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可以搏一把,這就像一場豪賭,贏了可以抱得美人歸,輸了想回到從前三世冤家的狀態是不可能了,最壞的結果就是相見不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榮振燁鄭重的分析道。
他知道景皓陽心裡是很清楚的,他不會想和方一凡變成陌生人。
“我已經很久沒有喝得這麼痛快了,就一次,我不會讓自己太放縱的。”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陪你,發泄一下,心裡會舒服一點。”榮振燁和他碰了一下杯。在感情這種事上,他也幫不了太多的忙,只能盡力去開解他。
榮振燁走得時候,景皓陽已經醉倒了,他跟管家和傭人交代了下,在他完全清醒之前,不能讓他出去,也不能放任何人進來,包括王靜秋。
榮振燁回來時已經是轉鍾三點了。
伊又夏剛睡了一覺,醒過來。
“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她呢噥的說。
“想你了,當然要回來了。”榮振燁躺到她身旁,把她摟緊了懷裡。
“我們分開才幾個小時,好不好?”伊又夏笑了笑。
榮振燁看了下表,“我們分開已經八個小時十七分五十三秒了,我的極限可是三個小時。超過三個小時,我就會想你。”他說着,深情的吻了下她的脣。
伊又夏呵呵一笑:“你是不是太誇張了?”但她很喜歡聽。
“你不想我嗎?”榮振燁墨黑的星眸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滿含着柔情愛意。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想的。”她嬌嗔的撅撅嘴。
“真的不想?”榮振燁皺起了眉頭,明顯的失望和不悅。
剛纔那麼好的氣氛是不是不該破壞掉啊?
伊又夏俏皮的眨了下眼睛,“有一點點。”
“才一點點?”某男不滿。
“積少成多嘛。”伊又夏嘻嘻一笑。
“所以我是不是該消失幾天,讓你思念聚流成河再回來?”榮振燁一臉威脅的表情。
“你不會,你不能離開我超過三個小時。”伊又夏嘿嘿的怪笑,一副得意的表情。
“我可以吃飽了再出發。”榮振燁一個大翻身把她壓在了身下,準備餓虎撲食。
伊又夏趕緊投降,“下來,正經事還沒說完呢。”
“老婆,大半夜的,這是最正經的事了。”榮振燁勾起邪魅的嘴角。
“我問你,景皓陽是不是明白過來了?”伊又夏問道。
榮振燁翻過身,回到了她身旁,就知道她會問這件事。
“算是吧。”
“那他打算怎麼做?”伊又夏問道,臉上帶着幾絲擔憂。
“他什麼都不會做。”榮振燁低沉的說。
伊又夏微微一震,“他選擇放棄?還沒開始就放棄?”
“他們的開始其實就是結束。”榮振燁攤了攤手。
伊又夏嘆了口氣,既然無緣,又何必動情?老天就是會捉弄人。
“他還好吧?”
“喝醉了,一醉解千愁。”榮振燁喟嘆一聲。
“如果一凡知道景皓陽愛上了她不知道會怎麼樣?”伊又夏起身,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榮振燁。
“你會說嗎?”榮振燁反問一句。
“不會。”伊又夏搖了搖頭,感情的事是需要當事人自己去處理,外人多嘴只會添亂。“皓陽如果選擇埋藏,一定會很辛苦。希望靜秋努力一點,把他的心重新喚回來。”
“也只能如此了,相信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的。”榮振燁沉聲道。
“時間能讓他忘了靜秋,也能讓他忘了一凡。”伊又夏低低的說。
榮振燁摟住了她的肩:“其實我們是幸運的,雖然也經歷了分離,但最後還是走在一起了。”
“嗯。”伊又夏點點頭,把臉埋進了他溫暖的胸膛裡。
景皓陽三天都沒有來劇組,這是他的拍攝史上從來都沒有過的。
導演有點擔心了,知道方一凡和景天王關係最好,請她過去了解一下情況。
於是下午的時候,方一凡去到了景皓陽的別墅。
這三天裡,景皓陽醉了又醒,醒了又醉,管家誰也沒有放進來。王靜秋打來電話詢問的時候就藉口說景皓陽回了景家。
方一凡來的時候,管家猶豫了一下,最後破例放她進來了,因爲她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
推開房門時,方一凡嚇了一大跳,景皓陽橫躺在牀上,地上橫七豎八的倒着幾個空酒瓶。
他看起來十分的糟糕,全身都是酒味,頭髮凌亂亂的,下巴圍了一圈胡茬。
方一凡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個高高在上,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娛樂圈九天玄神。
“他……他怎麼了?”她驚愕的問道。
“少爺最近心情不太好。”管家低低的說。
“跟王小姐吵架了嗎?”方一凡問道。
“不太清楚,不如等少爺醒了,您自己問問吧。”管家說完就下了樓,讓他們單獨相處。
“景天渣,你醒醒,你怎麼了呀?”方一凡輕輕拍了下他的臉。
景皓陽像是聽到了自己期盼得聲音,動了動,把眼簾拉開了一條縫隙。
“朝天椒……你從哪裡冒出來的?”他醉醺醺的問道。
“你三天都來劇組了,導演叫我來問問。”方一凡解釋道。
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微笑,“我知道了,我其實是在做夢,你這個討厭的三葉蟲,老是跑進我的夢裡有什麼陰謀?”
