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蒸汽對激光影響很大,要不是蒸汽阻礙光束,打穿冰層根本用不了一個多小時。
激光同樣加熱蒸汽,高溫蒸汽融化了洞口的堅冰,慢慢將洞口擴大。
一分鐘後,另一座炮塔加入開火的行列,但兩座的目標不同,激光束的落點不同,兩個冰洞的間距大概有一百多米。
冰洞越深,涌出的蒸汽流就越高,不久之後,蒸汽柱已然高達十幾公里,遠遠看去,蔚爲壯觀。
因爲這一次是四道激光打一個洞,效率比之前高出不小,大概四十分鐘之後,二號洞裡涌出的蒸汽陡然升高,二十公里、三十公里、轉眼就越過一百公里。
葉涵立刻下令停火,激光剛停下的時候,洞裡噴出的還是蒸汽,直到衝上天空才凝結成小冰粒,可沒多一會兒,節氣就變成了絮狀的冰羽,它們飄飄揚揚地飛上天空,再像雪花一樣緩緩墜下,看上去居然有種很玄幻的感覺。
木衛二上的間歇泉之所以稱之爲羽流,就是因爲這東西噴出來的是絮狀冰羽。
葉涵瞅着二號洞一陣無語,打兩個洞的用意本來就是打通一個之後,另一個能及時停下,他卻怎麼也沒想到一號洞沒動靜,晚一步的二號洞反而先通了。
葉涵馬上向旗艦彙報情況,得到按計劃進行的命令之後,兩個戰鬥組立刻乘雨燕離艦,不久之後落到兩個冰洞之間。
離開雨燕之後,一組率先趕到一號洞,戰士們以冰洞爲圓心,十字形打了四個手指粗的窟窿,把幾根伸縮杆塞進洞裡,杆頭在洞口上方接在一起,就成了個簡易的吊架。
接着把一個微型捲揚機掛在吊架上,捲揚機上纏着縫衣線粗線的高強度纖維。
最後,戰士們把一臺無人機掛在線頭上,啓動捲揚機,無人機勻速滑進冰洞……接下來只要等着無人機觸底就好。
負責二號洞的戰鬥組就沒那麼順利了,戰士們接近二號洞才意識到,洞裡涌出的氣流比想象中還要強得多,一個戰士打算用手試一試風強,結果手剛接觸氣流,胳膊就不受控制地猛然擡起,然後整個人都被胳膊帶得飛起來,高高拋起一百多米才重新墜下,要不是他及時啓動飛行器,最起碼也要落到幾百米外。
二組從組長到組員全都傻了眼,組長回神之後立刻聯繫雷山號:“艦橋艦橋,我是二組,氣流太強了,無人機根本放不下去!”
廢話,眼下氣柱的高度都一百多公里了,洞口又是氣流強度最高的地方,無人機能放下去纔怪。
二組長很快就接到了艦橋的指示:“想想辦法,有沒有什麼沉點的東西,跟無人機拴一起扔下去?”
二組長那叫一個爲難:“連人都掀飛了,我這兒實在找不出什麼合用的東西,艦上有嗎?”
“那麼強?”羅麒驚訝地看向葉涵,“頭兒?”
葉涵也爲難,一個勁地琢磨,卻始終想不出個合用的辦法。
封死二號洞簡單,可是想在不破壞冰洞的情況下把無人機送進去可就難了。
何路小心地建議:“要不,再等一會兒,等氣流弱一點再說?”
葉涵一陣頭大:“羅麒,向旗艦彙報情況,請示一下。”
羅麒照辦,很快就接到回覆:“報告,頭兒,旗艦說,讓咱們自己想辦法。”
頭大變成了頭疼,葉涵想了想道:“你們說,要是弄一枚導彈,能不能自己墜下去?”
幾個人聽了這話不由地面面相覷,誰都不敢亂說話,最後還是羅麒打破沉默:“我覺得,最好是個體積小質量又大的,而且形狀也很重要,最好能有個阻力小的空氣動力外形。”
葉涵簡直快要瘋了:“你讓我上哪兒找這玩意去?”
就算馬上動手做也需要時間,只怕東西還沒做好,冰洞就先凍住了。
何路勸道:“要不就再等等吧,反正旗艦也沒規定時間,而且我覺得,氣流強不是什麼壞事。”
葉涵詫異地斜了何路一眼:“怎麼講?”
何路道:“既然下去不容易,那麼反過來想想,出來不就是很容易麼?人下去之後把冰洞封死,等要出來的時候直接把冰洞炸開,氣流就直接把人吹出來了,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往外爬。”
葉涵不禁失笑:“你想的倒是挺好,但是這事沒那麼簡單,洞口氣流強是因爲冰洞面積小,真到了洞裡頭,還得看具體情況。”
話是這麼說,但他的心情倒是沒那麼糾結了。
等就等吧,等等又不會懷孕!
不過氣流減弱代表着冰洞即將封死,必須搶在冰洞完全封死之前把無人機放下去,一旦錯過機會,就得重新打通冰洞,鬼才知道最後得浪費多少時間。
爲防止意外,葉涵命令二組做好準備,一旦發現機會就馬上行動。
時機比預想中來的更快,只過了十來分鐘,二組就傳回氣流減弱的消息,但無人機一時半會還放不下去。
爲了儘快完成任務,二組的戰士們用激光槍切了一塊冰,把冰塊修成導彈的模樣,再把無人機固定在這架冰做的導彈模型上,眼下萬事俱備,只等一個適當的機會。
由於缺乏準確的測量工具,二組沒法掌握氣流的準確強度,爲防止錯失機會,它們用高強度纖維在導彈模型上綁了個特殊的活釦,幾個人扯住冰導彈,把它放到洞口上方,像放風箏一樣讓氣流把導彈吹起來。
開始的時候,幾個人必須死死扯住高強度纖維,但是沒多一會兒,就不需要那麼大的力氣了,再過一會兒,氣流和冰導彈之間居然只能維持個平衡。
二組長實在等不及了,見狀乾脆又弄了個更長的冰導彈,把另一隻無人機固定好,再把冰導彈往冰洞裡一塞,冰導彈順利滑進冰洞。
只過了十幾秒,當風箏放的冰導彈也自行墜入冰洞。
葉涵終於看到了二號洞裡的情況,上下都是一眼看不到邊的筆直冰洞,左右都是浮光掠影般交錯而過的冰絮,看着鏡頭,有一種如墜無底深淵,永遠也摸不到底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