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對話剛剛結束,部隊已經做好出發準備,這時距離喬偉宣讀命令僅僅過了七分鐘。
不是戰士們速度超凡,而是這支部隊始終承擔軍方的戰備值班任務,空降師成立前是陸戰隊全體成員;空降師成立之後,是所有完成芯片植入的官兵。
基地裡的所有人員、所有武器裝備始終處於戰備狀態,部隊接到命令後,要做的只是穿好個人裝備登車。
喬偉親自趕到訓練場送行,所有留守基地的官兵也都自發地趕來,列隊送別戰友。
這一去雖然不是千山萬水,卻是數億公里之遙,等出征的部隊凱旋歸來,許多熟悉的面孔將永遠消逝在遙遠的木星。
部隊已然整裝待發,幾個人握手告別,喬偉鄭重囑託:“保重!”
葉涵重重點頭,幾步登上一號車:“出發!”
駕駛員啓動車輛,加速駛向營門,肅立一旁的喬偉厲聲嘶吼:“敬禮——”
刷——留守基地的三十多人一起舉起右手,滾滾的鋼鐵洪流在隊列前方飛馳而過。
與此同時,車上的葉涵也舉起自己的胳膊,直到駛出營區才默默放下。
車隊一路風馳電掣,僅僅十幾分鍾就趕到瓊州軍港。
港口的碼頭上停着幾艘大型運輸艦,艦上艦下到處都是高高堆疊的軍用集裝箱,吊車在地面的指揮下上上下下,不斷把集裝箱送到船上。
打從軌道電梯建成,瓊州軍港就成了海陸主要的海陸轉運站之一,今天的情況還算好些,最忙的時候不光港口裡停滿了軍艦,還有不少沒地方依靠的戰艦停在海面上。
車隊還沒開進碼頭,指揮交通的哨兵就攔住車隊,葉涵向哨兵出示命令,隨即哨兵叫了個人過來,扒住一號車的車門,指揮車隊前進,一直把車隊帶到碼頭一角。
葉涵離着老遠就看到碼頭上靠着一艘與衆不同的船,開始的時候還沒怎麼注意,直到哨兵把車隊帶到船下,他才知道這就是此行的座駕。
運送空降師的居然不是海軍艦艇,而是一艘軍方徵用的客貨滾裝船玉珠號。
玉珠號長近兩百米,寬近三十米,標準排水量接近四萬噸,船側的艙門打開之後,車隊可以直接開進船艙,不過幾分鐘時間,兩千多人的部隊和所有裝備全部登船。
但是玉珠號必須和軍方的運輸船還有護航艦隊一起出發,空降師的動作太快了,運輸船還沒裝滿。
葉涵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安排部隊,在船員的協助下,把戰士們帶出貨艙,按編制分區安置在各層甲板。
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一點,葉涵本打算讓戰士們用野戰食品將就一頓,哪成想命令還沒下,艦長就找到了葉涵,說餐廳已經準備好午餐。
這可真把葉涵驚到了,這可是兩千多人的飯菜!
盛情難卻,再加上有軍方買單,葉涵也沒跟船長客氣,趕到餐廳一看,伙食標準還不低。
於是葉涵一聲令下,空降師全體官兵分成兩波輪流進餐。
餐後,運輸艦終於裝滿了物資,各艦在低沉的汽笛聲中緩緩離港,玉珠號非常配合地跟在最後。
船開到海面上之後匯合兩艘護航的護衛艦,十幾艘艦船迎着海風劈波斬浪,一路駛向梯島。
艦隊終於出發,葉涵即惦記家裡的妻兒,又擔心即將開始的任務,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
因爲心情不好,葉涵一個人在甲板上東遊西逛,發現這艘船的環境還真是不錯,不光有客房餐廳之類的常規設置,還有KTV包廂、棋牌室、咖啡廳和酒吧,甚至還有散步用的觀光甲板,跟傳說中的豪華郵輪有的一拼。
用這樣一艘郵輪充當運兵船,真讓葉涵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其實這就是豪華裝修帶來的錯覺,若是單論造價,軍艦的造價比郵輪高得多!
比如那兩艘護航的護衛艦,單艦造價接近二十億,而這艘客貨滾裝船的造價只有四億,軍艦絕對完爆郵輪幾條街。
但是軍艦講究的是實用,沒有任何多餘的包裝,看起來自然遠遠沒有郵輪上檔次。
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躥,也不知道怎麼着就走了到了船頭,海風帶着飛濺的水滴迎面撲來,葉涵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扶住欄杆,遠眺一望無際的大海,鬱結的心情似乎舒緩了許多。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背後:“葉師長好興致啊!”
葉涵一回頭,身後赫然是玉珠號的鐘船長,他趕緊揮手打了個招呼,卻沒解釋自己在這裡的原因,主動找了個話題:“鍾船長,我正想找您呢,咱們還得多長時間到梯島?”
“那可早着呢。”鍾船長走到葉涵身邊,“大概三到四天吧。”
葉涵嚇了一跳:“這麼久?”
鍾船長好奇地問:“你以爲是多長時間?”
葉涵尷尬地摸摸鼻子:“我還以爲,最多十幾個小時就到了。”
“十幾個小時?”鍾船長差點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別鬧了,怎麼着也得八十多個小時。”
“怎麼這麼長時間?”葉涵不解地問。
“這還長?喔,我明白了,你肯定是坐慣了軍艦。”鍾船長腦補了一個理由,“這麼跟人留意吧,軍艦速度快,每小時三十節,運輸艦和滾裝船沒那麼快,拼了老命也就跑二十,咱們現在也就十五節,從瓊州港到梯島一千三百多海里,最起碼也得跑八十多個小時。”
葉涵恍然大悟,心說我是坐慣了軍艦,不過不是海軍的軍艦,而是太空艦隊的軍艦,跑完一千多海里連一個小時都用不完。
要是遠航時的速度頂峰,飛越這點距離只怕連一分鐘都用不上。
他自嘲地笑笑:“這麼說我們至少還得坐三天?我還以爲坐一個晚上就能到呢!”
鍾船長也笑了:“要是能把軌道電梯放在瓊州就好了……誒,你們也是上島駐防的吧?聽說都上好幾批人了,梯島這麼危險麼?”
葉涵不動聲色地看了鍾船長一眼:“危不危險我還真不知道,上頭讓我們上哪兒,我就把隊伍帶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