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拒不承認,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讓海小米覺得心寒之餘還有點痛恨。“小米,你肯定是誤會我了。”柳煙辯解着,她想去握住海小米的手被她甩開。
“夠了,柳煙,我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什麼?你吸毒過量暈死過去不是我們趕到,你現在還有命在這裡狡辯?”林韻冷哼,眼前的柳煙讓她想到孟嬈和米糖,讓她感到反感與厭惡。
柳煙明白過來,她滿心懊惱,不是懊惱吸毒,不是懊惱糟蹋自己,是懊惱被發現。她看着海小米突然哭起來,她苦苦哀求,“小米,我錯了,我是被人迷惑的,我也不想的。”
“被人迷惑,誰?”海小米冷冷看着,眼神平靜沒有波動。
柳煙猶豫起來,她還不想得罪李逸優,海小米跟李逸優她寧願選擇李逸優,因爲她恨海小米,恨她得到的一切,跟海小米呆在一起每一分鐘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見她沉默,海小米暗自嘆口氣,“你好自爲之吧。”說完,海小米轉身出門,“林韻,秦雪,我們走。”這一次,海小米沒有回頭。她見過很多陷入黑暗的人,她從柳煙眼中看不到希望,甚至,她還看到了柳煙的恨意。
林韻愣了一愣,她詫異於海小米的決定。她以爲海小米還會原諒柳煙,還會包容她,但她沒有。海小貓咪從來就是這樣,她給你犯錯的機會,一旦讓她失望,她就走的頭也不回。
柳煙怔在那,毒癮沒有犯,她很清醒。柳煙沒有哭,也沒有央求,她居然感到一絲輕鬆,一種即將墮入黑暗的輕鬆。
恨能吞噬一個人。
她們先送林韻回去,然後海小米跟秦雪纔回去,一路上海小米都保持着沉默,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她很平靜,至少看上去是這樣。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懂得情緒不外露,露了也沒人在意,索性自己留着。
林韻擔心海小米想安慰她幾句,但是海小米似乎什麼話都不想說。下車的時候林韻囑咐秦雪幾句要她照顧好海小米。
“小米小姐,你沒事吧?”秦雪一邊開着車,一邊想跟海小米聊幾句。海小米按了按眉心,微微搖頭。秦雪暗自嘆氣,其實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要跟海小米說點什麼好。
海小米閉上眼睛思索,思索這一整天的種種事情。她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又有很多事情感到憤恨。其實讓她詫異的是柳煙對她的恨意,她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讓柳煙如此恨她。
恨一個人,要理由嗎?
車子停下來,海小米下車,霍曄宸還沒回來,近來他總是很忙,她明白要處理很多事。她理解他也心疼他,所以柳煙的事,她想自己解決。她的解決也許不那麼溫柔而且消極。
“秦雪你回去吧。”海小米拖掉外套,淡淡說道,轉開事先看向外面,“已經很晚了。”秦雪想陪着她,她精神看上去很不好,但海小米堅持,沒辦法秦雪只得離開。
秦雪走後,整個家裡就剩下她一個人,她忽然很想喝點酒就跑去霍教授的酒櫃裡隨便找了幾瓶。她心情很不好,但也不上來哪裡不好。幾杯酒下肚,她臉上泛起紅暈。
忽然,她很想霍曄宸。
她喝的有點多,霍教授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有點醉意了。他已經從秦雪那得到消息,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酒味。霍曄宸迅速上千,一把將她抱起來,海小米醉眼朦朧的看着他,還沒說話眼淚就帶下來了。
“霍曄宸。”她抱着他,終於還是沒忍住哭了。
霍教授緊摟着她,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跟以前一樣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哄着她,任由她的把鼻涕眼淚蹭在自己身上。他心很疼,動作溫柔的揉着她的腦袋,讓她放肆的哭。
哭久了,哭累了,她終於在他懷裡睡着了。
誰把他寶貝弄哭了,他要討回來。霍曄宸小心翼翼的把海小米放在牀上,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吻。等他從樓上下來,樑亦明還有秦雪已經在樓下等着。
“少爺,小米小姐怎麼樣了?”秦雪很擔心。
“她沒事,你看着她。”霍曄宸穿上外套,淡淡道,“我跟樑亦明出去一下,這邊交給你。”秦雪點點頭答應下來。
海小米很少喝酒,霍曄宸看着她這樣心底自然很不爽,他的女人他如此寶貝卻有人讓她傷心。霍曄宸眼眸清冷,他剛準備出門,樑亦明接到醫院來的電話,“少爺,柳煙不見了。”樑亦明低聲說道,他有種感覺,這次柳煙不是演戲。
霍曄宸皺了皺眉,他沉默一會,“找到她。”
“是。少爺她既然已經走了,您也不用去醫院了,我想柳煙是心虛了纔會逃走。”樑亦明上前。
“誰告訴你我要去見柳煙?”霍曄宸沉着臉邊走邊說,樑亦明不由得愣住了,他不是要去見柳煙?霍曄宸瞥了他一眼,“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誰,你說我要去見誰?”
