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曦閃着光的眼睛,海小米微微怔了怔凝視着王曦,她忽然很想知道王曦有什麼計劃?
不過,等了一會王曦也沒說,“師姐,你要做的只是看着。”
“看?”小米聳聳肩,視線瞥了一眼面前的咖啡。
王曦抿了一口咖啡,看透了小米一般,“師姐,你對米唐如此忍讓是因爲不忍心吧,沒關係,我忍心。”
見王曦不像是開玩笑,海小米心咯噔一下,淡淡笑着,“王曦,米唐她其實……”
“哈哈,我開玩笑的。”沒等海小米說完,王曦擺擺手說道。
開玩笑?小米愣了愣。海小米還想說點什麼,王曦笑岔開話題,小米沒辦法也沒再多說什麼。仔細想想,王曦跟米唐也不過剛認識,王曦也不至於爲了米唐費神。
儘管如此想,海小米心底還是有些擔心。跟王曦聊了很長時間從咖啡館回來,天氣陰沉沉,灰濛濛的讓人搞不清楚時間。回家的路上小米仍然忍不住回想王曦話裡的意思,難道她真有什麼計劃?想想小米無奈一笑,事情越來越不受控制,她感覺到自己的被動。
車子停下,海小米撐着傘走下車,看着保鏢將車停入車庫,她轉過身開了門回了家,一進門,她便被一種暖意包裹,心情頓時舒緩很多。
從她回來到進入家門,小米一直被柳煙看在眼裡,柳煙的眼裡堆積着說不出恨和惡毒。海小米得到的一切都讓她紅眼,讓她憤恨,覺得上天不公,海小米憑什麼?
這樣想着,柳煙一步步靠近那幢別墅,心撲通撲通跳的激烈,彷彿要跳出來一樣。雨很大,很急,但無法阻止柳煙充滿恨意的心,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靠近海小米。
靠近她,毀掉她。
冬雨冷的徹骨,柳煙雖然撐了傘但仍然止不住打哆嗦。雖然渴望但她沒敢靠的太近,雖然穿着清潔公司的制服,她還是會擔心引起旁人的懷疑,她不確定霍曄宸有沒有在附近安排保鏢。
隔着一段距離,柳煙躲在一棵樹下,凝視着風雨中海小米在的那幢別墅,心無論如何都不能平靜。她在這裡經風受雨,海小米卻在房子裡享受,多麼不公。
冷冷一笑,柳煙從口袋裡摸出望遠鏡。
“你在看什麼?”
柳煙剛舉起望遠鏡,身後便響起一個冷冽的聲音,柳煙手猛地一抖望遠鏡掉在了厚厚的落葉上。一瞬,柳煙覺得自己幾乎忘記呼吸。
是誰?
她內心問道,實際一個字也沒說出。柳煙猛然轉過身,看着距離她兩步距離的地方站着一個帶着口罩的男人,口罩遮住了臉,但男人目光如鋒利的劍正冷着眼神死死地盯着她,柳煙心顫抖着,彷彿看到一隻餓狼。男人手上撐着一把黑色傘,黑色西褲,黑色風衣,甚至黑色的口罩,他整個人都給柳煙一種不祥的感覺。
是其他住戶?柳煙猜測着,想起她自己也戴了口罩所以她很快讓自己躁動的心情冷靜下來。
“我,我沒看什麼。”柳煙低聲道。
“是嗎?”男人語氣冷冷的,帶着質疑。
“是。”柳煙猶豫一秒。
呵,柳煙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聽到一聲冷笑,但當她看向男人的時候他沒任何反應。不知不覺,她的傘撐歪了,雨水落在她肩膀上她都沒有反應,直到冰冷的雨滴順着頭髮落進她脖頸,她才渾身顫抖一下。
一切,讓柳煙覺得不真實。
這個男人,像是一個幻象,一點也不真實。
“我還有工作。”柳煙不想多留,她有種莫名的恐慌下意識的想要逃跑,說完柳煙轉身就走。
“快跑。”男人沉聲道。
嗯?男人此話一出,柳煙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她好像聽到地獄的召喚一樣心顫抖不已。柳煙瞪着男人,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很渺小,就像是被人類輕而易舉踩死的螞蟻。
他叫她快跑?
“你……”
“別讓我抓住。”男人繼續道,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除了冷淡漠然聽不出別的情緒。什麼意思?他什麼意思?柳煙完全愣住,她想追問,男人緩緩地轉身離開。
風肆意吹着,柳煙從頭到腳冷了個徹底,思緒紛亂沒了秩序,男人遠去的背影讓柳煙嗅到了恐懼。
他究竟是誰?
