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接辰辰。於凝悠坐進車裡,好似什麼事情沒發生過一樣,完全忽略慕容逸爵臉上不爽的表情,吩咐易風開車。
車,駛上幼兒園的方向。易風伸手將音樂打開,一首歡快的《秋日私語》流淌出來。輕鬆跳動的音符若秋天撲朔迷離的陽光,跳躍在斑駁的樹影中,頑皮靈動。
於凝悠愜意的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人行道上匆匆下班的人羣,擡手掠了掠長髮。
慕容逸爵的臉色卻越來越黑,完全被忽略成空氣的感覺折磨着他。這個女人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連續掛掉他兩次電話,而且對他視若無睹。
可面對着她,滿腹的怒意發泄不出,他突然對眼前的女人有種無力感。
打她,不捨得。吼她,她不怕。冷淡她,她似乎求之不得……
慕容逸爵驟然伸手,將於凝悠強制性的拉入懷中,胳膊環住她的腰,禁錮在懷裡。任憑她如何掙扎,都嬌弱的似綿軟無力的小雞,伏在他的懷裡不能動上分毫。
於凝悠掙出了一身的香汗,索性放棄了反抗,仍憑他抱着自己,閉上眼睛,只當是靠在錦墊上休息而已。
看着她逐漸投降在自己男人的力量下,慕容逸爵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征服的愜意,沉聲問道,“爲什麼不接電話?”
“我爲什麼要接你的電話?”於凝悠不動聲色的勾脣,一抹譏誚從眼梢竄起。呵呵,忍不住了哦,慕容逸爵,你曾經的淡定哪兒去了?
“因爲我是辰辰的爸爸。”慕容逸爵緊了緊胳膊,意思不言而喻,於凝悠是辰辰的媽咪,二人什麼關係?傻子都明白。
“那又怎麼了?”
於凝悠眼梢的譏諷飛揚起來,囂張的反問。是啊,你是辰辰的爸爸又怎麼了?我就必須接你的電話嗎?
“以後必須接,不許掛斷!”慕容逸爵臉上的肌肉抽搐着,眉梢的愜意消失掉,臉色陰沉下來,胳膊上又加了一重力氣,威脅道。
全身的骨頭有被他勒斷的趨勢,於凝悠閉嘴,不再和他計較。威脅不威脅是他的事兒,接不接電話是她的自由。
車內重新恢復了安靜,易風鬆了口氣。將方向盤打轉,靠近路邊,幼兒園大門出現在眼前。
於凝悠直起身,推開車門剛要下車。身旁的慕容逸爵卻以更加迅疾的速度下車,向着小奶包的方向走去。她下車跟在他的後面,神色有些恍惚。
“兒子。”
慕容逸爵高大的身影站在衆多的家長中,身上冷漠尊貴的氣質凸顯無疑,引得那些家長頻頻矚目。而他張開雙臂,看着小奶包,眼神裡洋溢着滿滿的寵愛,那一聲兒子恣意張揚着一個父親的驕傲。
“爸爸。”小奶包歡快的喊了一聲,從衆多的小朋友中跑出來,撲入慕容逸爵堅實的懷抱裡,慕容逸爵在小奶包撲過來的同時,雙手抱起他舉到頭頂,驚得小奶包哇哇大叫着。
於凝悠勾了勾脣,以前小奶包撲向她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放肆過,每次總是抱住她後就站住身子。也許她的胸懷讓他感到不安全吧?