樑亦明恍然大悟,點點頭,快走一步爲霍曄宸把車門打開來。霍曄宸彎下身子下了車。車子沒開出多遠,天空中就飄起雨,今年的雨水多,總是不經意間就飄起雨。
空氣變得潮溼,凝重,好像醞釀着淒涼的情緒。李逸優去醫院被海小米他們抓包,她很是惱火,這些都是柳菸害的,她正在家裡思索要怎麼解決這些麻煩的時候,另一個麻煩已經找上來了。當李逸優從傭人那裡得知柳煙就在門外要見她的時候,李逸優是又詫異又憤怒,這麼緊要的關頭,她怎麼來了,萬一被跟蹤了?思索一番,李逸優還是讓柳煙進來了。
柳煙氣色很差,身子還止不住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因爲毒癮犯了。李逸優嫌惡的看了柳煙一眼,從包裡拿出注射的東西丟個柳煙,柳煙先立刻拿過來先過了癮,她纔不哆嗦了。
“你怎麼從醫院出來了?萬一被海小米發現了,你是想找死嗎?”李逸優怒罵,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她已經知道了。”
柳煙吸着鼻子,臉上泛出一絲病態的紅暈。
知道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她已經知道了,知道什麼?”李逸優一個快步上千,緊緊地勒住柳煙的脖子,柳煙透不過氣臉很快憋得通紅。柳煙現在一無所有,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她知道我吸毒,但你放心我沒說出你。”柳煙從口袋裡掏出煙,狠勁的吸菸。
“你!”李逸優完全怔住,她沒想到柳煙這麼快就暴露了,她氣的直咬牙,“你真是個廢物。你滾吧,你已經沒用了。”李逸優冷眼看着柳煙,狠狠道。
柳菸嘴角顫了顫,向着李逸優伸出手,她沒什麼好怕的了,大不了一拍兩散,這樣想着,柳煙冷冷道,“李小姐,我的遣散費呢?你把錢給我,我立刻就滾。”
“遣散費?”李逸優尖聲笑起來,柳煙在跟她開什麼玩笑,一個廢物值得她給錢?簡直是笑話。
“我沒什麼好怕的。”柳煙冷着臉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在手上劃了一刀,鮮血滴下來,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李逸優臉色變了一變,她是見過風浪的,她看着柳煙自殘,嘴角掛着冷笑不爲所動,“威脅我?柳煙就算你今天死在這裡我也不會給你一毛錢,你要是喜歡,你就繼續自殘吧,反正不過換一張地毯的錢。”李逸優譏笑着。
“李逸優!”柳煙怒吼,她聲息沙啞,充滿憤怒。她沒想到李逸優絲毫都不在乎她。她恨,恨李逸優,恨海小米,恨她自己。
當海小米在她面前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就什麼都不在乎了,柳煙驀地站起來就要衝向李逸優。李逸優的傭人很快攔住她,但忌憚她手上的刀子,也不敢靠近。
忽然,傭人跑進來,“小姐,霍少爺來了。”
“霍少爺?”李逸優神色一冷。
“霍曄宸少爺。”傭人補充一句,“就在門外。”
“宸!”李逸優面泛喜色,霍曄宸幾乎從沒主動見過她,這讓她又驚又喜,“快,讓他進來。”說完她看到柳煙,她立刻攔住傭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柳煙,“柳煙,你先進去我們一會再談。”
“哈,你不給我錢,我就去見霍曄宸,我要她知道你是個心腸惡毒就如蛇蠍,說你要我幫你獲海小米的信任然後害她,我什麼都說出來。”柳煙抓住了李逸優的痛腳,“我看你要怎麼辦?”
“柳煙,你別得寸進尺!”李逸優怒火中燒,但想了想,她還是以大局爲重,“好,柳煙,你先進去,我答應,我給你錢,你要多少?”
“一千萬!”柳煙露出冷笑,她手上還揮舞着刀子。
一千萬?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李逸優心底對柳煙生出一絲噁心,李逸優擠出一絲笑,答應道,“好,我給。”李逸優痛快的答應,嘴角的笑越來越冷,竟敢威脅她,她敢給,就怕柳煙沒那個命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