柳煙心一沉,愣了好久之後她反應過來,男人已經不見蹤影,柳煙也顧不上這些一口氣跑開,好像後面一隻魔鬼在追她。
呵呵,看着柳煙狼狽狂奔的模樣,躲在角落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笑。他斂起笑,神色恢復淡然。
門鈴想的時候,海小米剛洗完澡換下衣服。她本以爲是秦雪回來了,沒有看顯示器直接開了門,當她邊擦着頭髮邊走向房門的時候,站在那的人讓她愣住了。
“你,你?”小米眨巴着眼睛,她下意識的後退,後悔怎麼沒看清楚就把人放進來了,這不是在引狼入室?
看出海小米的反應,“你還知道害怕?”面前的男人冷冷道,邊說話邊摘下口罩,露出那張清秀的面龐,手中的黑傘也規矩的放到一邊,然後才凝眸看着海小米。
“是你啊,嚇我一跳。”小貓咪呼了一口氣,斜睨一眼顧忍冬,顧忍冬表情冷淡,似乎對海小米沒有防備感到失望,小米倒是不介意,“你怎麼來了?”
說着,小米飛瞥一眼外面飄灑的雨,看樣子這雨是要下很久,小米心底嘀咕一句。小米邊嘀咕着邊走進廚房去泡茶,沒過多久便端着茶水出來。顧忍冬已經脫掉風衣只穿着一件襯衫坐在沙發上。
“你這個時候過來是什麼事?”小米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桌子上緩緩地推到顧忍冬面前,她隱隱已經猜到是那些照片的事情。
小米猜的沒錯,顧忍冬的確是爲這件事而來。
“我找到給你發郵件的那個人。”顧忍冬面色發白,神色冷淡但眉眼之間又有些溫和,真是個矛盾的人,小米暗自感慨。
“是誰?”小米回過神來。
顧忍冬皺了皺眉,“一個普通人,他是受人所託,拜託他的那個人你認識。”
聽到這,小米原本摩挲着茶杯的手停了下來。
“是……”
“張澤。”顧忍冬沉聲道。
張澤?小米緊緊皺眉,“那些照片……”
“應該是他。”顧忍冬接過小米的話,“我看過那些照片,發現有個男人的身影,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張澤。”顧忍冬說完輕聲咳嗽一聲,喝了一口水沉默看着海小米。
出乎預料,小米比顧忍冬想象的冷靜的多,冷靜之中似乎還有些淡漠,顧忍冬斂起視線沒說什麼。他知道小米不是那種愛心氾濫的人,她很理智,處境越惡劣越是冷靜。
兩人沉默一會,顧忍冬繼續說,“而且我得到消息,張澤現在仍在昏迷,醒來的機會渺茫。”顧忍冬緩緩地敘說,沒有表情,語氣也是沉沉穩穩,沒有半點私人情緒。
昏迷?
小米詫異,顧忍冬把事情經過告訴了海小米,“你說什麼時候?”小米震驚道。顧忍冬凝視着她的眼睛,把張澤出事的日期說了一遍,正是小米去見過張澤之後的事情。
難怪張澤要她救他?
小米心驚了驚,是誰動的手?這個問題一冒出來,小米心底就緊接着冒出答案。小貓咪攥緊拳頭,手心冒出冷汗。
“那些照片估計是張澤給自己的留的後路,只是他沒想到對方下手那麼快根本沒給他機會。”顧忍冬冷靜的分析,海小沉默的聽着,兩人誰也沒有摻雜多餘的情緒。
聽完,小米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你見到張澤了嗎?”小米想了想問顧忍冬。
“沒有。”顧忍冬淡淡道,“不過我找人打聽過了,張澤現在就是個植物人,就算見到他也沒用。”
嗯,小米答應着點點頭。
“你是擔心那些照片和錄像不是全部?”顧忍冬說出的海小米的擔心,他們手中拿到的不過是備份,這些照片就是個定時炸彈,早晚都會出事,這點他們都很清楚。
越想下去,小米越覺得苦惱,事情不僅沒有解決反而越來越麻煩,她一個人無法解決。兩人就這麼坐着,好長的時間誰也沒說話,顧忍冬眉峰緊蹙,沒有什麼辦法。
“我想見見張澤。”小米忽然說道,視線看着顧忍冬。
嗯?顧忍冬不解。
“你不信我?”顧忍冬皺眉,冷淡道。
小米搖搖頭,“你這麼敏感幹嘛?我信你,只是不信張澤。”小米瞥了一眼顧忍冬,顧忍冬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是懷疑張澤沒昏迷?”顧忍冬低頭喝水避開小米的視線。
“嗯。”小米回答乾脆。張澤是什麼樣的人,心狠手辣,狡猾惡毒,她不信他會這麼昏迷,直覺告訴她,事情有些不對勁。至於是哪裡不對勁,她得自己去找。
對海小米的想法,顧忍冬不置可否端起茶杯繼續喝茶,小米瞥他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顧忍冬心有些緊,想避開已經來不及。
“你陪我去……”看着他,小米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