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都胡說八道什麼呢。”步妖妖用指尖輕輕彈了一下鳳歡的額頭，道：“那些話都是從哪兒學來的，沒看老鴇都快被你說哭了嗎。”當着人面就嫌棄花魁太貴什麼的，前腳說的窮得就剩錢了是說着玩的？
即便是真的覺得出身青樓的女子還要花上上千兩銀子真的不值，也別當人老鴇的面說，多打臉啊！
“哪有。”鳳歡拿起桌上擺着的糕點吃了一塊，舔了舔手指，嘻嘻笑道：“我那不是第一次來逛窯子，什麼都不知道，好奇才問問了解一下嘛。”
“……”逛窯子什麼的，話說得可真遛，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常客呢。
“你個鬼靈精。”步妖妖搖了搖頭。
鳳歡只是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扭頭看向陸羽，道：“陸叔叔，你不是喜歡逛窯子嗎，今天晚上秦館的節目你也要參加嗎，老鴇說的那八個姑娘，如果有看中的，你是不是要拍下來啊？”
秦館的包間比較有特色，每一個包間都圍繞着大堂，包間一角都有一個可以直接看到樓下大堂的小陽臺一樣的地方，等過後活動一開始，他們便可以走到那小陽臺邊上參與到活動中，或是單純看熱鬧，或是直接開口參與競價。
陸羽搖了搖手中的摺扇，道：“先看看情況再說吧，若是有特別中意的，或許會拍吧。”
鳳歡默默地看了陸羽許久，直看得後者心裡發毛，忍不住問：“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
鳳歡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沒想到陸叔叔你居然這麼敗家，還真想拍啊，這年頭賺錢不容易，可不能隨便花太多在不值當的人身上，陸叔叔，且行且珍惜啊。”
“噗——”包間內的人頓時被他小大人的說法逗得笑不可遏。
這小東西真是個活寶！明明長得和鳳軒很像，偏偏性格卻完全南轅北轍，這嘴巴這麼能說，長大後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無知小姑娘呢，嘖嘖。
鳳軒等人的包間內一片歡快，同一時間，秦館的其他幾個包間內，特意爲了今晚的活動而來的客人們氣氛也正熱鬧着。
另一個包間內。
之前離開的老鴇笑呵呵地招待着包間內幾個有錢公子哥模樣的人，其中一個眼底裡滿是高高在上的傲氣的青年透過小陽臺看了眼下面已經準備好的臺子，問道：“柳媽媽，你們秦館今日要拍賣的那幾個姑娘，姿色到底如何？要是樣貌平平，本公子可是看不上眼的。”
“陳公子儘管放心好了。”老鴇很是自信地說道：“今晚的那些個姑娘雖說不能和我們館裡的花魁相提並論，但也能夠得上一等姑娘的檔次，定然不會叫陳公子和其他幾位公子失望的，只是……正因爲她們不論姿色還是其他方面都頗爲出色，這價錢方面……”不管低價還是最終成交價肯定都不會太低。
她還想着趁着今晚狠狠地賺上一筆呢！
瞧着外表還算英俊，實則一雙眼睛卻渾濁中帶着幾分刻薄的陳公子眯了眯眼睛，道：“怎麼，柳媽媽這是怕本公子付不起錢怎麼着！？”
老鴇忙道：“怎麼會呢！陳公子是什麼人媽媽我還不清楚嗎，這不是您問到了，我就儘量給說得詳細些嗎，您陳公子向來出手大方，要是有看中的姑娘，肯定是願意一擲千金的。”
“那當然！只要你的姑娘夠好！本公子就不差錢！”
老鴇連連成是，心底裡卻不屑地撇了撇嘴。
這陳公子背後的陳家的確是不怎麼差錢，但陳公子的性子如何，經常來秦館的人，還有姑娘們都最清楚不過了，就會仗着出身想法子壓價，活這麼些個年頭，她還真是頭一次見有人來逛窯子還講價的。
不，也不能說是講價，陳公子向來都是自己想給多錢就給多錢，壓根不給她留什麼餘地，每每總是會少付上幾十兩銀子，更可氣的是，還總拿自己的身份壓着要最先讓玉芙蓉陪酒。
這不，纔剛這樣想着，陳公子便提起了這一茬：“對了，今晚玉芙蓉可已經有安排了？要是過後發現今晚的姑娘沒有本公子看得上眼的，等會兒可要讓她過來陪本公子坐坐，也免得本公子今天白來一趟。”
“這……”老鴇爲難地皺起柳眉。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個公子哥一拍桌子，道：“怎麼，我們陳公子想讓玉芙蓉陪酒都不成？柳媽媽，你這可不地道啊，莫不是先給芙蓉姑娘安排了其他的客人？那些個客人能有我們陳公子來頭大？”
“怎麼可能！”同包間的其他幾個公子哥們也跟着附和，捧着陳公子。
陳堅對他們的追捧很是受用，臉上滿是志得意滿的神態，看得老鴇心裡只膩歪，面上還得保持着客氣的笑容道：“陳公子和幾位公子也知道，我們家的玉芙蓉可是脾氣不小，連我這個做媽媽的，有些事情也不好勉強她，芙蓉又素來喜歡與富有才情的才子相交，這不是，今兒一聽說青禾公子過來了，便主動說要去見上一見。”
“蘇青禾？”陳堅本能地擰緊了眉頭，不滿道：“怎麼又是那傢伙！”
其他幾個公子哥面面相覷，面色也不太好看。
這個蘇青禾是江南有名的書香門第蘇家的嫡系子弟，學識上面很是不得了，不過纔剛弱冠的年紀，便已經中了舉，好幾位江南的大儒都說，來年秋闈之時，蘇青禾有很大希望高中狀元。
便是拿不到頭名狀元，榜眼探花也定然有他一個，縱觀整個江南，也沒有哪一個書生學子能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蘇青禾在一些小比試中展現出來的才華也得到了衆多學子們的認可。
也因此，蘇青禾有許多的愛慕者，不管是良家女子，小家碧玉，大家閨秀乃至於如秦館這樣的樓子裡，也有許多欣賞對方纔華，以及同樣儒雅的樣貌氣質的女子。
有些是希望能和蘇青禾有個一夜春宵，也有的是想能得蘇青禾增上一兩首傳唱度廣的詩詞歌賦，藉此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