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南點頭,沒有反對。
“好。”大家也沒其他意見。
東韓述把地址安排得差不多,姚斌看着夏研,也溼了眼眶,過往陸陸續續出現在腦中。
“這…好不容易見面了,卻…”雲菁抱着嫿晨,痛哭。
“媽,你別哭了”季尹修勸他們,“玥姨已經夠傷心了,你別帶着她更傷心,會弄壞身體。”
時序已經進入初春,風呼呼地颳着,豆大的雨點落在了地上,濺起水花,衆人都穿着黑色禮服。
晶宜哭了起來,拉着苡楠的手:“苡楠,節哀順變…”
苡楠看着她,還是沒有反應。
“苡楠,你說句話好嗎,你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些”晶宜抱着苡楠痛哭流涕。
孟逸風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晶宜,別這樣。”
“可是…”晶宜哭得更厲害了。
而後骨灰下葬,秦司南哭得死去活來,最後差點暈過去,苡楠跪在夏研的墓前,任由風吹雨打,依舊不開口說話。
離夏研的葬禮已經過去一個星期,大家也逐漸恢復精神,處理她的身後事,讓人最擔心的是苡楠,自從夏研死後,苡楠不哭不鬧,不說話只是幹這幹那。
“苡楠,你停下來,別洗了”晶宜拉着正在洗衣服的苡楠,哭着道:“別洗了,你都洗了一個早上了。”
苡楠丟下衣服,跑到屋裡,取下小提琴,一拉就是兩小時。
“苡楠,你別拉了”夢然痛哭流涕,阻止苡楠的動作。
苡楠丟下小提琴跑到廚房,拿着刀就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切什麼,手別切破了也不知道。
“我求你吃點東西…”嫿晨拉着苡楠,“你先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去處理協會”夏研一死,她名下的股份已經全部轉移到苡楠名下,如今,協會還得靠她主持大局。
苡楠又跑到院子,坐在椅子上,什麼都不想做,不想吃、不想喝,也不想睡覺。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好像很多事等着她去做,可她一點都不想動,什麼都不想做!
她想就這樣睜着眼,像布娃娃一樣坐着,任由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直到全身生鏽、發黴腐朽…
Jeremy心痛地說:“不吃東西會餓壞肚子的,你總得吃一點吧。”
東伊凡見她這樣,更加擔心,但又不敢再亂說話,怕刺激到她。
醫院,簡玥帶着苡楠去看心理醫生,“醫生,我女兒沒事吧。”
“病人是受了刺激,得讓她發泄出來”醫生看着苡楠的情況,也只說了這句話。
“哎”簡玥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看着她無神的臉。
姚斌來到別墅,“雲菁,苡楠還是不說話嗎。”
“恩,自從研研死了之後,她就一直不開口也不喊累”雲菁擔憂道:“要不就坐在院子裡,一坐就是一整天,不管是晶宜還是伊凡,能勸的都勸了,可還是這副模樣。”
“這不,簡玥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了”喬伊娜無奈嘆息。
“媽,她們回來”夢然看着車子,大步走了過去。
喬伊娜搖了搖頭:“哎!秦司南怎麼樣了。”
“司南還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偉宸勸了他很久還是沒有出門”姚斌嘆息,這兩人錯過一次便錯過終生。
“西漠也一樣…”雲菁說。
“苡楠,你看誰來了”喬伊娜拉着苡楠,介紹道。
姚斌笑着打招呼:“苡楠,還記得我嗎。”
苡楠兩眼無神,沒有開口,只是傻傻的望着。
“這…”姚斌有些擔心。
“她一直這樣”東夢然忍不住哭了。
姚斌擔心道:“哎!算了,我改天再來看你。”
簡玥扶着苡楠回房間,東夢然擦掉眼淚,“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回到房間,苡楠趴在窗邊,傻傻的望着天空,不說話。
姚斌回到秦家,“偉宸,你爸怎麼樣了?”
