低頭用力把頭抵在牆壁上。
看到他這樣,方菲菲有些慌亂起來,想起神醫說過的話,那些藥物,還是對介子微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嗎?
她急忙拿起手機,叫神醫過來,看看介子微到底怎麼樣。
神醫很快過來敲門,走進來掏出裝銀針的盒子,抽出幾根銀針消毒之後,插入到介子微的頭部穴道中。
隨着那些銀針的插入,介子微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痛苦被立時減輕了很多,頭部離開牆壁閉着眼睛靠在牀頭休息。
“微,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朵兒,沒有關係的,只是偶爾不舒服,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有神醫在,你不用擔心什麼,我很好。”
介子微睜開眼睛握住方菲菲的手,深情地說着,不願意讓她爲他擔心。
看到介子微這樣的眼神,方菲菲的心底有着說不清的滋味,酸澀失落,痛苦難言,因爲她知道,他這樣的眼神,不是給她,而是給雲朵朵!
她,終究不是雲朵朵!
有着相似的容貌,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朵兒,我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方菲菲看到介子微暗中給神醫遞過去一個眼神,神醫立即說:“這只是之前子微過於疲勞的後遺症,並沒有大礙,過幾天就可以痊癒。對他的身體健康,絕對沒有半點影響,你放心就是。”
她不能放心,對所有的情況最爲清楚。
從介子微開始昏迷到醒過來,還有爲了讓他不能回憶起來過去的一些事情,這段時間一直在給他用藥。
這種藥物,還是對他產生了不好的影響吧?
“微,你沒有事情就好,我送神醫出去,給你拿藥,你先休息一下。”
方菲菲把神醫送出房門,兩個人離開房門到了神醫的房間,神醫看着方菲菲:“現在你滿意了嗎?還是要堅持,繼續給他用這樣的藥物嗎?”
“難道是因爲這種藥物,微纔會那樣嗎?”
“不然你以爲是因爲什麼?”
神醫的眼中有着譏誚,淡淡地看着方菲菲,爲了達到目的,每一個人都會做出一些選擇,那樣的選擇,用傷害別人來讓自己完成計劃。
這些人中,是不是也有他?
“你說過那些藥物,不會對微的身體造成什麼損害。”
“是的,僅僅是身體,但是並不是他這裡。”
神醫擡手,用手指點着自己的太陽穴:“你要知道,他是這裡有問題,所以那些藥物,只會傷害他的這裡,影響到他的精神和腦子,而不是身體。”
“我覺得,是因爲微想回憶起過去,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反應,你覺得不是這樣嗎?”
“方菲菲,你真的該去當醫生,而且是最好的心理醫生。”
“你什麼意思?”
神醫脣角滿是譏嘲的弧度,用不屑的目光看着方菲菲:“子微根本就用不着用藥,過一段時間,他會回憶起來所有的事情。或者說採用一些手段藥物,可以更快地讓他恢復記憶。但是現在給他服用的藥物,卻是在控制他回憶起來過去的事情,而他又發現忘記了一些事情,想回憶起來。每一次他想回憶時,和藥物的力量衝突,就會這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