她這麼想着,歉疚在眸中閃過。
“媽咪,爸爸說現在帶我去騎馬。”小奶包從慕容逸爵的懷裡蹭下來,邁動兩條小腿奔到於凝悠身旁,仰着小臉期待的看向她。
“嗯,走吧,再不走的話恐怕天就黑了。”於凝悠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蹲下身子,“來,親一下媽咪。”
“啵兒。”小奶包在她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下,圓溜溜的眸子裡閃過狡黠。
“來,親爸爸一下。”慕容逸爵也蹲下來,威嚴命令道。
小奶包看了看他,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於凝悠身上,“媽咪讓我親你,我才親你。”
“嗯?”慕容逸爵眉擰了起來,看向於凝悠。
“想親就親吧,值得這樣醋意氾濫。”於凝悠扶着小奶包站好,起身往車子走去,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慕容逸爵這個自負自大自狂的男人,吃她的醋,想想就不可思議。
“媽咪讓我親你,這個是媽咪的吻,爸爸。”小奶包的這聲“爸爸”叫得很是特別,帶着三分笑意兩分得意五分提醒。說完,他眨巴着鳳眸看着慕容逸爵。
慕容逸爵瞭然,眸中閃過寵溺,低頭狠狠的啄了一下小奶包的脣。繼而父子二人爆發出大笑,一個稚嫩甜糯,一個爽朗乾淨。
周圍的人豔羨的看着這一家三口,忍不住脣角都勾起愉悅。
於凝悠回頭看着二人,清眸中浮動着絲絲感動,兩個男人之間的默契不言而喻。慕容逸爵從未這麼毫無心機的笑過,原來他的笑容也可以乾淨的不摻一絲雜質。
她呆呆的看着他,恍然眼前立着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慕容逸爵也許感到了她目光的注視,向她這邊兒看過來,眸光中愛意萌動。於凝悠心頭一慌,趕緊轉身上車。
車子一路向跑馬場駛去,於凝悠的臉上的潮紅始終未曾褪去,“過來,辰辰,坐到媽咪懷裡來。”
從上車開始,小奶包居然靠着車窗坐在了外側,她和慕容逸爵坐在一起,腰被他的胳膊環住,心裡很不舒服,想要明顯拿開他的手,可又顧忌着小奶包不便挑明,如此啞巴吃黃連,心裡悲苦連天。
“我要看外面的風景。”小奶包沒有回頭,伏在車窗上看得津津有味。慕容逸爵眼眸中閃過激賞,擡手摸了摸小奶包的頭髮,胳膊用力將她攬過來靠在他身上。
於凝悠氣惱的回頭瞪着他,他正自含笑看着她,脣角的弧度顯得邪魅而愜意。她低頭狠狠的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肌肉,哼,讓你得意!
可她忘記了,慕容逸爵的肌肉是結實的,即使過去了五年的時間,依然有增無減。這一掐不但沒有讓他感到疼痛,反而好似情侶間曖昧的**,瞬間勾起了慕容逸爵壓抑着的火焰。
慕容逸爵的手摩挲着拂過她的背脊,掌中的溫度和力度隔着衣服傳遞到肌膚上,於凝悠明白,她惹了火了。
她伸手抓住慕容逸爵恣意遊走的手,冷漠的看向窗外。慕容逸爵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反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中,緊緊握着,一路到了跑馬場。
於凝悠覺得自己特別狼狽,車剛剛停穩,她不等易風打開車門,就逃了出來。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長長的鬆了口氣。再在車內待下去,她恐怕就要發瘋了。
跑馬場上,建立在郊外,整個馬場就是一片十多公里的草甸子。此時正值初冬,翠綠的草地早已經變成枯黃一片,即使如此,依然有不少愛騎馬的騎手們在此馳騁,於凝悠從那些被踏斷的草尖上能判斷出來。