“還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誰都不見”秦偉宸正擔心,忙問,“舅舅,苡楠還是那副模樣,不吃不喝也不鬧。”
“對…”姚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媽媽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可還是沒有效果,人都廋了一圈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偉宸,你去勸勸她吧。”
“哦”秦偉宸也很擔心苡楠的情況。
“秦偉宸,你怎麼來了”夏旭看着門外的門神。
秦偉宸直接問,“她怎麼樣了。”
“還是這樣”夏旭看着坐在院子發呆的苡楠,“自從姑姑死後,她就一直這樣,不是做這兒做那兒,就是不吃不喝,晶宜也勸了多次,連伊凡拿她都沒辦法。”
“我去看看她。”
“恩,交給你了。”
秦偉宸端了一些吃的,心疼拍了拍她,“聽說你在減肥。”
苡楠沒有反應。
“要減肥也得有命減”秦偉宸滿眼心疼,餵了一些吃的,可吃什麼吐什麼,“你折磨自己,你媽媽也回不來了。”
苡楠呆呆地看着他,只是一笑並未說話。
秦偉宸摸着她的頭,牽起她的手,“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苡楠沒有反抗,任由他牽着自己,兩人在外面走了走,偉宸帶她去了遊樂場,把苡楠放在旋轉木馬上,自己跑到外面大呼:“我秦偉宸請在場的各位見證,今天我就要向苡楠小姐求婚。”
苡楠微微一愣,擡頭看着秦偉宸,秦偉宸一見,滿是心疼,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無數片苡楠花從空中落下,在陽光的照耀下翩然飛落,閃着如夢如幻的異彩。
“下雪了”苡楠怯怯的走下旋轉木馬,半空中飄揚墜落的無數的雪花,緩緩的落到地上,紛繁的舞落,早就在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還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就如同真正下雪一般。
“苡楠,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我嗎”秦偉宸將他此刻的心跡表露無遺,他們現在不是兄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苡楠看着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拜託你好歹給我一個面子。”
“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雪花嗎”苡楠終於開口了。
“爲什麼?”
“因爲媽媽很喜歡下雪天,她還告訴我雪花是折翼的天使,等它們完成使命後就會消失重新回到上帝身邊”苡楠看着雪花,硬是把淚水咽回去,“偉宸,你說她是不是回到上帝身邊去了。”
秦偉宸難受地吸了幾口氣,啞着聲音說:“回去吧。”
“哦。”
夏家。
姚斌在門外擋住兩人:“偉宸,苡楠。”
“舅舅”秦偉宸問:“你來幹什麼?”
“你先回去…我跟苡楠說說話”姚斌看着失神的苡楠,無奈嘆息,“放心,有我在,她不會有事的。”
“那你們聊”秦偉宸不捨的離開她。
姚斌開口道:“苡楠,我們去裡面聊。”
苡楠還是那副模樣,坐在院子裡不說話,也不打招呼。
“我來找你,一共有兩件事”姚斌猶豫一陣,最後仍然決定應該由她負責,“第一件事,是協會的事。”
苡楠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我知道現在和你談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也太爲難了”姚斌知道很難,但目前最好的人選就是她。
苡楠呆呆地,嘴巴傻傻地大張着。
“這是你媽媽留下的文件”姚斌小心翼翼地跟她說話,生怕逼瘋她。
苡楠盯着面前的水杯,沒有看他。
“我想目前最合適,最理想的人選,還是你”姚斌疼惜地望着她。
神情一動,苡楠望着他,眼底出現一股淡淡的霧氣,像是迷茫,又像抱怨。
“第二件事,就是爲了你和偉宸的事”見苡楠沒反應,姚斌繼續道,“你們的事我也有錯,我沒想到你們會這樣,早知道我該阻止你們的。”
苡楠呆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話”姚斌握緊雙手,“我想勸你和偉宸分開,我知道這很難,可是除了找你我不知道該找誰。”
苡楠雙手握成拳,重重地按在膝蓋上,依舊沒有說話。
姚斌揉了揉額,困難地說:“我知道對你們而言這很痛苦,可是你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撇開你們的父母,你們的背景,你告訴我,你們回國後如何面對林筱雅。”
“林筱雅一直在苦苦等候,你忍心嗎”姚斌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慢慢鬆開她的拳頭,“苡楠,不要這樣,我也知道感情是不分先來後到的,你…沒有錯。”
苡楠心裡是噬骨的痛,幾乎崩潰但還是忍着沒有開口。
姚斌眼眶發熱,“如果這份感情是建立在她的痛苦,建立在大家都不祝福的基礎上,你們會幸福嗎?”
姚斌愣了一下,繼續刺激她,“再說了,你們的相識本來就是一場誤會,你能保證你接近他的初衷是單純的沒有謊言的。”
苡楠看着,忍不住哭起來。
“偉宸的個性你很清楚,如果你不放手他還會一直錯下去,就當叔叔求你,放過偉宸也放過你自己”姚斌嚥下淚水,“再這樣下去你會害死他,也害死你自己。”
苡楠咬住脣,眼淚嘩啦啦地流下,卻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姚斌打開一個文件,“這是司南關於宏歐的股權分配,他把自己名下的20%轉移到你的名下,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