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鳳凰叫道。
“我想去找你媽媽。”龔白說。
“什麼？”鳳凰一呆。
“你不告訴我她葬在哪裡，我就自己去找。”他看了她一眼，垂下頭落寞地說。片刻後，他又發狠道：“大不了我找遍世界上每一個墓地！”
“你瘋了！”
“我等了她這麼多年，能不瘋嗎？說不定她臨死前，就在怪我沒去找過她……”龔白往後仰靠在沙發上，擡手矇住雙眼、矇住閃爍的淚光。
“我找過的。”他說，“我墮落成魔，飲血殺人，不就是爲了找她嗎？只不過找不到罷了。她很會躲，肯定偷偷笑我呢。不過現在好了，她不會躲了，我總能找到的……你說對吧？”
“……”
“我把東西留給你，你多留幾個心眼兒，不管David也好，Tom也好，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男人總是沒你自己靠得住，你別被他們騙了。”
“你要走？”鳳凰問，“真的要走？”
“不然呢？”
“你瘋了嗎？你怎麼去找！這個世界那麼多墓地，活人還能一眼把不同性別、不同膚色的人分出去，墓碑你怎麼分？你要把眼睛看瞎嗎？”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辦？！”龔白看着她，控訴地道，“你不帶我去，還不能讓我自己去找嗎？”
鳳凰忍不住笑了：“你確定你找得到嗎？”
“當然不確定。”龔白自嘲一笑，“我一直以爲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火鳳凰，你就是火蝶，但是……是不是我太異想天開了？”
“……”
龔白看着她：“你告訴我？你是嗎？你說一句不是，我就信，我就滿世界去找！我沒有永久的生命，現在還不出發，就可能永遠找不到了！”
鳳凰沉默了好久，冷聲問：“你這樣有意思嗎？”
“你攔着我、不讓我去看她，又有意思嗎？”
鳳凰咬了咬牙，不吭聲。
龔白朝她伸出手，愣了一下後緩緩地收了回去。
他將手輕輕地握成拳，說：“我明天去找律師立遺囑。”
鳳凰昂起頭，眼底滿是倔強：“我管你明天要做什麼！你去死都沒關係，只要現在別餓着我！”
龔白心裡一痛，說不難過是假的。
他轉身往廚房走去，始終無法說服自己不在意。
她要是火蝶，這當然是他活該。她怎麼折磨他都行，只要能原諒他。
但如果不是呢？養這麼一個女兒，還不如不養……
龔白拿出食材清洗，決心做火蝶愛吃的菜。
說不定，這就是最後一頓了呢？
他肯定，她一定是火蝶！一定是……
龔白握着刀的手有些發抖。
越肯定，他心裡越難受。
她到底多恨他，纔不肯認他？寧肯說是他的孩子，也不肯……
“啊——”鳳凰的叫聲傳來。
龔白一驚，急忙扔下刀跑過去，見鳳凰倒在沙發上，一個白種男人舉着麻醉槍從樓上下來。
龔白急忙衝到鳳凰身邊，將她扶起。
她中了麻醉針，他伸手拔掉，問那個來歷不明的男人：“你是誰？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