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也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讓這麼多人的努力白費。
越過層層工作人員,我看到主刀醫生的臉,感覺遊戲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我想再靠近一些,可是卻更加看不清了。
然後我的夢境裡,場景突然換成了一場馬拉松比賽,我是唯一的選手,不爭名次,只求到達終點。
我跑啊跑,跑得自己滿頭大汗,我也不知道終點究竟有什麼獎勵,但是我就是堅持着在跑,後來我終於堅持不住了,我想放棄,我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躺着休息可真舒服啊,我想。
就在這時,有好幾名志願者從場外跑來,他們紛紛給我遞水解渴、遞毛巾擦汗,並且一直在說鼓勵我的話,他們同樣給我十分熟悉的感覺,可我越想仔細看清他們的臉,他們的臉就越是模糊。
我又重新站起來,繼續往前跑,終點好像一下子變進了,我沒跑兩步就看到終點線在前方,我很興奮,於是拼盡全力衝向終點,紅色的飄帶瞬間貼到了我腰間,我覺得自己完成了人生的一個重大任務。
我心情十分激動,但我來不及減速,就掉下了懸崖。是的,終點線前方十幾米就是懸崖,而我剛剛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
在下落的過程中,我一點都不慌張,因爲我知道我現在還是在夢裡,根本不會有任何的傷害,可是我錯了,那其實是我在精神上的象徵,我的大腦從懸崖跌落,控制中心慢慢失靈,手術室裡的心電圖也漸趨平靜。
然而昏迷中的我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
我安然無恙的降落到崖底,撥開高高的草叢,走進一片喧譁的場景。
在我的兩邊,有一排排的座位,整整齊齊,但是沒有人坐在上面。我的面前,是一道道門,被用花精心裝飾過。最後一道門的盡頭,站着一個穿着婚紗的女子,正背對着我。
我慢慢走過去,想看清她的臉,而她也緩緩回過頭來。這一次,我終於看清了。
“李莉!”
我分不清這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總之,喊完這句話,我眼前的景象就變成了蒼白的天花板,和一堆慢慢圍過來的人臉。
“我在呢!徐坤!你終於醒了,太好了!”李莉緊緊地用她的雙手握住我正打着點滴的右手。
看來剛纔那聲是真的,我真的喊出來了,可我覺得自己依然很虛弱,再想喊她,就喊不出和剛纔那句爆發力一樣大的感覺了,不過只要她能聽到就好。
“李莉……”我看着她,又轉頭看看別人,除了邱雋,唐瑾她們三個都在,馬飛也默默站在一邊,看着我。
我有些費勁地笑了笑:“你們都在啊,真好……”
“徐坤,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李莉十分關心地問我,甚至還主動給我倒了杯水,然後親自幫我把牀調了調,好讓我舒舒服服地坐起來。
我接過那杯水,放在手裡溫着,是熱的。然後又喝了一口,有些艱難地嚥下去,摸了摸李莉的頭:“好啦,我沒事,這次又睡了幾天?”
我覺得氣氛有些凝重,所以想說些調侃的話,讓氛圍輕鬆些,果然,大家聽到我說這話都忍俊不禁,小聲“噗嗤”地笑了出來。
唐瑾幫我把水杯放回桌子上,然後說:“你啊你,太懶了,這次竟然睡了整整四天!比上次還多一天!”
我笑着點頭,看了看李莉:“是啊,我太困了,本來還想多睡會兒呢,這不做了個夢就給我嚇醒了嘛。”
“喂!徐坤!”李莉捅了我一下,我假裝哀嚎,跟她鬧。
因爲我剛纔明明是喊着李莉的名字才醒的,如果要說是做夢嚇醒的,就相當於夢見李莉是噩夢了。
“你夢見什麼了?說!”李莉看我精神恢復的很快,也就自然而然放心的跟我拌嘴。
我當然不會把真話告訴她,畢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的。
“我看啊,你是做夢夢見李莉,美醒了吧!”馬飛在旁邊逗趣,李莉被馬飛說得滿臉通紅,其他人則在一旁鬨笑,氣氛特別好。
如果不是因爲背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甚至不覺得自己是個病人。
“咦?對了,馬飛,你認識她們嗎?我還沒給你正式介紹過吧!”我說的就是唐瑾她們幾個。
wWW ⊕TTKдN ⊕¢ ○
馬飛點點頭,說李莉已經幫他們互相介紹過了。
畢竟這醫院是邱雋爸爸的,我要住院,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而且後來唐瑾還告訴我,剛纔聽到我醒來了,邱雋就立刻去找他爸爸了,所以她現在纔不在這裡呃。而邱雋的爸爸就是爲我主刀的醫生。
唐瑾一說這話,我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在夢裡那個一直讓我覺得熟悉的醫生就是邱雋的爸爸啊!
我早該想到,他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又是心外科手術專家,在其他方面也卓有成就,給我做手術簡直是我天大的幸運。
不過這也讓我懷疑,當時那並不是夢境,而是我在昏迷之中看到的現實,因爲疼痛使我頭暈眼花,再加上麻醉劑的作用,我纔看不清醫生的臉,最後導致我把現實和夢境混淆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畢竟現在我已經醒過來了。
“小坤,醒啦?感覺怎麼樣?”說曹操曹操到,邱雋這時候已經帶着她的爸爸回來了,邱傑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關心我的情況。
我簡單對邱傑敘述了一下現在的感覺,邱傑聽後,點了點頭,然後讓我好好休養,按時吊點滴、吃藥,還告訴我吃東西有什麼忌口。交代完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邱傑才轉身走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邱傑還有什麼事情沒對我說,似乎是因爲這件事情不好擺在明面上,讓這麼多人都知道,所以我準備等這些人都走了之後,再去找一趟院長。
院長的到來和對一些事情的掩飾,總讓我隱隱覺得不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