經理一干人等早已迎候出來,恭敬的牽來兩匹好馬等待着。
“都退下罷。”慕容逸爵淡淡說了一句,那些人趕緊隱身退去,跑馬場上剩下他們一家三口,易風站在不遠處的位置。
兩匹馬閒散的低頭啃着枯黃的草,猶如閒雲野鶴一般。
“爸爸,它們會不會將我摔下來?”小奶包迫不及待的朝着兩匹馬走去,小小的身子和兩匹高大的馬映襯在一起,稚嫩的讓人眼神一瑟。
“危險!”於凝悠低呼一聲,起身就要撲過去。這樣高大的馬,一旦發起瘋來,後果……想到後果她心裡一抖。
“辰辰,別怕。來,摸一下它,告訴它你叫辰辰。”慕容逸爵以更快的速度走過去,卻沒有攔住小奶包的腳步。他站在馬與小奶包之間,隨時做好應付一切不測的準備,目光卻鎮定的注視着小奶包,傳達着來自父親的力量。
於凝悠看着他,冷漠的心間再次流動過酸澀的清泉,只不過這次帶着絲絲甜意。慕容逸爵知道有辰辰這個孩子到現在也不過二十四小時。可他這二十四小時裡表現出來的父親的成熟與寵溺卻超過了她這個母親。
他給孩子的也許正是孩子所要的,勇敢的嘗試一切新奇的事物,永不停歇探索的腳步。她感到慶幸,辰辰遇到慕容逸爵的一天時間裡,變了。變得喜歡大笑喜歡尖叫,性情恣意無所禁忌。完全摒棄了在拉斯維加斯和她呆在一起時的深沉與紳士。
她的小奶包迴歸了正常的天性。
“媽咪,抱着我騎馬。”小奶包跑過來,牽住於凝悠的手,仰着臉眼巴巴的看着她。
於凝悠牽着他的手走到慕容逸爵跟前,蹲下來揉揉他黑油油的頭髮,“讓爸爸帶你騎,媽咪太笨了,不會騎。”
“那就讓爸爸帶着我們一起騎唄。”小奶包眨着眼睛看向慕容逸爵,清澈的眸底閃過狡黠。
“怎麼可以,一匹馬怎麼能乘坐三個人?”於凝悠心一跳,俏臉繃緊了,佯裝不悅。眼角冷睇了慕容逸爵一眼,一定是他攛掇的。
“怎麼不可以?這匹馬夠強壯的,剛剛它還告訴我,它曾經一次拖過四個人呢,媽咪,來嘛來嘛。”
小奶包扯着於凝悠的手求道。
“來吧。”慕容逸爵起身攬住她,握了握她的肩,抱起小奶包放在於凝悠的懷裡。於凝悠無奈,抱住小奶包。心裡突突跳着,他要幹什麼?
“別怕。”他在於凝悠低低說着,俯身輕鬆將母子二人抱起,往前走了幾步放到了馬背上。
於凝悠驚得摟緊了小奶包,小臉雖然極力保持着冷靜,可還是白了臉色。慕容逸爵的手並未離開她,踩着馬鐙上馬,將二人圈入胳膊中。
背貼上他的胸膛,於凝悠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輕輕吁了口氣。
“騎馬嘍!”小奶包完全不知害怕的叫着,高興的小手舞動着,“爸爸,讓馬兒跑起來。”
馬蹄得得,往前慢悠悠的走去。於凝悠緊張的摟着小奶包,後背竭力靠近慕容逸爵。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再次無奈的淪入他的氣息中。
隨着馬兒慢悠悠的顛起來,她的身子隨之一下一下的撞擊着他的胸懷,撞擊着他的雙腿。而他呼吸之間那溫熱的氣息在耳邊撩撥着,拂動她有些散亂的髮絲,癢癢的觸到耳垂上。若有若無的灼熱從敏感的耳畔傳遞到臉上,落入心裡。
如果剛剛在車裡是如坐鍼氈,那現在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尾紅鯉魚,正架在火上烤着,內心不住的煎熬着,內外皆煎熬着。
馬兒繞着草場跑了一圈,小奶包興致越來越濃厚。於凝悠“哎喲”一聲捂住肚子,糾結着眉頭,“辰辰,不行,媽咪要離開一下了,你和爸爸騎好嗎?”
小奶包轉臉,大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她,咧嘴一笑,“媽咪,你肚子痛怎麼臉也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