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行駛了十幾分鍾,林韻到了目的地。自從林韻決心跟霍林了斷之後,她就沒來過這,原本熱鬧的地方如今看來很蕭條,周圍的梧桐樹落葉幾乎落盡,也沒什麼人往來,這正是她以前開的waiting酒吧。
她原來鎖上的門被強行打開了,不用想她知道是霍林做的。林韻暗自嘆了口氣走進酒吧,她雖然很久沒來,但仍然會找人來收拾衛生,這裡始終保持着關店之前的樣子。
霍林坐在光影裡,身影消瘦,白色的紗布很顯眼,“你來了。”霍林低聲說着,回眸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林韻。
“嗯。”林韻勉強笑笑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把門弄壞了,又私自拿了酒櫃裡的酒。”霍林望着林韻,端起面前的酒杯在林韻面前揚了揚。霍林穿着黑色襯衫,氣質沉鬱,帶着他獨有的魅惑。林韻心跳有些亂,臉有些發燙,抿着脣搖搖頭。
“你剛受了傷別喝酒了。”林韻低聲道,她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她知道霍林不會聽。他以前很少來她的酒吧,但每次來都喝很多,林韻從來沒勸住過他。
無論霍林在旁人面前怎樣,林韻總覺得霍林在她面前是放鬆的,至少說明他信任她,那時候的林韻只要這樣想就會覺得滿足。不能做他的愛人,能做一個讓她放鬆的人也不錯,那時候的她,她還不知道自己日後也會變得貪婪,變得想要更多。
霍林凝起眸子望着林韻,視線焦灼,“我以爲你不會來。”
林韻沒說什麼,拿出杯子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着,沒有去看霍林灼熱的視線,“你找我有什麼事?”林韻問道,她很怕,怕霍林找她真的有事。
“沒什麼,只是想見你。”霍林沉聲說着,簡單的一句話卻掀起林韻心中漣漪。
“是嗎?”林韻嘴角顫了顫,擱在桌子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她剛想收回手,霍林就握住了她的手。林韻猛然一愣轉眸盯着霍林,心提到了嗓子眼,“霍林,你……”林韻想掙開,沒想到霍林握的更緊,林韻黛眉不由得緊蹙,好一會的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林韻渾身的神經都緊繃着,她沒說話,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她很清楚自己該離開他,該跟霍林拉開距離,甚至給他一巴掌然後跑開也行,但她沒有,她唯一想做的事情竟然是想要抱他。
霍林握着林韻得手,一杯杯的喝酒,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兩人之間的氣氛也曖昧起來,林韻心底發麻,有種慌亂的感覺。
“好了,別喝了。”林韻低聲說着,她想拿過霍林面前的酒,但霍林卻順勢將她摟進懷裡。
瞬間,一切都彷彿停了下來。
林韻緊抿着脣,好像不會呼吸了一樣。
“霍林……”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疏遠我,無論是什麼,我跟你道歉,我做的事有很多都是不得已,林韻,我知道你……瞭解我。”霍林語氣很慢語氣很緩和,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石頭落進林韻的心海里激起層層漣漪。
林韻緊緊咬脣,伏在霍林懷中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說跟孟嬈上牀也是不得已嗎?林韻糾結很多次最終也沒說出口。
“我很累,只有你能讓我放鬆。”霍林說着撩起林韻的頭髮,他的動作溫柔細膩,林韻心顫抖不已。
“霍林……”
“原諒我。”霍林打斷她的話,“總有一天我會坦白我的心意。”霍林低眸望着林韻,眼神平和,寧靜,林韻的心被他的眼神牽扯着,沒了主意,心裡除了霍林就是霍林。
“嗯。”林韻踟躕好久答應一聲。
也許,他真是不得已,林韻眼痠酸的,想哭但最終她忍住了。霍林聽罷嘴角揚起一絲笑,笑的讓人心動。
林韻也笑笑,她離開霍林的懷抱,“想喝點什麼?我幫你調。”林韻笑着,眼眸微眯,遮住心思。
“我們回到從前了嗎?”霍林詢問。
“嗯。”林韻答應着,轉過身背對着霍林從酒架上拿出酒來,“waiting怎麼樣?你好久沒喝了。”她聲音清脆,活躍,跟以前一樣,霍林望着她眼角眉梢凌厲。
“不用,給我一杯‘暮色’。”霍林低聲說着,聲音沉沉,沉澱着絲絲深情一般。
暮色?
