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唐家莊園內的暖氣很足,舒承趴在一張有些窄的單人牀上,姿勢閒適。
這裡是唐予風的房間, 唐予風叫了紋身師過來爲舒承紋身。
唐予風如果想做什麼那大概是誰都攔不住的, 舒承把上衣脫下的那一瞬, 唐予風不得不感嘆這男人身材可真是好。
結實又有力量, 肌肉鼓動的時候簡直性感無比。
唐予風連眼睛都不曾移開過, 這種男人果然是在牀榻間玩着來勁,唐予風覺得自己當年的眼光還真是不錯,舒承雖然有些糾結, 不過也順從了。
看現在?不就是好好的被他給掰彎了麼。
舒承現在安靜的趴在牀上,俯臥在臂環裡, 簡直就像是一隻溫順的貓咪。
唐予風沒忍住去揉了揉舒承的頭髮。
舒承的頭髮平時都是梳上去的, 被唐予風這麼揉幾下倒是有一兩縷落了下來, 這樣看着有些野性。
紋身師手上拿着東西,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互動弄得他頭都不敢擡一下。
“之前我畫的已經給你看過了, 你就按照那個紋就是了,那個疤也能遮過去,精細一點。”
紋身師點頭:“好的。”
舒承閉着眼睛,唐予風坐在舒承面前一直看着他。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舒承動心的,也許是從他在深堂打架的那一刻開始。
唐予風承認自己有很嚴重的慕強心理, 他喜歡強者, 而舒承雖然身份地位不如他, 但是在其他方面卻都是讓唐予風特別崇拜的。
比如他那好像怎麼也用不完的體力, 就讓唐予風又愛又恨。
舒承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和唐予風四目相對,唐予風眼裡又是愛意, 又是崇拜。
“會覺得紋身彆扭嗎?”唐予風開始沒話找話,爲舒承轉移注意力。
舒承搖頭:“你幫我完成了一個心願,我只是以前沒有機會罷了。”
他的身份不能紋身,但是在唐予風身邊當臥底紋身或許到時候上級不會給他來個處分。
唐予風只以爲舒承這是在感嘆身世的悲慘,也是,他以前那樣努力的討生活,就算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時間吧。
舒承慢慢的睡過去了,等再醒來時是唐予風叫醒的他。
坐起來之後就感覺身後一陣疼痛,紋身師來到舒承面前,紋下了那四個字母。
唐予風在旁邊看的很是滿意,他心裡是想和舒承一起在一輩子的,這個紋身算是他給自己的一顆定心丸。
而舒承只是笑笑,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年唐予風和南城的一位姓莊的企業家往來密切,舒承並不知道這件事,也正是因爲如此,舒承在很多年後根本就沒有把這兩個人聯想到一起去。
唐予風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舒承不是因爲不信任,而是因爲莊家的底子也不太乾淨,唐予風不希望舒承再看見那些不好的事情。
和舒承相處久了,唐予風居然也開始漸漸的在意形象了起來。
這幾年唐家徹底轉型,深堂隱藏得更加深秘,舒承一直都在跟着唐予風前去,也處理了一些事情,深堂的具體地圖和密道他也差不多都弄清楚了。
舒承悄無聲息的做了很多事,唐家兩位主人不會想到自己的秘密正在一點點泄露出去。
而正當舒承想辦法想將深堂平面圖送出去的時候,唐聿和唐予風同時接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那天晚上父子倆一起去參加一個晚會,當場有很多權貴都在場,唐家這些年往這方面砸下去的錢不少,與此同時也接到了很多內部消息。
唐家有一個已經隱藏了多年的內鬼。
這個內鬼是哪一方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但唐聿和唐予風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內鬼是上面派來的,那麼他們的目的絕對不是暫時性的,而是要徹底的擊垮唐家。
看來唐家這些年的低調並沒有爲自己換來一線生機,反而是更加引起別人的矚目了。
唐聿和唐予風對視一眼,大約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一絲凝重的情緒。
舒承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上面的人給賣了出去,唐聿和唐予風知道家中有內鬼,但也不敢大肆宣揚。
他們在回來的路上想了很多辦法,決定引蛇出洞。
這還是這兩父子第一次如此齊心協力,他們知道唐家若是想保得長久,那就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唐予風回來之後稍微洗漱了一下,舒承在外面等着給他擦乾身體系浴袍。
