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一趟新多西,把她接回來。”
想起早早就去世的北翎,凌煦的心裡多少有些不忍。當年李自新失蹤,他唯一慶幸的就是她的心臟病治好了,她可以平安地長大成人。可是他心裡也在忐忑,就怕她遭遇了什麼,被人利用。明知洛家人不喜歡她,他便只有私下裡派人查探,可是這些年了,李自新就好像人間蒸發了,杳無音訊。
原來,對方是要等到現在嗎?
洛天凌無語地閉了閉眼,只道:“你現在去接她,她要是跟你走就怪了。凌煦,有件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講清楚:如果李自新走了她媽媽的那條老路,對我的家人做了任何不好的事情,我一定會親手了結她!”
剛剛跟凌煦打完招呼,書房門就被人敲響。
小杰布帶着稚氣的童聲隔着門板傳了過來:“爸爸!”
“進來!”
房門打開,小杰布上身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衣,下身是一條淺藍色的牛仔中褲,整個人看起來規規矩矩的,一點都不像他平常古靈精怪、禍害人的時候。
他瞥見天凌,一雙黑瑪瑙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關了房門,屁顛顛跑上前來,道:“爸爸!你今天好帥哦!”
諂媚的小模樣,瞧得天凌一陣眼疼!
放下手裡的筆,挑着眉梢看着他:“幹嘛?有事直說!”
照着以往的規律,這小子從來不屑討好任何人,也不屑拍任何人的馬屁!
在這個家裡,要說地位的話,珠珠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小杰布是老二,天凌是老三!
所以,一旦這小子反過來對天凌諂媚,那一定是遇上了什麼他想要去做,但是珠珠不同意的事情,所以他是來請天凌幫忙的!
小杰布聞言,臉上諂媚的神色一下子就消失了!
連天凌都不知道,他怎麼生了個這麼現實的兒子!
小杰布言歸正傳道:“我要去機場接大姐!大姐說了,她會帶我去動物園!可是媽媽說,怕我又帶上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嚇着我大姐,所以不讓我去接!爸爸,我不管,你可是男人,男人就要一言九鼎!男人就要有氣魄!男人在家裡說話的時候,哪兒有女人插嘴的份兒啊!”
天凌聞言,點點頭,似乎是順着他的意思道:“所以呢?”
小杰布眸子一亮,一拍桌子:“所以啊!你要去告訴她,你說:祁幻珠,我兒子要去接醒心,你今天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你要是敢攔着我兒子去機場,我就把你屁股揍開花!”
小杰布一臉凜然,看起來還真就像是那麼回事兒。
他說完,房間裡靜悄悄的。
他的動作定格在最後的一個字上,耐心地等待着天凌的回覆。
可是,天凌卻慵懶地倚靠在真皮轉移上,單手支着下巴,衝着他的兒子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眸光深不可測,醉眸淺眯,泛着絲絲縷縷曖昧又危險的氣息。
小杰布被爸爸這樣看着,頭皮發麻。
忽然,他一本正經地站站好,忠心地建議着:“爸,你別這樣笑,你這樣要笑不笑的樣子,好像人妖哦!”
“我去你的人妖!”天凌反手就將小傢伙撈進了懷裡,捏着他肉嘟嘟的小屁股穩住,擡手一巴掌下去,卻是把力道控制的好好的,一點都打不疼他!
小杰布就這樣還委屈了,嚇得嗷嗷直叫:“啊,救命啊!冠玉爺爺!冠玉爺爺!”
平時,這個家裡最寵他的就是冠玉了,天凌夫婦倆疼他到骨子裡,卻也不會過於溺愛他,倒是冠玉,成天陪着他瞎折騰。
瞧那洛家天台上的玻璃花房裡,最早是靳如歌少女時代的秘密基地,後來被拆了,再後來凌予給她重建了,演變到現在,已經成了小杰布的生物實驗室了!
裡面什麼高科技的東西都有,小杰布最自豪的一點事情,就是在那裡孵出了一隻小鱷魚,小杰布給它起名字叫做小小布,後來小小布長到半米長的時候,天凌不許他養了,一來太危險了,二來天台上沒有繼續養殖鱷魚的條件了。
所以,這次醒心從盛京回來,是參加一個化妝品行業的交流會的。小杰布知道她要回來,心裡很想念他的小小布,便想趁機讓醒心帶着自己去看。
沒辦法啊,他以前就喜歡逛動物園,每次逛一趟就要帶點紀念品回來,不是蛇啊,就是鹿啊,上次他看上了一隻剛剛出生的小河馬,非要往家裡帶,天凌跟珠珠不許他胡鬧,冠玉直接給凌予打電話,凌予一聽小孫子要河馬,就讓天凌把洛家的游泳池給改了,改成適合養殖河馬的池塘。
天凌自然是電話裡應着,可是沒答應!
他不可能事事讓這孩子順心如意的,男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必須要經歷一些挫折,否則將來成不了氣候。
至此之後,天凌下令,就是冠玉也絕對不允許再帶着小杰布去動物園了!
醒心是他大姐,自然特別疼他,電話裡答應了帶他去,他樂得昨天一晚上都沒怎麼睡,今天一早起來就把自己洗的香香白白的,還拉着冠玉的手說:“冠玉爺爺,我帥不,我要去接我大姐!”
珠珠就是知道這孩子的心思,所以才堅決不同意的!
眼下,小杰布被天凌摁在腿上,屁股上捱了一下,明明不疼,可是叫的悽慘。
冠玉一下子就衝了進來,一臉心疼地看着:“二少爺,小少爺還小,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教嘛,不能體罰孩子!”
“冠玉爺爺!冠玉爺爺救我!”
“行了!”天凌好笑地放開他,佯裝要在他腿上踢一腳,他嚇得趕緊跑,一頭扎進冠玉懷裡。
天凌擺擺手:“出去吧,我去跟你媽媽說說。”
“嘿嘿,我就知道我爸爸最男人了!”小杰布立刻破涕爲笑,還對着天凌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天凌話鋒一轉,道:“你去接醒心可以,身上不許帶任何東西,也不準嚇着她!”
“是!”小杰布虎軀一震,對着天凌敬了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