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說話的時候,周圍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像,全場就只有他一個人似的,連個不同的呼吸聲都沒有……
他被自己這樣怪異的想法嚇到了,終於講完話後,本想邀請艾玉婷上來也說兩句,不過艾翠香卻表示艾玉婷身體不太舒服,樑新鷗只好作罷,這才宣佈舞會正式開始。
艾德全請來的樂隊奏起了樑新鷗從沒有聽過的音樂。
有怪里怪氣的化妝成被凌||虐而死的女人來邀請樑新鷗共舞,卻被他拒絕了。
他有些擔心艾玉婷,見艾翠香朝輪迴的二樓走去,就匆匆地跟了過去。
全然沒有注意到,在他快步朝二樓走去時,身後還有一個輕飄飄的身影在y暗處悄無聲息地跟着他。
上了二樓,才發現在這一層居然分爲黑白兩半邊,每一扇門上都有奇奇怪怪的像鬼畫符一樣的圖案,而且……聽不到一絲動靜,也見不到一個人影。
正疑惑間,眼角忽然掃到白色半邊的盡頭彷彿閃過一個人影,猶豫了下,追過去。
輪迴酒吧的工作人員很快發現了樑新鷗的闖入,連忙趕來試圖阻止。
然而,就在快接近樑新鷗時,卻被一個身穿清裝宮裙的女人一把按住,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那女人張開的血盆大口直接吞了下去。
九y魂女舔了舔纖細的指尖,朝樑新鷗去往的方向笑了笑,轉身飄走。
樑新鷗及至追到剛剛人影閃過的地方,卻又不見了動靜,左右看看,微微暗惱。
想到自己這樣擅自亂闖恐怕影響不太好,於是準備掉頭離開。
可是,才轉過身,就聞到了那股他熟悉的味道——來自艾玉婷的。
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循着那香味,慢慢地朝最盡頭的那間房間走去。
門內無聲。
樑新鷗站在門口,遲疑了許久,擡手,在門上敲了敲,“艾小姐,是我,樑……”
話沒說完,虛掩的房門微微打開,一股濃濃的甜膩味道傳了出來。
樑新鷗有些愣——這味道……
還沒等門完全打開,突然從後頭伸過一隻手來,一把拉住門把手,然後艾翠香笑着轉過來,邊將門帶上,邊笑道,“樑先生怎麼在這裡?我家小姐在換衣服呢。”
樑新鷗登時尷尬,連忙致歉。
艾翠香也表示不在意,讓艾德全過來將樑新鷗帶下去,還囑咐他要好好照顧樑新鷗,等他們離開後,才轉身進了門內。
房間裡,艾玉婷靠在黃花梨的矮塌邊,腳下的地板上,躺着一對毫無生氣的男女,男女的頸間都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艾翠香看了那些已經流在地上的一灘血,低聲問道,“公主,您這是……”
艾玉婷沒說話,倚在矮塌邊,神情淡漠,一隻手慢慢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玳瑁鑲金嵌珠寶鐲,說道,“有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送進來的,查一查是誰。”
艾翠香臉色一變,忙應下,又聽艾玉婷說道,“今晚最後的樂子,就換成這個吧,別把人弄死了,接了血之後還送回陽間。”
艾翠香恍然——原來這就是那個居心不良的傢伙送兩個血人到公主面前的真正原因!想試探公主麼?呵呵,公主纔不會被這種東西引誘呢!蠢東西!
樑新鷗後來再沒見到艾玉婷,只記得舞會到後來已經有些瘋癲了,那些化着奇裝怪服的男男女女在那顆血紅的蛋糕被端上來的時候,已經瘋到了極致。
他那時候喝了艾德全給他的酒,已經有些渾噩。
直到後來,才反應過來——蛋糕怎麼變成血紅的了?
說到這,樑新鷗忽然暴躁地抓了下頭髮。
莫輕已經捱到了馮巖身邊,見他這副動作,小聲地問馮巖,“那個艾玉婷……不是人吧?”
馮巖沒說話。
樑新鷗卻是一震,放下手,神情灰暗地擡起頭,看向一直安靜聆聽的凌蓉蓉。
凌蓉蓉沒有言語,只是單手食指在膝蓋上輕輕又有節奏地敲擊着,問道,“後來呢?你是怎麼知道的?”
樑新鷗呆住,好半晌,才明白,凌蓉蓉的話,等於已經證實了他一直不願相信的事實。
他再次抓住頭髮,用力地拽了好幾下,才頹喪地一下癱||軟下來,乾澀地說道,“後來,有個那天我在舞會上看到過的女鬼,每天晚上都來找我,跟我說,艾玉婷要吃了我,不如讓她先把我吃了,我一開始以爲是做惡夢,後來才知道……原來我是真的遇到鬼了。我沒遇到過這種事,嚇得不行,也沒有朋友能求救,那天巖哥打電話來,正好那個女鬼又來s擾我,我又驚又慌,整個人的神智也不太清楚,就向他求救……”說着,又看向馮巖,“謝謝你,巖哥。”
馮巖擺擺手,“客氣什麼。”
莫輕在一旁眯眼——自己的男朋友真是帥!好man!
樑新鷗的眼眶有些紅,他這段時間確實被那個女鬼嚇壞了,以爲自己肯定活不了了,誰知道凌蓉蓉一來,居然神奇地讓他迅速鎮定,意識恢復清明,這讓他的心裡有底氣多了。
回憶了一遍與艾玉婷的相識經歷,也確實發現了不少不對勁的地方。
他再次看向凌蓉蓉,本想問問艾玉婷是不是真的不是人,真的想吃了他。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那晚,她戴上那對玳瑁鑲金嵌珠寶鐲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笑容,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笑,他無法相信,能露出那樣笑容的女子,會有那樣的惡毒心腸。
然而,凌蓉蓉卻沒有提及艾玉婷,只是問道,“那個女鬼每次來s擾你,都是以什麼方式出現的?”
“什麼方式?”樑新鷗不解。
凌蓉蓉解釋道,“在夢裡,還是出現在你眼前?”
“常常出現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像是故意要嚇我似的。”樑新鷗忙道。
凌蓉蓉點頭,又問,“那是在你近前,還是遠遠地出現的?”
樑新鷗想了下,說道,“經常出現在窗戶外頭,或者開門的時候看她倒掛在門上……”說着,就見莫輕像是被嚇到了,往馮巖跟前靠了靠,頓了下,問凌蓉蓉,“這樣算不算近前?”
馮巖拍了拍莫輕,握住她r呼呼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