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裡,人死了是有說法的,超過七十歲的,這叫喜喪,不管天是嚴寒還是酷暑,都要停屍三天。七十歲以下的,無論是橫死還是豎死,只要是死了,都要停屍一天一夜。
王凱一家都是七十歲以下的,所以要停屍。
木匠在院子裡叮叮噹噹的封棺,我的心也跟着不安寧,總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封棺以後,家屬哭着燒香燒紙祭奠,我們那些舉重的就在一邊喝酒陪夜,這是風俗習慣,祖上傳下來的規矩。
家屬哭完了,就差不多都去睡了,我們這些舉重的還在繼續喝酒,李小飛跟我一樣,也是舉重的,看家屬都睡了,又喝了點酒,就問我;“川哥,這人接上木頭腦袋能行不?”
我瞪了他一眼,這樣的場合是不能亂說的。
他頓時不說話了,我們就繼續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大了,有幾個靠近王凱家的柴火垛躺下就睡了,李小飛還生龍活虎的,非要喊着打牌,我說你們打吧,我回家看看再回來。
不忙了,我的心裡就開始惦記王穎了,這女孩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呢?李小飛笑着說我娶了個漂亮媳婦開始念家了。我不好說什麼?我的心情他哪裡知道。
從王凱家裡走了出來,感覺頭頂陰風嗖嗖的,下意識的擡頭看天,什麼也沒有,現在是中秋,天氣確實是涼了,該是我想多了。
回到家裡,看見婉兒跟王穎還在聊天。唉!家裡有兩個女鬼就這樣,不吃飯,不睡覺,天天聊啊聊的,有什麼好聊的。我突發奇想,要是王穎的魂魄好了,她要是認識我了,接納了婉兒以後,這樣的夜晚我會不會左擁右抱?想着想着,我就有點想那事了,都好久沒做了。王穎那美妙的身段和別樣溫情,挺懷念的,只盼着她快些好起來。
“穎姐,大川哥哥回來了。”聽見我開門,婉兒赤着腳就走了出來,這丫頭一身睡衣,好像裡面連個文胸也沒戴,忽閃忽閃的,一點也不怕我,看的我嘴上都起瘡了。接着王穎也跟了出來,這丫頭行頭跟婉兒差不多,上面忽閃着,大腿露着,我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穎兒,要不我給你理療一下。”看着王穎那誘人的樣子,我心裡軟軟的,心想快把她給治好了恢復夫妻關係啊!
王穎嘻嘻一笑,搖搖頭;“不要,不用,你洗洗睡吧。”說完,拉着婉兒就進了裡屋。
鬱悶死了!老子褲子一脫跑過去看看你倆鬼怎麼對付?
我也就是想想,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我要在王穎和婉兒面前保持好自己的良好形象呢,看王穎不鳥我,我換一件衣服,就走了出來,本來想帶上鳳池劍的,可是最終還是沒帶。雖然我感覺今天晚上可能不是很太平,可是這些事已經與我無關了,我退出陰陽江湖了,那些鬼啊魂的事情就跟我沒關係了。
剛從家裡走出來,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我心裡一緊,快速的朝村口跑去,果然,從王凱家裡跑出好幾個人來,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快速的跑過來,迎面跟李小飛撞在一起了;“小飛,別緊張,什麼情況?”
“兇了,死人兇了(也就是詐屍的意思)快跑。”李小飛拉着我就朝後跑。
“別怕,過去看看。”我扯住李小飛,心裡想好了,就算是沒有鳳池劍,我也有吸精大法可以自保。作爲舉重的,看守屍體也是應該的,弄出大事來對不起主家。
“大川哥,這個沒什麼好看的,王凱的老婆換了木頭的頭竟然活了,嚇死個人了,棺材裡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李小飛說道。
“真的假的?過去看看。”我有酒壯膽,加上現在裝備滿滿,有點小牛逼。
“不敢。”李小飛嚇的往後縮。
“有什麼不敢的?”我拉住李小飛,順便把後面跑過來的一個人也拉住了。我們三個就朝王凱家走來。我們這麼一往前走,跑出去的那些人也壯膽了,跟着走了過來。
因爲院子裡亮着電燈,所以很亮,幾個人試探着湊過來,看看一個小子正坐在那裡大吃二喝的,這傢伙也是舉重的,是王來家的兒子,叫王一丁。
“一丁,你不害怕啊?”我們湊過來,李小飛小心翼翼的問道。而我,迅速的看了一眼三口棺材,根本就紋絲不動。
“咯咯,咯咯……”王一丁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接着前昂後合的說道;“你看你們這些鳥樣子,還幫人家守棺,我藉着撒尿的機會跟你們開一個玩笑,你們就嚇的要死,太小膽了。”王一丁見自己的惡作劇把大家給嚇跑了,得意的不行。
這下大傢伙算是明白過來了。李小飛氣暈了,一個巴掌就扇在王一丁的臉頰上了;“麻痹的有你這樣開玩笑的麼!你這樣能把大家嚇出心臟病來你知道不?”
王一丁被李小飛打了一下,也火了,起來就跟李小飛打了起來,周圍頓時亂糟糟的了,我也很生氣,人嚇人,嚇死人,尼瑪哪有開這樣的玩笑的,害得我都當了真了,所以也不勸架,讓李小飛揍幾下那混蛋小子也是應該。
就在他倆撕扯在一起的時候,王凱的娘來了。老人家看來是聽着信了,就從前面的家裡趕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哭;“這是怎麼回事啊?”
李小飛和王一丁看見王凱的娘哭着回來了,也就停住了。在人家靈堂跟前打架太不禮貌了。
“咯咯,咯咯……咯咯…………”就在大家僵持在哪裡誰也沒話說的陣兒,一陣刺耳的笑聲憑空傳了過來。
大家刷的一下把眼睛轉向王一丁,王一丁也愣住了,他站在那裡,根本就沒有動,身體沒動,嘴巴也沒動,顯然,那笑聲不是他發出來的。
大家來回的看着,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惡作劇。
“咯咯,咯咯,咯咯……”笑聲再次響起,帶着一股邪異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慄。
這個時候,大家都把眼睛轉向另一邊,也就是靈堂裡的棺材。
“跑啊!這次真是兇人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原本還僵持的人們嘩的一下又炸開了,院子裡瞬間只剩下我跟王凱的娘了。
王凱他娘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呆滯着朝靈堂走了過來;“小濤他娘,是你麼?你心裡有委屈是麼?”老太太聽出這笑聲是從她兒媳婦的棺材裡傳出來的了。
我一把扯住她;“大娘,不要過去,危險。”我是有過經歷的人,人要是死了必定有兩個原因,要麼是借屍還魂,要麼是變身殭屍,這樣的戾氣,這樣的笑聲,不管是借屍還魂還是變身殭屍,都不是善類,都是要命的主,所以不能過去。
“他哥,你放開我,沒事的,孩子有冤情想跟我說呢!”老太太一臉的愁苦,精神有些失常了,這也難免。自己兒子一家三口一夜之間就這麼沒了,難過是在所難免的。
“大娘,你真不能過去。”我死死拉住她,無論如何都能讓她靠近這三口棺材,這三口死的怨,要是被借屍還魂了,那就麻煩了,她的戾氣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
李小飛等跑出去的人看沒什麼事,就又返了回來,“大川哥,沒事吧?”
▪тt kān ▪¢○ “看好大娘,我過去看看。”我把大娘往李小飛的手裡一送,朝棺材靠了過去裡。
“咯咯,咯咯!”這個時候,棺材裡再次發生一陣陰森森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