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昕聞言,喜出望外。
他怎會不懂凌予的意思?
過年的時候把家長帶來,那不就是提親的意思嗎?
可是倪子昕看了眼嬌嬌稚氣的小臉:“洛叔叔,嬌嬌會不會太小了?”
凌予笑了笑:“先定下名分,等她成年之後,你們是結婚也好,還是怎麼都好,隨你們自己的意思。你心裡不是也有根刺,怕她長大了就跑了嗎?訂了婚,你心裡不是也踏實了?”
倪子昕沒想到凌予會將自己的心事一眼看穿,有了凌予這句話,倪子昕心中安穩多了:“謝洛叔叔體恤!”
凌予擡手拍拍他的肩,忽而想起了什麼,邁腳走了兩步又趕緊頓住步子,扭過臉來看着他:“我洛家從來不做賣女兒的事情,所以你們若真要來,可別給我整什麼金山銀山的,別想着我們家門檻高,也別想着要送多少錢的見面禮纔算不失禮,你要是敢送太貴重的東西,我直接給你從窗戶外面連人都丟出去!”
凌予不缺錢,也聽說了倪子昕的事業正在崛起階段。
現在豪門大戶的,訂個婚,也要豪華別墅,寶馬香車,要是結婚的話,更是要比排場,是要刮層皮的。
凌予也明白倪子昕父親是政客,或許他們還有別的副業,但是女兒嫁去不是賣去,他不願意給親家的身上增加太重的負擔,這樣將來就算自家閨女嫁過去了,人家心裡多少也會有些不痛快。
相反的,他不要什麼貴重的見面禮,不講究那些,也是想要表示出自家的誠意,希望將來若是嬌嬌真的嫁到了倪家去,倪家人能感受到這份誠意,回報以真心,好好待他家閨女。
倪子昕站在原地,聽了凌予的話,倍受感動。
等到凌予領着胥寧離開了,他還站在原地沒回過神來。
嬌嬌在苗苗房間裡,跟苗苗說了未來幾天她要單獨跟師父相處,不能跟她一起寫作業了,苗苗心裡明白,賊笑着,讓嬌嬌不要放在心上,還給嬌嬌加油。
嬌嬌捧着書包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看着自家師父站在那裡,便跑上前,笑着:“師父!師父!”
倪子昕回神,看着眼前的小丫頭,擡手輕輕撫摸着她頭頂上的蝴蝶結,微微一笑:“走吧,陪你看書去。”
“嗯!”嬌嬌用力點點頭,不客氣地把書包往倪子昕的懷裡一塞,再拽住他的一隻手臂緊緊抱在懷裡,巧笑倩兮地就領着自家師父回了洛家了。
小丫頭的書房裡。
倪子昕跟嬌嬌面對面坐,小丫頭不依,非要他把椅子搬過來靠在她旁邊,然後兩個人挨着一起坐。
小丫頭還說:“這樣又親切感,心裡踏實,學的也快。”
倪子昕不知道她這是什麼理論,可是一貫沉穩的心卻因此而雀躍了起來。
看得出來,小丫頭很喜歡跟自己親近,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但是看着她年紀小,每每她花樣百出地想要跟他來點小曖昧,他總會及時制止!
不爲別的,就因爲他不願意傷了她。
真的喜歡,所以只想守護她!
偏偏,小丫頭不明白倪子昕心中所想,每次想要跟他更親近一點,都會被他微笑着拒絕,她還以爲,這個師父是不喜歡她這個小徒弟了。
兩個人共處一室,氣氛一直介於曖昧的邊緣,兩人的思想也是南轅北轍,越走越遠。
終於,小丫頭在第n次強吻失敗後,耷拉着腦袋,下巴擱在桌面上,垂頭喪氣。
想哭。
委屈。
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呢,都不顧矜持了,偏偏師父還不喜歡她!
倪子昕看着她這副偃旗息鼓的可憐模樣,嘆了口氣,擡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揉,溫聲道:“怎麼了,快點起來,這樣看書可不行。還有幾個公式沒有背熟呢,快點起來。”
“師父”嬌嬌嘟着嘴,傷心道:“徒兒知道自己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師父是不是嫌棄徒兒長得太寒磣了?”
說完,她不敢看他,只是顧自閉上了眼睛:“師父,你一定喜歡我大嫂那樣的美人,成熟、優雅、性感,聽說她16歲的時候跟我大哥談戀愛,也是把我大哥折騰了半死,後來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感情越來越好,我大嫂也磨練出來了。師父,你若是給我那樣的機會,我也會爲你改變的。”
說着,她忽而擡起腦袋,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師父,你喜歡什麼樣的,我都可以爲你改變的。只是如果你喜歡那種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我怕是我基因是家裡最不好的一個了,我這張臉怕是這輩子也改不了了。”
聞言,倪子昕嘆了口氣。
擡手摸摸她的小臉。
見她傷心難過,見她妄自菲薄,他也開始心疼了:“傻丫頭,說什麼呢,你這樣挺好,我不覺得你要爲我改變什麼。而且,丫頭,你知道嗎,女孩子只有在受傷後才能很迅速地長大。而我,只希望你跟我在一起之後,能夠永遠留住這份純真。我會努力維持你這份純真,不給你長大的機會。”
聞言,嬌嬌眸光一亮,小心翼翼地問着:“是因爲,師父不捨得我受傷,所以便寧願我不要長大?”
檯燈的暖色將嬌嬌的小臉染成了金色。
她一臉憧憬而期待的模樣叫倪子昕怦然心動。
世上追他的女人真的不少,但是有誰能如同這個小丫頭一樣,癡癡地凝視他,並且心無旁騖、只是爲他着迷、只是看着他而已?
他一直在等待的,不就是這樣一雙天真無邪,並且只會注視着他的眼神嗎?
“嬌嬌,如果你能一直只注視着我,我也可以答應你,將來的路上,我也會一直注視着你。不管沿途會遭遇怎樣的風景,我只看着你。不管未來會有怎樣的變故,我也只看着你。嬌嬌,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一直看着我,我就會一直看着你,只有你。”
倪子昕溫柔的話語投在嬌嬌的心湖裡,掀起陣陣駭浪。
她不可思議地凝視他:“師父,你這樣算表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