那是霍曄宸喜歡的酒,林韻心底暗暗道,凝眸望着霍林,偌大的酒吧就他們兩個人,昏暗的燈光落在四周,冷清之餘還有些詭異。
“那是宸喜歡的。”林韻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他的,我就不能有嗎?”霍林也用調侃的語氣回答,林韻心微微的一顫笑着沒說話,轉身去調酒。
霍林斂起視線,微垂着眼眸,霍曄宸的,本應該都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早晚他都會拿回來。
很快林韻調好了酒,霍林掃了一眼神色暗淡一下,“這不是暮色。”
“新品,你嚐嚐。”林韻笑望着霍林,眼睛定定的,霍林沒有說什麼端起酒喝了一口,林韻笑着,“怎麼樣?”
“還好。”霍林喝了一口,淡淡道,“叫什麼名字?”
“以後再告訴你。”林韻眉眼彎彎,又給霍林倒了一杯。
最終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林韻仍然沒有給霍林調一杯暮色,而對於新酒的名字無論霍林怎麼追問林韻也是笑而不語。霍林喝的有點多,看上去有些醉意,林韻提議叫八叔來接霍林回去,霍林擺擺手拒絕。
“林韻,我們……”霍林走到她身邊,手指撩起她的髮絲,微醺的眼神之中帶着慾望,林韻笑了笑,臉有些發紅。沒等林韻說話,霍林將她擁入自己懷中,林韻眼中閃過那晚她看到霍林跟孟嬈糾纏在一起的場景,她心裡忽的一冷她推開了霍林。
“你喝醉了,走吧,該回去了。”林韻壓抑着心中的苦楚,眉眼仍然含着笑但顯得有些勉強,她仍然沒法忘卻霍林跟孟嬈的事,無法忘卻也無法開口問霍林。
“林韻……”
“走吧。”林韻笑着,“我還有工作不能送你回去,我幫你叫出租車吧,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林韻邊說邊走出了酒吧,見林韻這樣,霍林也沒說什麼。
兩人告別,臨走霍林拉住了林韻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林韻心揪的緊緊地,不自覺得屏住呼吸。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很好聞,很醉人,林韻生出一絲不捨。
直到林韻驅車離開,從他的視線徹底消失,霍林上了車,他是喝了酒但並沒喝多,他知道自己的酒量,林韻也知道,他醉沒醉林韻很清楚。
林韻,算是解決了,霍林靠着座椅,嘴角的笑輕蔑。雖然林韻態度仍任有點糾結,但霍林知道,林韻多年對他的心意絕不會說沒就沒了,有了林韻,林家也會在他掌控之中。
這一次組織被重創讓他元氣大傷,損失了一半的人和生意,另外的生意想要短時間恢復元氣也很難,他得從國內的勢力想辦法,林家是首選。林家跟霍家、齊家一樣,勢力都很強勁,而且林家又不比霍齊兩家難控制,否則霍林也不會找上林韻。
沒有什麼比一個愛你的女人更好騙的了,霍林很清楚這點。
霍林冷笑,遺憾就是他沒喝到‘暮色’,想到暮色,霍林不禁想霍曄宸爲何如此鍾愛‘暮色’這酒,暮色……霍林念着這兩個字餘光望着車窗外,除了灰濛濛的天什麼也看不到。
無論爲什麼?
‘暮色’這酒跟海小米這人一樣都會是屬於他的。一路思索,霍林將車停在孟嬈她們所住的別墅外。他想起上次來,遇到海小米,還有孟嬈的離開。
是孟嬈給他開的門,霍林臉色冷淡,皺了皺眉,“你……”
“先生,您來了。”孟嬈看到霍林,有些詫異,她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跟以前一樣畢恭畢敬的對待霍林。
“你不是走了嗎?”霍林冷冷道。
“嗯?沒有呀。”孟嬈裝傻,忽然她想到了什麼,“我就前些天出去買了些東西,怎麼了?”
見孟嬈的反應,霍林眉頭緊鎖,孟嬈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他也就沒有任何追問。米唐聽到動靜,她沒有像是往常一樣跑過去見霍林,她依舊站在畫架面前練習畫畫,心揪緊了。
她知道霍林一定會來,雖然不是爲了她是爲了海小米,但無論是爲了誰只要他來就行。米唐什麼都不在乎,做替身也不在乎,只要霍林在她身邊,她什麼都不在乎。
霍林沒有追究孟嬈,他的態度孟嬈更是早已料到,這些年,他都是這樣冷漠。霍林沉着臉走進房間,孟嬈緊跟其後,“小米,她什麼時候過來?”霍林邊說邊走,忽然他看到站在客廳畫架旁的人,她披散着長髮,瀑布般的長髮盡數落在腦後,閃着好看的光。
霍林怔住,心顫了一顫,一個瞬間他眼神就溫柔了起來,孟嬈看着霍林的反應,她張張嘴想說什麼但什麼也沒說。
說了,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