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城不罷休一直鬧着,最後,曉律笑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偏偏,他又在這個時候吻了她!
或許怕她氣息不順,他的脣只輕輕地貼住了她的脣,像蜻蜓點水一般地吻着,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輕觸,脣齒相貼,彼此呼吸的熱氣徐徐而出,進入對方的口中,那樣的感覺,竟然也是讓**罷不能……
第二天上午,江達集團,總裁辦公室。
明亮的室內,秦一城穿着一件d.a的藍灰色條紋襯衫,那樣的形象比穿白襯衫的他氣質更溫和一點。他正在看文件的時候,丁瀚敲門後,邁着匆匆的腳步進來了—攖—
“總裁!”
“哦!償”
“剛剛得到消息,上次參加政府大樓項目招標的那個馬主任被審查了,他對於在這次項目中收受賄賂的事供認不諱!”
聽到這,秦一城默然停下了手中的筆,起身,手抄在褲兜裡,站到了落地窗前。
遠處,蘇氏大樓依然以s市地標姿態矗立着,傲然地俯瞰着城市的風景。
“總裁,蘇氏通過行賄取得了招標的機密資料,又在評標時弄虛作假,不僅在以後三年中不得參與投標,就連這次中標結果也要做廢了!”
秦一城沉默以對,並不說話,丁瀚自說自話,進一步說道,“總裁,本來這次的項目我們勝券在握,偏偏被蘇氏搶走了項目,這次如果重新招標,我們必勝無疑!”
聽完丁瀚的彙報和分析之後,秦一城忽然冷冷地問道,“那個馬主任是怎麼被查出來的?”
丁瀚被秦一城問住了,微微一怔,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是,是有人舉報了!像他那樣的人,爲官不正,總要有人出來揭發的!”
“總要有人?”
聽到這幾個字,秦一城倏然轉身,用審視地目光看着丁瀚問道,“總要有的這個人跟你,跟江達有關係嗎?”
“總裁……”被秦一城問責之後,丁瀚說話支吾起來。
“說,有沒有關係?”這句話,秦一城的音量不大,甚至比剛纔的話還降低了聲音,但是,丁瀚卻聽得膽寒了。
他帶着些微的戰慄答道,“有……是我的人做的!”
“丁瀚,你好大的膽子!”
這次,秦一城的聲音跟着一句‘好大’瞬間增大了數倍,丁瀚這個時候,瞬間由害怕轉爲了一種爲了公司勇於犧牲的態度,他脫口而出說道,“總裁,我知道是我自作主張,但是,我也是爲了我們江達才這樣做的……江達集團的地產項目享譽國際,如果連家門口的一個項目也拿不下來,豈不是被人笑話?再說,這次的招標,本來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卻被蘇氏……”
丁瀚的理由說了一大堆,秦一城只聽到了一句話,他不由得反問道,“丁瀚,你說你自作主張,好像沒說清楚,來,說說看,你做了誰的主?”
聽到秦一城這樣問,丁瀚冒冷汗了。
他現在後悔得想把自已的舌頭咬掉……怎麼就口不擇言說了這樣一句敏感的話呢?
“說啊!”秦一城揚了揚下頦,再次‘鼓勵’道。
可是,這樣的話,丁瀚是打死也不敢接口了!
只好自責道,“總裁,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怎麼說,丁瀚也是態度誠懇,而且並不爲私心,這點秦一城心知肚明,但是,丁瀚作了他這個總裁的主,這比任何事都讓他不能容忍。
“丁瀚,當時,這件事查出來之後,我是如何說的,你可還記得?”
“我……記得!您說,這件事不許聲張,一切壓下,永不許提!”
“你又是怎麼做的?”
“……”
“丁瀚,你作了總裁的主,不要說沒有下次,就是這次也不能輕饒!”
“……”
說到不能輕饒,秦一城停住不說了,只堅定地看着丁瀚,一直看到他臉色發白,像是已經悔到了骨子裡,他的眼神才變得平靜起來。
“你出去吧,一個星期內別讓我看到你!”
秦一城不能輕饒的處罰說完了,丁瀚怔住了。
本來,他想的第一個處罰是辭去他總裁助理之職,第二個處罰是扣獎金,現在居然只罰他一個星期在家思過,這樣的處罰是他想都沒想過的!
“是,總裁,我這就通知嘉南,讓他上來協助您工作,然後,我回家做深刻的檢討!”
秦一城睞了他一眼,沒再理會。
丁瀚出去後,秦一城輕嘆了一聲,凝眸,陷入了沉思……
自從蘇靜欣住院後,蘇煜只來過一次。
這次再來,沒想到蘇靜欣已經醒了——“蘇煜哥!”
