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父母來了電話,他們希望仲春能稍微認真一些對待這次的高考。一直窩在家的仲春心想,反正天高皇帝遠,他們又管不着,除了天天被動的等着柏離月的消息外就是依舊過着豬一般的生活。仲春墮落的迅疾,仲成根本勸不住。別看仲春對別的事情都是個樂天派,但是對自己,是屬於極端消極。她的墮落和葉璇很有關係,在她離開葉璇的那一年,她就像是個初生嬰兒般什麼都不懂,爲人處世還是個人生活,在葉璇在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自己真正做過哪怕一次!那種無助和絕望把仲春逼進了一個逼仄不堪的境地。“仲春是被葉璇圈養起來的。”這是王蕾的形象比喻。於是,慢慢的,仲成就發現她姐姐變了,變得破罐子破摔了,再加上現在正是青春期左右,仲春就逐漸的變本加厲。要不,就接受蕭然的提議吧,這好歹也是爲了仲春的未來着想。仲成煩躁的揉揉腦袋。
“姐,你答應過老媽會考到200分向上的,你好歹看會書啊!”一屁股坐在仲春旁邊仲成就開始說教。“哦~~“仲春發出一個單音字。”蕭然覺得可以叫浙天來幫你補習,他功課很好,正好你們可以一塊複習。”“對哦,這樣很好啊!在家無聊死了!舒澤那個悶騷男都撩撥不動的說!終於可以有人陪我玩了!”仲春雙眼發光,表示很欣賞這個提議。“我特麼不是這個意思!”惡狠狠的瞪了仲春一眼:“可是你一個女生在家,好吧,雖然你很男人,但是我有點不放心,怕你會被佔便宜。”“我會被佔便宜???!!!”仲春很是鄙視的瞅了仲成一眼:“你老姐我有這麼嬌弱嗎?再說當初收留舒澤的時候你怎麼沒這樣想過?”“他不會的。”沒有猶豫,仲成直接接口道。“呃?”仲春愣了,他老弟這種滿滿的信任是哪來的?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仲成有些尷尬的咳了咳:“浙天看起來也是個好人,那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好了,我去洗澡了。”仲春的目光狐疑的尾隨着自家老弟的背影,仔細研究着,可是愣是不知道哪裡奇怪。座機響了,仲春暫時放下這件事情去接電話:“喂,who?”“仲春~~~~”陸藍的聲音很急促又很不穩定,而且,很明顯是剛剛哭過!剛剛因爲聽到陸藍的聲音的那點小喜悅瞬間被衝散,仲春覺得心裡有點打鼓:“怎麼了。”“柏離月~~~~出事了~~~~”
柏離月在z市的市區醫院,王蕾家的司機彪了一路的車,10分鐘後幾個人紛紛出現在醫院門口。等跑到急救室門口後都累得直喘氣,可是仲春還是抓着一臉憔悴的陸藍吼道:“怎麼樣了,怎麼就病發了!”陸藍的臉上不再是厚厚的粉底了,素顏的她清純的就像是一個鄰家小妹。兩隻紅紅的眼睛下是黑黑的眼圈,面色蒼白如紙,甚至還穿着睡衣,一臉呆滯的看着急救室緊閉的大門,那張嘴一開一合,只是輕聲的喃喃着:“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一把抓住了還想動手的仲春,浙天毫不猶豫的把她抱在懷裡安撫着:“沒事的,沒事,不要擔心,柏離月那麼堅強,不會有事的。乖,別這樣好不好~~~”或許是終於找到了可依賴的地方,仲春反手緊緊抱住浙天,或許是那一遍遍溫柔的呢喃起到了作用,仲春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淚花明明已經聚滿眼眶,可是就是沒有宣泄而出,仲春緊緊咬住嘴脣,把臉深深的埋進浙天的胸前。“那個,仲春啊。”看到這一幕,王蕾覺得眼睛有些發疼,就連聲音也低了好幾度,可是最好那句話仲春還是聽到了,她的身體一顫,接着就猛地推開浙天一把搶過了王蕾的手機,兩隻通紅的眼睛就死死的盯着它,恨不得看穿它。手機上是一條來自美國的信息——王蕾,丫頭的手機打不通,你幫我告訴她,我回來了。葉璇。
“葉璇回來了!葉璇回來了!柏離月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仲春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嘴裡碎碎念着這幾句話,時而欣喜若狂,時而憂慮着急的很,來往的人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目光看着她。幾個人一邊擔心的看看急救室的大門,一邊憂心的看着仲春,心思各異。浙天此時的臉色就非常不好看,剛纔還緊緊抱着自己的人兒轉身就碎碎念着別人的名字這讓他很不爽!根本就沒有好好感受過那溫香軟玉的感覺,現在只是覺得心被狠狠的揪痛着一般,不知道爲什麼,浙天甚至覺得那個人的回來就預示着他和仲春的未來是黑暗的,甚至毫無光芒,這讓浙天很抓狂!但是現在不是發飆的時候!目光一直尾隨的走廊裡那個不安分的仲春,浙天的心在滴血。“叮!”急救室的門打開了,衆人一擁向前,醫生很無情的推開他們,指示着護士把病人送進重症病房。幾個人乖乖的尾隨着護士直到重症病房,沒人敢碰柏離月,甚至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但是那焦慮的心情全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看着被頭部紗布纏繞的柏離月那毫無血色的臉蛋,王蕾忍不住捂着嘴低聲抽泣了起來。
病房裡安靜的連衆人交錯的呼吸聲都能聽到,幾個人不知道坐在這多久了,那一直看着牀上病人的目光就沒移開過,浙天拎着一大包食物進門,看着幾乎連坐姿都沒變過的幾個人無奈的嘆了口氣:“稍微吃點吧,你們都坐在這五六個小時了,不累麼,都休息一下,我來看着她就好了。”衆人回頭,皆是迷茫的看了浙天一眼,沒動。“你們也不想等柏離月醒來後都倒在醫院吧!誒!醫生不是說柏離月搶救及時沒有事嗎。那就先吃飯好不好?”煩躁的揉揉眉頭,浙天儘量用一種哄小孩兒的語調和衆人商量着。沉默了沒多久,仲春首先起身拿起一塊麪包塞進陸藍手裡,並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道:“誰都可以垮,就你不可以!”拭去臉上的淚痕,陸藍什麼也沒說,接過麪包仍舊緊盯着牀上的人,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浙天鬆了口氣,拿起一個麪包遞給仲春,那目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看着這樣子的浙天,仲春緊繃着的臉不由得放鬆了下來,她接過麪包看了一會嘆口氣說:“誒,我吃不下。”“不行!”浙天的態度很強硬。嘟着嘴,仲小狗開始賣萌,可是浙天還是不讓步,仲春只好妥協,就好像是吃毒藥似得,仲小狗很不情願的咬了一口。“我帶了你喜歡的海帶湯,麪包吃不下就喝點湯,丫頭。”病房裡的人全都虎軀一震,仲春看向門口,下意識的喃喃道:“葉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