浴室的門沒有關,如果是往常的話唐予風絕對是會泡個澡的,可是他今天卻沒什麼心情。
舒承能看得見唐予風回來之後臉色就不太好,他主動問起:“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感覺你和唐爺回來的時候臉色都不算太好。”
唐予風的聲音在浴室裡悠悠傳來:“前幾年做的事情又要再做一遍,唐家終究是太大了,誰都能插眼線進來。”
聽見唐予風的話舒承隱約能猜出一些事情來,不過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只是脣角輕勾,看見唐予風出來之後像往常一樣爲他擦乾淨身子再穿上浴袍。
“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麼嗎?”舒承從一旁遞了一杯水給唐予風,唐予風接過喝了一口。
他看着舒承輕輕一笑,並不懷疑他任何,只是道:“我和父親已經想出辦法了,這些天我們就都安分一點待在莊園吧,我想請一些人來莊園裡開個party,到時候我把名單交給你,你選一塊空地,裝些隱形的監控。”
舒承點頭:“好。”
唐予風雖然沒有明說,不過舒承已經明白他和唐爺想要做什麼了。
這種時候最好只是按兵不動,可是他想要儘量隱藏,他的上級卻聽到風聲,說唐家莊園內有一份秘密文件,需要舒承儘快拿到。
舒承雖然有些無奈不過也應下了,他現在簡直就是如履薄冰。
唐家兩位主人的信任極其難得,但他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舒承把手放在心口,他難得的感受到了一絲迷茫和失去自我的落差。
可是這人世間的路哪怕是再艱難,也都要一直行走下去。
這一年舒承二十三歲,他來到唐家已經將近四年,在唐家的地位卻開始逐漸變得舉足輕重了起來。
唐予風辦的這個party請了很多上層名流,唐家詩山莊園平日裡極其少對外開放,這一次能被邀請過來的人都覺得榮幸至極。
舒承一直在暗處,他把party的流程安排好,就沒有再在現場出現過。
他需要拿到那份文件,但是卻不能平白無故的就這樣直接潛入書房。
唐爺的書房外面有很多人把守,舒承如果貿然前去的話只會受到懷疑。
這天因爲莊園裡要開party,所以舒承也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襯得他更是身長玉立。
他戴好監聽耳麥,擡手看了一眼手錶。
舒承對party的流程已經是熟記於心,現在應該已經是整個party的高.潮,舒承對耳麥那邊的人小聲說了一句“行動”,就開始邁步走在別墅的走廊上,不急不緩,看着倒像是散心。
因爲有舒承的緣故,一些人安插進來倒是變得特別容易。
他整個人在光影和陰暗之間穿梭,看了看這附近的安保巡邏,舒承心裡卻逐漸產生一絲疑問。
雖然說莊園裡大部分的保鏢已經都派到party現場去了,可是這裡的防守也不應該如此薄弱纔對。
舒承轉念一想,大概知道唐聿和唐予風這一出是要做什麼了。
唐予風在party上玩的挺開心,可是舒承久久不在他身邊他總是覺得心裡不安定。
舒承始終認爲自己是下人,不應該出現在party現場,於是主動提出要回別墅看着,防止一些外人趁機進入。
可是唐予風沒告訴舒承他就是想要有人潛入別墅,這樣就能順藤摸瓜了。
等到party快進入尾聲,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人走到唐予風身邊,悄悄對他說了幾句話,唐予風的表情變了一瞬,但還是盡力保持着良好的笑容。
他對幾個平時玩得好的朋友說莊園裡還有些事,藉機先退場了。
唐聿這天沒有留在莊園裡,他有別的要緊事要做,於是抓內鬼這件事就完全落在了唐予風頭上。
唐予風甚至還打趣說可千萬別讓他再抓到唐聿身邊的內鬼了,要不然到時候還真是傷了父子感情。
而唐聿聽見之後只是冷哼一聲,轉過身去沒想再看唐予風。
剛剛那個保鏢倒是沒告訴唐予風說抓到內鬼了,反而說是舒承爲了抓人,手臂被人刮傷了一道。
唐予風到達唐聿書房門口的時候現場已是一片狼藉。
書房門口的鎖被毀壞,門口兩個保鏢已經暈倒,就連舒承的手都被刮傷了很深的一道,旁邊有保鏢勸舒承趕緊去包紮,他捂住傷口執意不走,看見唐予風的那一瞬眼神才放鬆下來。
唐予風低聲看着舒承,眼裡滿是關心的神色,舒承擡眼道:“小少爺,我聽到異動的時候感到已經來不及了,我和他過了兩招,可是他身上有刀。”
“我知道,不怪你。”唐予風站起來進入書房,這裡已經被翻得很亂了,放着文件的地方被蠻力撬開,唐予風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
舒承捂着手臂站在唐予風身邊,卻看見唐予風嘴角的那一絲得逞的笑容。
舒承心口砰砰的跳,下意識覺得不妙。
唐予風笑着道:“文件袋是特製的,夾層裡面我放了GPS芯片,這樣誰都沒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