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沒有答應徐芳菲回韓家，她坐回餐桌前小口小口地把肉包子吃完，又給哈哈的碗裡倒了狗糧。
走進房間裡，打開衣櫃，拿出他說最好看的衣服穿上。
又對着鏡子綁了頭髮，韓老師不喜歡她披頭散髮的。
收拾好了，拿着書包走出來，看着徐芳菲說道：“阿姨，我去上學了，一會兒你出去記得把陽臺上的門關上。如果哈哈的水喝完了，你就給它再倒一點，水壺裡的涼白開！”然後親了親徐芳菲的臉就走了出去。
徐芳菲嘆了一口氣，真是個倔強的孩子。
走到小區樓下剛好遇到金老頭。
金老頭嘆了一口氣，韓時光的事情他也是剛剛得知的，所以他本能地安慰一下這個孩子。
“明月，韓老師的事……”
“你怎麼又來你兒子家過夜？沒事不要總來，會妨礙你兒子和兒媳婦的二人世界的。做長輩的，竟然這麼不開竅！”明月很討厭金老頭一大清早用一種如此可憐的眼光看着她。
金老頭被明月這樣說，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關鍵說完後，旁邊路過的人都捂着嘴笑。
“你這……你這孩子……”
“我去上學了，拜拜！”
說完立刻飛快地逃了，說實話，她真的很討厭人家在她面前提起韓時光的事。
死不見屍，憑什麼說他死？
坐公交車的時候，移動電視裡也播放這次海鳥颱風造成了G省損失了多少個億，死了多少人。重點報道了從G市前往M市做學術交流的韓老師，因爲救一個女學生，而被海浪捲走的事。
明月靜靜地看着電視裡那個被救的女孩子滿臉淚水地跪在鏡頭前。
她咬了咬牙，韓時光，你是不是看着人家有幾分姿色，所以連命都不要就去救她？
回來後，等着跪搓衣板吧！
“停車！”她大吼了一聲。
司機看了看她小聲地說道：“姑娘，還沒有到站臺！”
“那你開快一點！”呆在這輛車上多一刻她都不想了。
下車後，用了半個小時走到學校。
學校裡所有的人都沉着臉，一路上看到有不少學生胸前都帶着白花，明月覺得那一朵朵白花很刺眼。
進教室的時候，看到好多女生都是紅腫着眼睛的。
她沉着臉坐在第一排，擡頭看着黑板上畫着一個大大的蠟燭。
明月用力把書包拍在桌面上。
“誰畫上去的，立刻給我擦掉！”
有人勸說道：“明月，別這樣子，我們是爲了悼念韓老師！”
“悼念個屁，他還沒有死，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在詛咒他死嗎？”她火氣一下子就彪了出來。
“韓老師死了，網上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新聞，他爲了救一個女孩子死的，咱們韓老師是英雄！”終於有女生忍不住了，站起來抽泣着吼道。
明月冷笑了一聲：“英雄？他算什麼英雄，只不過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罷了！”說着她走到黑板把那支逼真的火紅的蠟燭擦掉。
上完課後，她直直往研究生大樓走去，推開韓時光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他辦公桌上都放滿了白花，她毫不猶豫地把它們扔進旁邊得垃圾桶裡。
她掏出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着他的辦公桌和椅子。
學校的環境變差了很多，他纔剛離開一天，就佈滿了塵土，她得去投訴一下才行。
他喝水的杯子還在，備課本也在，有關於他的一切明明都還在。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地說他不在了？
明月靜靜地趴在他的辦公桌上。
韓時光，你還有話沒有跟我說，你一定要回來說，如果你騙了我，你的鼻子會變長的。
窗外有人經過，腳步聲沉重，嘴裡說出的話更加沉重。
“韓老師才25歲，沒有想到出差一下就丟了命，幸好今年去的不是我！”
“聽說，校長要在白雲廳給韓老師舉辦一個告別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