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時光把她帶到地下室的一間房間裡,那是他以前在這裡做實驗的房間。
把她放在牀上,俯身在她額錢輕輕一吻。
“明月,有些事情,你終究要面對的。”
徐芳菲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時光,明月能承受得起嗎?”當初秦家家破人亡,連思語一個沒有任何血緣的外人都無法承受起,明月作爲至親至愛,能承受得起碼?
他們做那麼多,不是爲了保護明月麼?
對於韓時光現在的行爲,徐芳菲真的不明白。
“那十年的記憶,她未必能找回來。”當年的一場大火,燒斷的橫樑砸下來,剛好砸在她的腦袋上,傷了一部分記憶神經,如果沒有專業的醫術,她那十年的記憶很難再回來。
她忘記的十年他來替她承受,他要的只是她快快樂樂就好。
徐芳菲點了點頭,韓時光不是小孩子了,他考慮到的事情一向比自己長遠,這十年幸好又他,不然她不知道怎麼撐過來。
想想也覺得心痛的,韓家和秦家出事的時候他才十五歲,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要背起這麼多真的很難爲他。
韓時光站了起來,看着藍衣說道:“她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女孩子,情況你都瞭解,我現在把她交給你了。”
藍衣點了點頭。
韓時光拉着徐芳菲走了出去。
藍衣看着這個睡得安靜的女孩子淺淺地笑了一下。
韓時光的口味也不咋滴,她還以爲是什麼國色天香,讓他如此癡迷。
原來只是一個發育未完全的黃毛丫頭。
以前藍衣和韓時光在學校裡是公認的金童玉女,大家都羨煞了他們兩個。
可是無論她靠得再近,這個男人也沒有任何反應,君子到她差點認爲他是喜歡男生的。
所以有一天,她故意喝醉酒,接着酒勁向他示愛,他只是默默地幫她穿上衣服,並且告訴她,他心裡已經有人了。
同學十年,她一直很好奇他心裡的那個人是誰,無數次想試探,終無結果。
如果看着明月,她纔有一種忽然的感覺。
忽然明白了他電腦裡的那個背景是誰。
忽然明白到他房間牆上的畫像是誰。
忽然明白到他錢包裡的照片是誰。
這都是明月。
換了以前,她一定會妒忌地發狂,可是現在剩下的只有坦然。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分離。
韓時光的一心人是明月,不是藍衣。
她不是輸給了一個黃毛丫頭,她只是輸給了時間。
明月醒來後,發現自己自己雙眼被矇住,雙手雙腳被綁住,整個空間都陌生到自己每一下呼吸每一下心跳都無比清晰地在迴盪。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陌生、恐懼像一張密織的網一樣緊緊地籠罩着她。眼裡耳裡都是黑暗。
腳忍不住小小地哆嗦了起來。
仔細聽,這裡有兩個人的呼吸,兩個人的心跳。
“這裡是哪裡?你是誰?”明月壓住心中的害怕。
剛剛她明明在吃早餐的,然後思語衝了出去,叫藍衣的女子就來了。
“藍衣?”
站在一旁看着她一舉一動的藍衣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來你還挺聰明的。”藍衣慢慢地走過來,站在她面前。
“你到底想怎麼樣?”明月皺了一下眉頭。
“我是醫生,到我手裡的都是病人。”
“我要見韓時光!”明月憤憤地說道,一定是他把她交到他手中的。
看着她生氣的樣子,藍衣笑了笑。
“現在我們來聊聊天,好嗎?”作爲醫生,在治療前,必須要取得她的信任。
明月冷笑了一下:“和你?沒有這個必要吧?如果你是醫生的話,爲什麼要把我綁起來?”
“這是治療需要,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說實話換了誰這樣子被綁起來都會害怕的。
“你喜歡韓老師?”明月直接問道。
藍衣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錯,我是喜歡他。”說着她坐在她面前,“可是他不喜歡我。”說着擡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在我認識他之前,他就已經是別人的人了。”
明月一聽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那個人是誰?”明月覺得自己的心在鈍鈍地痛。
藍衣沒有說話,擡手放在明月的心口。
“你的心在痛,是嗎?”
沒錯,她的心的確在痛。
韓時光對她太過分了。
既然心裡有了心愛的人,爲什麼還要招惹她?
她雖然是個孤兒,但是也有思想有感覺的,難過的時候也會哭,也會痛的。
他真壞,在她愛上他,那麼深愛以後,卻忽然讓她知道原來他已有深愛的人了。
這一刻,她變得尤其的無助和彷徨。
“明月,有些事情,你總是要去面對的,不能自欺欺人。”
藍衣擡手暗了一下,情景再現……
“我有錢,有權,你今天阻礙了我,就得死。”男人冷血無情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着。
“你這個魔鬼,你不得好死。”女人尖銳的聲音無比絕望。
“法律制裁不了我的,你一死,什麼事都可以解決。”男人冷笑道。
“那個女孩子是無辜的,你可以殺死我,但是你可以傷害她。”女人掙扎着。
“我沒有這麼蠢,她看到了,就必須一起死。”說着男人又冷笑了兩聲,“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也不想你一個人那麼寂寞,有個人在下面陪陪你也好……”
……
明月渾身都在發抖,藍衣擡手把綁住她的眼睛的布條拿了下來。
發現她雙眼都噙滿着淚水,脣色發白。
“你你你……”她驚恐地看着藍衣。
“明月,這是你心裡的傷,我現在要幫你把這傷治好,所以你必須得面對它。”
說着擡手又暗了一下,一張巨大的布幕在她眼前落下。
剛剛的聲音變成一幅一幅似曾相識的畫面。
她猛烈地掙扎着,緊緊閉着眼,拒絕去看。
不要對她那麼殘忍,她好不容易忘記的事情,爲什麼還要強迫她記起。
“求求你,別這樣子!”她終究忍不住哭了出去,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律師這個職業是一個無比骯髒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