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將賓館甩在一百多米外,路邊出現一處停工的建築工地,原本圍繞工地四周的彩鋼板隔離牆,早在半個月前就拆掉充當修建城牆的材料,眼下只剩下光禿禿的架大豎在工地四周。
雜亂的工地上巨蟻奔騰,至少上百隻巨蟻四處亂躥,不用問,這裡也是巨蟻氾濫的重災區。
然而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工地上的工人師傅們並未坐以待斃,他們用盡一切手段,抵抗巨蟻的侵襲。
葉涵吃驚地看到,一輛車樓外焊着鋼筋護欄的履帶式挖掘機高高舉起挖鬥,飛快地轉了小半圈,瞄準地上的巨蟻重重砸下,恰好將一隻巨蟻奔跑的巨蟻狠狠砸扁在地。
巨蟻的六肢好像觸電一樣劇烈掙扎顫抖,可肉體的力量又怎麼可能與機械的力量對抗?抖動的節肢越來越慢,沒多一會兒便永遠停下。
附近的巨蟻就像沒看到一樣,越過挖掘機繼續前進。
挖掘機立即尋找下一個目標,挖鬥一翻鏟在另一隻巨蟻腰間,將那隻巨蟻攔腰鍘成
碩大的挖鬥就像頑童的腳丫,不斷地擡起落下,將一隻又一隻巨蟻踩在腳下。
葉涵目眩神迷,不禁爲司機師傅的精準的操縱喝彩。
十多米外,一輛裝載機放平鏟鬥,學着挖掘機的樣子突然砸落,可裝載機的機械臂明顯不如挖掘機靈活,剷鬥下壓的速度太慢,沒等砸到地上,剷鬥下的巨蟻已經跑出了好幾米遠。
車裡的師傅氣急敗壞,乾脆開動裝載機衝向巨蟻,試圖用車輪碾壓巨蟻,只是巨蟻十分靈活,好不容易碾住一隻巨蟻,還被巨蟻的臨死反擊咬住了左前輪。
不過儘管巨蟻那對巨顎以超音速咬了一次又一次,卻只在輪胎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始終不能咬穿外胎。
智力低下的巨蟻哪裡知道,裝載機上用的是不必充氣的實心輪胎,除非把整個輪胎咬碎,否則即便它咬碎了巨顎,裝載機也是屁事沒有。
裝甲機速度緩慢,可工地深處的重載卡車就不一樣了,幾輛改裝過的重載卡車一字排開,在蟻羣中來來回回地反覆開動,即使巨蟻的身體比人類結實得多,捲入車底也好不到哪兒去,巨大的車輪將沿途的巨蟻一隻只碾碎。
每一隻巨蟻捲入輪下,都會發出一聲踩爆番茄般的悶響。就算幸運地捲入車底,也會被結實的底盤擠成重傷。
蟻羣雖然分工明確,卻沒有醫療蟻這種奇葩蟻種,重任的巨蟻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但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相比之下,捲進車輪的巨蟻反而死得痛快些,不必承受那麼多的痛苦。
奇怪的是,只有極少數巨蟻試圖反擊,它們爬上各種工程機械,胡亂的咬來咬去,然而一向無往而不利的巨顎在厚重的鋼鐵機械面前毫無建樹,除非意外咬中輪胎,纔有癱瘓工程車輛的可能。
葉涵固執地認爲,僅僅是可能而已,重載卡車標準重五十五噸,可超載的大有人在,甚至曾經出現過實重一百六十噸,超載達一百一十噸,車沒事反倒壓垮了大橋。
由此可見,重載卡車的車輪質量如何強悍,巨蟻咬上去未必咬得穿不說,反準反倒會崩壞牙口。
那幾輛重載卡車車窗大開,副駕駛座上的乘客端着雙管獵槍不斷地開火,由於距離極近,獵槍的命中率極高,但巨蟻被獵槍擊中之後屁事都沒有,該幹什麼還幹什麼,結果沒打幾槍,車上的人就不再開火。
目睹這一幕的葉涵和周雲面面相覷,這他孃的畫風不對啊,到處都是巨蟻肆虐的消息,怎麼到了這裡,被虐的反倒是巨蟻?
葉涵感慨萬千:“這人吶,不怕沒本事,就怕沒膽子。”
“可不是麼,要是遇上巨蟻不想着怎麼逃命,只想着怎麼弄死它們,還能讓一羣螞蟻翻了天?”周雲附和幾句,隨即又補充道,“有槍沒槍,還真就是那麼回事,是爺們的沒槍照樣幹挺巨蟻;沒膽子的你給他門大炮還是慫貨一個。”
“要是這樣的人多一點就好了。”葉涵說。
周雲嘆了口氣,突然疑惑地挑了挑眉:“奇怪了,我怎麼覺得巨蟻都繞着那幾臺車走?”
葉涵想了想說:“秦老說這種螞蟻吃肉,車上全是鐵又不能吃,它們這是找吃的呢。”螞蟻不長腦子,只憑本能行動,就算守軍殺的巨蟻再多,蟻羣也不可能記仇,之所以衝進市內,唯一的解釋就是找吃的。
周雲一臉複雜地點點頭:“走吧,這兒用不着咱們。”巨蟻吃肉,而且以巨蟻的體積,每一餐肯定都不少吃。
而地球的自然環境被人類破壞得厲害,野外連小型野生動物都不多,大型野生動物就更不用說了,陸地上數量最多的動物就是人,飢餓的巨蟻不吃人吃什麼?
裝甲車駛離工地,一羣工程機械對抗蟲羣的景象卻在葉涵腦中揮之不去。
工地與育才小學的直線距離不過三百米左右,裝甲車開到小學門外時,葉涵還沒怎麼緩過神來。
此時育才小學的電動伸縮門大開,操場上巨蟻橫行,數量少數也有幾百只。幾棟教學樓門窗緊閉,每一塊玻璃後面,都擠滿了驚恐的臉龐。
看到停在學校大門外的警車,許多人露出的驚喜的表情,可是看到滿操場的巨蟻,驚喜馬上又變成了失望。
一輛警車最多乘坐五六個人,就算滿身是鐵,這麼幾個人能打出幾根釘子?對付得了滿院子的巨蟻?
葉周兩人也感到萬分棘手,周雲馬上向指揮中心彙報學校裡的情況,希望指揮中心調集更多的人手保護學校。
指揮中心的回答卻是無人可調,並且強調不需要他們倆消滅多少巨蟻,只需要他們倆儘可能保證學校裡的人員安全。
眼下市區內到處都是槍聲和爆炸聲,局裡沒有多餘的人手一點也不奇怪,可是讓他們倆保護整整兩千人,卻實在讓周雲有些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