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並不害怕左手,左手用的不多,上面不見得會有多麼可怕的東西,但是江止害怕崩月的左手,因爲剛纔崩月的左手裡面發出了子彈,這子彈把江止的肩膀打中了,現在要是再來一顆子彈,估計自己的肩膀都要被炸飛了。
但是崩月並沒有出手,不要笑了起來,“江止,你怎麼膽子這麼小?”
江止苦笑,“我膽子並不小,只是我有點害怕。”
“害怕?不就是因爲膽小,所以纔會害怕嗎?”崩月問。
江止搖頭,“並不是,畏懼敵人是一件十分正確的事情,我會害怕是很正常的,如果一個人完全無所畏懼的話,那麼這個人就不能成爲一個很好的戰士。”
崩月完全沒有給江止留面子的意思,“所以你覺得自己的害怕是有道理的?我生平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並不是,”江止解釋道,“我害怕的並不是你,不是敵人。”
“那麼你在害怕什麼?”
“我害怕重武器,你全身都是這種武器,我不是很想和你往來。”
“爲什麼?”崩月繼續問下去。
“因爲每一個人都是有極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有可以戰鬥,和不能戰鬥的地方。對手如果是一個人的話,那麼不管怎麼說,這個人總是有一個戰鬥的極限,我要和他比的,只是我們誰先到達那個極限,我先到了,我就輸了,他先到了,他就輸了。但是和你這種不是人的物種戰鬥,我很吃虧,因爲我是有極限的,而你沒有。”
“誰告訴你我沒有極限的?”
“你就算有,你的極限也比我強。因爲你身上全身上下都是刀槍。”
崩月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委屈。“怎麼這樣……”
江止呵呵一笑,“你有本事把自己全身改造成修羅場,你還問我怎麼這樣?”
崩月忽然笑了起來,“你剛纔說我全身上下都是刀槍。但是我記得我好像還沒有變現出來呢,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江止一驚,“所以你現在是要展示你的刀槍了嗎?”崩月笑了起來,“是啊。”
江止才聽到崩月一句“是啊”,眼前一黑。一個鐵橄欖飛了過來。江止暗罵了一聲“臥槽”,手上的誓約勝利之劍舉了起來,順勢劈下鐵橄欖,但是就是這時,大量鐵橄欖飛了過來,每一個上面都閃着冷光。
江止有些奇怪,之前第一個鐵橄欖大概是從崩月的嘴巴里面出來的,但是現在這麼多的鐵橄欖,之前崩月是放在了什麼地方?
不過現在禦敵爲主,也就無心思考這些了。
江止的肩膀受了傷。現在揮起武器來,全身都很痠痛,定了下來,進入神之模式,讓身體保持一定的強度。
第一波攻勢過去了,江止總算還活着,還能好好地站着。
崩月笑了一下,江止趕緊擡手,“等!稍等!”江止快要累死了,現在這情況。再打下去自己十分吃力,身上又受傷了,全程都在捱打。
江止一邊喘氣,一邊在角落邊坐下。
崩月看着他。“江止,我要進攻你過來哦?”
江止搖搖頭,“別鬧,乖,等一下。”江止搖頭的同時順便把頭擡起來了,江止忽然看到了一直站在旁邊的慄水未來。
江止忽然想起剛纔慄水未來給自己說的話。“不一定要真的‘打敗’才行,你讓她們信服你就可以,不管你打敗了她們沒有,只要她們‘認可’你,你就成功了。”如果慄水未來說的是實話的話,那麼自己現在的戰鬥真的還有意義嗎?不是要“打敗”,而是要“降服”,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要使別人信服自己這種事情,江止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做,但是現在自己卻必須去做,一定要讓別人信服自己的話……應該怎麼做纔是最合適的?
崩月等了很久沒有見到江止再有動作,自己受不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枚炸彈扔了過去。
江止正在思考問題,忽然聽到一聲低呼,擡頭看去,正見一顆炸彈朝自己而來,勉強笑了一下,快速抱頭滾了出去。
待到硝煙散盡,江止才站了起來,“崩月!趁人不備,你算什麼好漢?”“好漢?”崩月緩步走了過來,“誰和你說,我要當好漢了?”江止一時語塞,確實,人家沒有說過她是好漢,讓一個女孩子當“好漢”也未免太難爲人了一些。
但是……江止忽然想要知道剛纔是誰發出的聲音,若非當時那一聲驚呼,自己只怕渾然不知危險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什麼人願意救自己?
江止看了看在場的幾個人,慄水未來一直站在外面,沒有參戰,沒有表現出來要幫助崩月公主,但是她是一定不會幫助崩月公主的,畢竟她效忠的對象是會長;一直躲在角落裡的,還有一個是剛纔剛要上場,就被崩月一掌推出去的御巫,御巫是一定不會幫助自己的,這個人和自己是深仇大恨,自己之前幾乎抹殺了她,這種事情,明顯御巫沒有忘記;最後一個人,就是出手的崩月了,崩月自己出手扔炸彈,肯定不會在扔炸彈前警告自己的,如果會警告自己的話,當時就不可能拿炸彈招呼自己。
江止頭有些疼,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是誰救了自己?
完全不知道,江止什麼都不知道。
“你又在發呆?”江止聽到一個聲音擡起頭看去,是崩月在說話。
江止看着崩月,言辭懇切,“崩月公主,現在我們都放下武器,往前走兩步行嗎?我有兩句體己話,想說給你聽。”
崩月不知道江止這是要唱哪一齣,但是崩月十分老實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別人的武器都在手上,隨手一丟也就是了,但是崩月的武器在手裡,已經和自己的機體骨骼長成了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得開,所以握手言和這種事情,崩月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