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孩見到軒悅萌,都沒有心思讀書啦,索菲亞驚喜的喊了一聲悅萌。
老夫子的眼神不行,站起身,看了半天才看見小小的軒悅萌,問道:“悅萌,你考的怎麼樣?”
軒悅萌笑道:“我肯定考不上的,夫子,您就甭操心了。”
夫子點點頭,笑道:“我也知道,這次就是讓你鍛鍊鍛鍊,你能考過府試,夫子已經很高興。明天開始,要回學堂上學了嗎?”
軒悅萌笑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夫子,今天放假一天嗎?”
夫子想了想,“好,放假一天就放假一天,你啊,讀書不用功,成天就想着放假,不過,幸好年紀還小的狠,以後還可以考很多次。”
軒悅萌一汗,你還指望我考很多次?這一次我已經受不了啦。
衆小孩聽夫子說放假,歡呼一聲,都跑出來圍着軒悅萌,索菲亞雖然聽不太懂,不過也跟着出來。
軒悅萌一手牽着索菲亞,一手牽着曾思平,笑眯眯的。
周學熙:“悅萌,你這次能考秀才嗎?我爹可是把我給煩死了,自從你考中了童生,我成天捱罵。”
吳保初哈哈一笑,“我也是,我爹張口閉口都是悅萌,讓我明年也去考童生考秀才呢。”
李經壽斜了軒悅萌一眼,露出個傲嬌的模樣,“他能考的上秀才嗎?考個童生一定還是抄來的。”
軒悅萌呃了一聲,並沒有和李經壽動嘴皮子,只是笑了笑。
曾思平不開心了,“李經壽,我不許你說悅萌!你不知道考場都是一個人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嗎?你當悅萌有透視眼嗎?他們怎麼抄?”
周學熙也點點頭,“思平說的對,大清考場的檢查是很嚴格的,不但考的時候沒辦法抄別人的,而且考前也經過嚴格的檢查,什麼都帶不進去。怎麼抄?”
李經壽左右腳互相交叉,玩着自己前垂的一縷烏黑的秀髮,笑道:“我知道他怎麼抄的啊?你們看他長得那個賊頭賊腦的樣子,鬼點子多的很。他肯定有不爲人知的法兒唄。我就是要說他,他是抄的,抄的,所有的讀書人都知道他是抄的,要不然上回軒悅萌中了府試。大家會鬧得那樣厲害,怎麼樣?”
曾思平氣的一下子哭起來,索菲亞急忙說:“別哭,別哭,悅萌,你讓思平不要哭啊。”
軒悅萌暗自嘆口氣,曾思平以前都挺刁蠻的啊,不過一物降一物,比這個李經壽是差了一些的,見思平爲自己掉眼淚。不由的一陣感動,拉着曾思平,“別哭了,我們去兜兜風去,晚上我在你家陪你!”
曾思平聞言大喜,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展顏笑道:“真噠?”
軒悅萌看着曾思平臉上還掛着兩顆眼淚的笑臉,也被逗笑了,“當然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曾思平歪着頭想了想。“悅萌從來就不騙我的。”
李經壽板着個臉,哼了一聲,“兩個人也不害臊。”
周學熙和吳保初也嚷嚷着要去兜風,都要坐軒悅萌的馬車。軒悅萌自然沒有意見,他們各自回家同家人交代一聲,軒悅萌帶着他們上郊外玩了一圈。
李經壽自然不肯去,見軒悅萌也不來相邀,跺了跺腳,氣鼓鼓的獨自回家。其實軒悅萌本來是打算相邀的,不過想到李經壽來了,又會和衆小孩鬥嘴,鬧心,還是省心一點吧,難得玩一次。
其實軒悅萌不來的時候,李經壽和大家相處的是很好的,李經壽也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是軒悅萌一來,大家都圍着軒悅萌轉,她就很想發她的大小姐脾氣。
李經壽一邊紅着眼圈,一邊罵:“死軒悅萌,臭軒悅萌,壞軒悅萌,你們去玩,最好馬車壞掉,讓你們一個個的走回來。不,別回來啦,看見你們一個個的就煩人。”
現在天津周邊算是安靜下來,運河幫,洋人,克林斯曼洋行,北洋衙門,幾方面的勢力都有些厭倦了,暫時沒有紛爭,加上治麟回京師去了,就更沒有人來跟軒悅萌搞亂了,所以軒悅萌可以安心到郊外玩會。
這還是他這麼長一段時間,第一次出來玩,他這段時間忙的連功夫都忘到腦後去了,每天就只是溫書,再就是去工廠,光顧着這兩件事,想到武功,萌少爺又想起了他的一個兄弟,霍元甲,也不知道瘦瘦弱弱的霍元甲身體好些了嗎?