方一凡倒吸了口氣,看來還在醉酒中,沒有清醒。
“我去幫你倒杯醒酒茶。”
她轉身要走,他猛地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回一收,她沒有防備,就踉蹌的跌進了他的懷裡。
她花容失色,掙扎的想要站起來,他兩隻鐵臂環在她的腰間,彷彿鎖鏈般把她拴在了身上。
“景天渣,你幹什麼,我是朝天椒,不是靜秋。”
“我知道,別亂動,讓我抱一會,就一次。”景皓陽用着祈求的語氣,醉意朦朧的桃花眼裡閃過了一絲痛楚之色。
“不行,我們現在不是在片場拍戲,我是有夫之婦,你是有婦之夫,要保持距離。”方一凡想脫身,但抝不過他強大的力道,十分氣惱。這要是讓管家進來看到,她就算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你現在是在我的夢裡,我說了算。你不是他的女人,是我的女人。”景皓陽語氣相當的霸道。
“你胡說什麼呀!”方一凡被這話嚇了一大跳,她估摸着他不是在夢裡背臺詞,就是在拍戲。不愧是景天王,連喝醉酒做夢都在入戲。
“笨女人,我竟然愛上你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什麼都贏了你,卻把自己的心輸給你了,是不是很諷刺?”景皓陽眯着眼睛看着她,他的眼眶被強烈的痛苦薰紅了,一層霧氣蔓延出來。
方一凡愣愣的瞅着他,腦子在回憶這是哪場戲的臺詞,她好像從來沒見過。
“景天渣,這不是你臨時準備加的戲吧?挺好的,我喜歡這段告白。”
景皓陽苦笑一聲:“只要在我的夢裡你纔會喜歡,你纔會只屬於我。一睜開眼睛,你就不見了,或者變成了那個討厭我的你。”
方一凡感覺自己跟着他入戲了,心裡顫顫嫋嫋的。他的感情太真摯了,也太悲傷了,就像是真的在告白,對他夢裡的那個人。
在她出神間,景皓陽的手指撫上了她的面龐,“笨女人,我愛你,我只在夢裡告訴你。不會讓真正的你知道,一輩子到死都不會讓你知道。”一滴淚水從景皓陽的眼角滑落下來。
方一凡也跟着流淚了,她淚點一向很低,“景天渣,這是悲劇嗎?”
“對我來說是吧。那句話,世界上最遠得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我終於明白它的意思了。”景皓陽憔悴的臉上瀰漫着無法言語的蒼涼之色。
“景天渣,你這次要挑戰男追女的戲碼了?”方一凡低聲問道。
“我要追,你會給我機會嗎?”景皓陽茶褐色的眸子綻出了一點微光,在空氣幽幽閃爍。
方一凡有點不知所措,她認爲景皓陽是在夢中拍戲,不是在跟她說話。可他深深凝視她的眼神又讓她不斷產生錯覺,覺得自己就是戲中的女主角。
可是沒有臺詞,她要怎麼回答,怎麼對戲呢?
“女主不會愛着別人,不愛你吧?”
“你有沒有可能愛上我?”景皓陽突然把眼睛張大了,這個表情嚇了方一凡一大跳。
“景天渣,你醒了嗎?”
“回答我?”景皓陽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的逼問道。
方一凡噓了口氣,還在做夢。
他的眼睛還在登着她,好瘮人,環在腰間的手臂也越來越緊了,似乎她不回答,後果很嚴重。
“不……不會。”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道。
景皓陽像是被一顆子彈擊中要害,五官極度痛楚的扭曲了:“一點點呢,一點點得喜歡會不會有?”
他的表情把方一凡嚇壞了,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景天渣,你是不是哪裡疼呀?”
“是,很疼。”景皓陽費力的吐出三個字來,似乎被痛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方一凡急了,兩個爪子在他身上一頓胡亂的摸索。
“哪裡疼,你哪裡疼呀?”
“這裡。”景皓陽抱住她的頭擱在了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