蘇靜欣靠坐在牀頭,一眼就看到了神色有些萎靡的蘇煜,他的萎靡之色就連身上的d.a名貴西裝也不能帶給他什麼精神。
“靜欣!”
蘇煜回了一聲,問道,“伯父他……不在嗎?”
“爸爸……應該回來了,他出去買水果了!”
經過一天的正常生活之後,蘇靜欣發音困難的狀況改善了,蘇慕盛總是勸女兒多吃一點兒,現在去超市買新鮮的水果,準備榨果汁給她喝。
“好,那我等他吧!”蘇煜怔了怔,有點侷促地說道。
說完,他木然地站到了一邊,低着頭,不再說話。
蘇靜欣十分地納罕,可是,又不好強問。片刻之後,蘇慕盛提着水果進來了——“伯父!”
蘇煜聽到門響,連忙湊上前去,跟蘇慕盛打招呼,並且,說到要和他單獨談談。蘇慕盛放下水果跟着他出來,蘇煜帶着他來到了自已的車前,兩人一同坐進車後廂座上。
“究竟怎麼回事?”看到他這樣慎重,蘇慕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聲音也嚴肅起來。
蘇煜沒說話前,先揚手,自已打了自已一巴掌,看得蘇慕盛一怔。
“伯父,都怪我,一心想讓我們的地產公司早日發展壯大,我求功心切,這次的政府大樓招標中,我給那個馬主任送了錢,結果,現在他被審查,把這次招標受賄的事供認不諱,我們該怎麼辦啊……”
在蘇煜說不下去的時候,蘇慕盛也聽不下去了。
他開口質問道,“蘇煜,這件事,我問過你,在投標中有沒有弄虛作假,有沒有用不正當的手段,你當時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說,完全憑藉的是我們的實力,可是,你居然用了這樣卑劣的手段……集團的聲譽都讓你毀了!”
蘇煜心有不甘地說道,“伯父,本來這件事,我做得極其私密,就是那錢,也是經了數道手續纔給了馬主任,如果不是刻意地查我們,是查不出來的;而且,我已經查實了,這次舉報的人,多半跟江達集團有關,招標中,江達集團輸給我們,並不服氣,他們明裡不說,暗裡卻一直想陷害我們,現在終於給他們找到了把柄……”
“蘇煜,你自已有錯,難道還怪揭發你的人嗎?”
“伯父,這絕不是一件簡單的揭發,江達集團在我們中標的時候不檢舉我們,卻要撿在我們前期資金大量投入之後檢舉告發,分明就是想切斷我們的資金鍊,他們的用心極其地險惡!”蘇慕盛聽着聽着,臉色變得差了起來,手捂到了胸口。
但是,蘇煜並沒有察覺,而是繼續說道,“伯父,我看秦一城是想跨行業發展,對我們蘇氏意圖不軌……他也太沒良心了,靜欣跟了他這麼多年,他說離婚就離婚,翻臉就不認親,現在又覬覦我們集團的產業,真是狼子野心……”
“夠了!”蘇慕盛厲喝一聲,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扶着前車座,臉色煞白。
“伯父,您犯病了?您的藥在哪,口袋裡有嗎?”
蘇煜看蘇慕盛狀態不好,僵持不動,自已在他的外套口袋裡一陣亂摸,想找藥讓他喝。
蘇慕盛運了運氣說道,“藥在病房裡!”
“那我去給您取!”
“不!我自已去吧!”
“伯父!”
蘇慕盛緩了緩氣,穩着身體不動,好一會兒,胸口痛的症狀緩解了,他纔對着蘇煜說道,“事已至此,我不罰你,你也不要妄動,讓公司的律師出面,該交罰款,交點罰款,至於已投入的資金,看形勢再做處理!公司週轉金不夠,你就把我在海外的不動產賣掉吧!”
聽到蘇慕盛說要賣不動產,蘇煜瞪大了眼睛聽着,眼睛忽然亮起來,試探着說道,“伯父,如果我們着急出手的話,一定賣不到合適的價錢!”
“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蘇氏還在,錢自然會有!”
“是!”蘇煜的眼珠骨碌碌轉着,脣角竟然露出一絲竊喜的表情。
……
蘇慕盛狀態不佳地回到了病房,他在病房前重新調整了一下情緒,纔過去面對自已的女兒。
“爸!蘇煜哥過來,有事嗎?”看到父親進來,蘇靜欣問道。
“哦,沒什麼事!”蘇慕盛遮掩着去了內間,洗過手出來,打開水果的包裝,準備榨果汁。
“爸,不對,我看您的臉色很差……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
面對女兒的一再追問,蘇慕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