太陽已經西移,變的紅彤彤的,將大地照射的格外美麗。
軒悅萌,曾思平,索菲亞,周學熙,吳保初,五個小孩玩到下午將過纔回家,好不暢懷。
晚上,軒悅萌就在曾府住下,也讓人給索菲亞家打了招呼,索菲亞現在和曾思平的關係很好,兩個女孩吵着要一起睡,曾夫人和曾紀澤也早忘記了當初是怎麼不想讓女兒跟小洋人多接觸的事情了,現在都很熟悉索菲亞,都將索菲亞當半個女兒看待。
這讓軒悅萌很是感慨,人還是會根據環境變化的,只要接觸了,就能夠改變!至少,他覺得他已經改變了曾紀澤一點點,曾紀澤過去也只是將洋務當作工具,現在也開始看到了洋人身上的一些和國人類似的地方啦,至少開始將洋人當成正常人看待,這在軒悅萌看來絕對是好事,你和洋人打交道,總是將人當成鬼,可不行,即便是真鬼,也要當人一般的對付。
吃罷晚飯,軒悅萌給兩個小丫頭講《射鵰英雄傳》的故事。
曾紀澤也在一旁跟着聽,見軒悅萌說話一點磕巴都不打,“我還以爲你是找人代筆呢,原來這《射鵰英雄傳》,真的是你寫的?”
軒悅萌笑道:“當然,您當我是治麟嗎?還找人代筆,然後還影響銷量,我的華粹晚報的銷量,現在是他的華文早報的五倍!”
曾紀澤笑道:“你也別太高興的早了,我聽說治麟是上京師去活動,要把他的華文早報辦成官報,將來可就兩說了。”
軒悅萌哈哈一笑,“我也聽說了,這是好事,如果有官報的話,大家會越來越認可報紙這種傳媒形式的,對華粹晚報也是好事,他辦成官報,對我將華粹晚報辦成全國最大的民間報紙,一點影響都沒有。”
曾紀澤饒有興致的要跟軒悅萌探討辦報紙的話題,曾思平很不高興啦,“爹,你夠啦!我還要聽華箏公主呢!”
曾紀澤笑着摸了摸曾思平的腦袋,“爹給你找的悅萌好玩吧?你這輩子是不愁故事聽啦。”
曾夫人也覺得好笑,將軒悅萌抱過來,在軒悅萌的小胖臉蛋上面親了親,“我們悅萌最厲害。”
萌少爺感受到曾夫人豐滿的蘇胸壓着自己的後腦勺,不由大汗,極力控制着自己的大炮不崛起。
索菲亞的清國話,已經能簡單的口語啦,“悅萌,我還要聽呢,不過你講的慢一些,好多地方我都聽不明白。”
索菲亞和曾思平是被曾紀澤抱着坐在兩條腿上的,軒悅萌則被曾夫人抱着,軒悅萌笑着握了握索菲亞的小手,“好,我說慢一些。”
軒悅萌足足講了半個多時辰,兩個小丫頭還不依不饒的要軒悅萌接着講,被曾紀澤和曾夫人好歹勸着回去睡覺啦。
曾紀澤問軒悅萌,“悅萌,你還沒有告訴我,如果治麟拿到了華文早報成爲官辦報紙的權力,你的華粹晚報怎麼辦呢?他一定會大肆攻訐你的華粹晚報啊?”
軒悅萌笑道:“他能攻訐,我不知道反擊嗎?辦報,最重要是有理有據,以事實爲依託,謠言止於智者,我只要行的端做得正,他能怎麼攻訐,除非是他停了我的華粹晚報,可是這華粹晚報是克林斯曼洋行辦的,他沒有那個權力,所以,他成不成爲官報,對於華粹晚報並沒有什麼影響,有,也是好的影響,他攻訐我們的時候,同時也是在給我們做宣傳啊,老百姓愛看什麼?最愛看吵架唄,還有什麼比吵架更好的宣傳?”
曾紀澤眯着眼看着軒悅萌,簡直又愛又苦惱,愛的是軒悅萌小小的年紀,這心胸,這城府,這遠見,這頭腦,這手段,已經是一套一套的啊,什麼都明白啦,苦惱的也是這點,看來,如果他要讓軒悅萌完全照着自己的意思走,夠費事的啦。
曾紀澤想讓軒悅萌成爲他想要打磨出來的形狀,軒悅萌也在想着怎麼打磨曾紀澤,翁婿倆人各懷心思。
軒悅萌笑道:“既然你什麼都看明白了,我也就不說什麼啦,不過,我勸你以後不要再發小說啦,你這小說一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比我的名氣還大,知道你的人,比知道我的人還多呢,當官的名氣太大,而品級太低,是不好的,更何況你還沒有走上官道呢,我真的擔心將來你怎麼起步。”
軒悅萌沒有說什麼,他其實也不是特別想出名啦,開始是有些好勝心的,不過他也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點點頭,算是承認了曾紀澤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