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斬亂麻,纔是理清楚如今事情的唯一方式。
黃政庭因爲她這一句,而吃了定心丸,然後點點頭道:“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
他最渴望的就是親情,所以當看到幾個兒子和睦相處,甚至全都疼愛妹妹的時候,也在幻想有那麼一天,他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也能被自己的兄弟姐妹接納。
可事與願違,一個孩子性格乖張敦厚,不見得其他人都跟他們一樣。
幾個人進了客廳,原本都已經睡下了的老爺子,又被拽了出來。
王婉婷還在抹眼淚:“爺爺你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了嗎?這就是三叔打的。”
“三叔不分青紅皁白,就動手打我,還有他,自稱是蘇阮的哥哥,把我堵在院子裡,不讓我回房間,還打算讓我睡在院子裡。”
“嗚嗚嗚,我又不是小貓小狗,我是人,我要睡牀,難道這就是蘇家的待客之道?就因爲我王家的產業,不如你們蘇家,你們就這樣欺負人嗎?”
王婉婷聲聲控訴,直接把黑的說成白的。
等她哭夠了,老爺子這才衝着身邊的爺爺道:“老弟弟,讓你看笑話了,我們這一家子人沒有一個省心的。”
爺爺倒也大度,笑呵呵道:“年輕人嘛,熱鬧一點也是正常的。”
王老爺子衝着面前的子孫冷聲道:“我還沒死呢,你們一個一個就在這裡鬧騰,爭家產跑到這裡鬧還不夠,這會兒又跑來哭哭啼啼。”
王婉婷吸了吸鼻子,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爺爺,只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隨即就看爺爺衝着他們幾個道:“你們滾,你們現在就給我滾,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他們不好意思趕你,我趕。”
王婉婷秒慫,將無助的目光看向父親。
她覺得她應該是真的闖了大禍,導致爺爺生這麼大的氣。
父親這時候也頗爲無奈,嘆了一口氣道:“爸爸,是我們錯了,你說怎麼分就怎麼分,我在屋子裡也想通了,是老大自己不成器,怨不得別人。”
大家聽到這麼大動靜,早就來到後院了,此刻聽到父親這麼說,也一下傻了眼。
他張張嘴,頗有些無奈地開口:“不是,爸爸你不能這樣啊,你要是不管了,我就真完蛋了。”
他好不容易混到現在的資歷,要是真因爲這件事被開除,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而父親卻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衝着蘇老爺子道:“蘇老爺子,這次堂哥來多有打擾,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此我就告辭了。”
說完這話,他又衝着大堂哥道:“你還在這裡幹什麼,不閒嫌丟臉嗎?跟我回去。”
說完也不顧天已經黑了,揹着手就往外走。
大堂哥聽了這話,雖然臉上掛不住,卻還是跟着父親往前走。
在看到這一幕,蘇阮也覺得自己好像做得有點過分了。
她衝着爺爺道:“爺爺,我能不能跟大堂哥談談?”
她目光看向的,是兩個爺爺,所以也是向兩個爺爺問話。
蘇老爺子點點頭,王老先生也一樣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兩個老爺子全都同意了,蘇阮這才又衝着大堂哥道:“大堂哥,我們借一步說話。”
大堂哥也沒多說什麼,跟着她一起來到了偏廳。
蘇阮詢問了大堂哥事情的來龍去脈,隨後緊緊地擰起了眉頭。
她道:“你是說,你跟那個女生是男女朋友關係?”
大堂哥點點頭道:“是啊,男女朋友關係,我原本的確一心鑽研學術,也本意一輩子獻身學術,可到頭來,還是經受不住誘惑。”
“這不怨你。”
從蘇阮和大堂哥的對話得知,大堂哥一直被那個女生追,只是大堂哥這個人不善於跟女人相處,或者說,從來都不在意這麼多,就算學校裡因爲他年齡大還是單身,而有不少緋聞,他都置之不理。
只覺得清者自清。
可到頭來,他還是被算計了,他只說得模糊,喝多了酒,不小心做了糊塗事。
但是蘇阮知道,只是喝了點啤酒,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而是有人在酒裡做了手腳。
她又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堂哥道:“現在女生說她懷孕了,我可以不跟她結婚,但是她必須得上研究生,你也知道,我們做教授的,手裡都有推薦的保送名額,她要我給她準備一個,到時候哪怕她偷偷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告訴別人我們之間的關係。”
蘇阮繼續問:“否則的話,就會把你們的事情曝光,對吧?”
大堂哥點頭:“對,她是這樣說的,我當然會害怕,所以我不得不同意她的要求,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又有人匿名要曝光我們的事,揚言要五千萬封口費。”
“我哪裡有那麼多錢,這麼多錢全是靠工資生活,攢了一點錢,也給了她做營養品。”
蘇阮道:“你是被人下套了,這樣,你先穩住對方,說你正在籌錢,然後你按照我說的去辦……”
她湊近大堂哥,低聲說了幾句話,大堂哥吃驚道:“應該不會吧?她看起來那麼單純無辜,應該不會這麼做。”
“怎麼不會呢?單純無辜,卻知道拿你當籌碼,威脅你給她保送名額。總而言之,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保準沒錯。”
大堂哥一咬牙道:“好,我今天晚上就跟父親回去,我的事,多謝堂妹操心了。”
她其實沒想過跟爸爸的家人們鬧僵,能有這樣的機會,好好看看王家人到底是好是壞。
但就目前的瞭解來看,這個大堂哥,似乎沒多少壞心思。
送走了大堂哥和大伯,家裡邊清淨很多。
兩個老人家不熬夜,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至於她,因爲這場鬧劇,也早早回了房間休息。
次日一覺睡醒,洗漱完畢去樓下吃早餐,就見三堂哥站了起來,他一副等了她很久的模樣,衝着她道:“小堂妹,早啊。”
三堂哥這麼熱情,是蘇阮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但也禮貌地迴應了一句:“三堂哥早。”
待她走近,三堂哥立馬殷勤地上前道:“堂妹,你還會催眠術是嗎?”
蘇阮很詫異,三堂哥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在看到又在門外打太極拳的爺爺,算是明白了。
於是道:“知道一點而已。”
三堂哥聽了她的話,立馬道:“剛好,我也對這個有點研究,但是在我看來,催眠這個東西,其實都是加了輔助的,比如點了薰香,讓患者進入昏昏欲睡的狀況,讓他們分不清虛實,就可以趁機引導他們說出內心的東西。不知道堂妹是不是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