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很輕,他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將面前這個好不容易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來的女人給再度弄傷了,他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那一種好像不是愛情?可是也不算友情?難不成是親情?他自己都迷茫了,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纔對。
涼唯其實已經沒事了,除了痠痛之外,她倒是健全,她不停的用手比劃比劃彷彿想要告訴亦城然什麼,可惜亦城然是聽不懂她的啞巴語言,她垂着頭有些喪氣了,她的手不能寫嘴巴也不能說,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要靠去猜呢?
亦誠然見她崔頭喪氣的樣子覺得她應該是太悶了,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面對一個可憐兮兮的啞巴,他將窗子的按鈕打開想讓陽光透進來給她一點溫暖,他希望那些溫暖能夠照到她的心裡面去。
涼唯見亦誠然打開了窗子滿意的點點頭,她本來就不喜歡醫院這股子透露給死人氣的味道,能看見陽光她覺得自己應該又重新的活過來了一次。
護士在這個時候不經意間的推開了門,她手中推着一個輪椅小聲的說“亦先生,昨天這位小姐今天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今天我們要負責幫這位小姐去檢查檢查,希望亦先生配合我們,還有等會餐廳會送一些早餐過來,希望亦先生好好的享用。”
果然不愧是A級醫院竟然連病人專用輪椅以及健康早餐都一齊的配備,亦誠然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護士很知趣的從房外退了出去,今天不管涼唯多久去做檢查肯定都是排在第一的,所以他們兩個人並不是很趕時間。
“涼小姐,昨天的事情都是我弟弟胡鬧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了,以後如果再出這樣的事情我就送你回去,我不希望你在受到任何的傷害了,雖然我也給過你傷害,我現在給你道歉,我現在推你去做檢查ok?”
這是亦誠然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和別人說話,他從看見涼唯躺在冰冷冷的地裡面那一刻他就對這個女孩子肅然起敬,他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她不是那些世俗的女人,塵世間的一切她都沒有放在過心上。
涼唯不知這個亦少爺怎麼了,她仍是靦腆着微笑,好像一個天使一樣,亦誠然見到涼唯笑了也鬆了一口氣,他覺得涼唯的笑代表的原諒,代表的是重生之喜。
亦誠然走到涼唯的跟前將自己的兩隻手放在涼唯的身上然後將涼唯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此刻初升起的太陽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彷彿成了一幅美好的畫卷,涼唯的心不知爲何跳動了起來?她不明白爲什麼看見這個男人她就覺得自己受不了控制,他曾經是那麼的對他,他曾經也是個惡魔?難道,他會爲了她改變。
不?她不敢奢求這麼多,她只敢好好的順從這個男人的話,不僅僅是爲了自己,更是爲了自己的家人。
她被溫柔的放在了輪椅上,顯然他的心情很好,放上去的時候還輕輕的撫摸她的頭,好像熱戀的男女一樣。
她低着頭看着地上,他慢慢的將她推出了病房,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照顧一個女人,他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反倒是覺得有幾分的好玩。
兩個人從頂樓坐了直達的電梯到了二樓,二樓人山人海的排滿了來做檢查的人,他甩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人可真多,看來咱們得排隊了。”嘴巴的笑容已經傾斜成了45度,不少來看病的病人都盯着這對養眼的俊男美女,甚至有兩個人看他們都忘記自己要幹些什麼。
她不敢說話,只是不停的笑着,她總以爲這樣能夠緩解自己心裡面的緊張,亦誠然見她今天沒有了往日的活力也決定不逗她了,昨天晚上的時候他突然蹦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想知道她爲什麼不能說話,她的身體其他的都可以治療,但是她的嘴巴,亦誠然想讓這個女人開口說話,他知道這個女人開口說話一定很有趣,而且是十分的有趣。
可惜涼唯不知道她想什麼,涼唯一直不喜歡那冷冰冰的儀器靠近她,就好像她是一個死人一樣,而那些東西不停的觸碰着她的身體讓她害怕。
亦誠然直接推着涼唯進了五官科的VIP,五官科的醫生早已經準備好了,或許是因爲知道涼唯和亦誠然這帥哥靚女的組合,所以五官科的人全部都換成了四十歲以上的大媽大叔。
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頭髮稀疏的他穿着白大褂正拿着聽筒坐在了自己的椅子面前,見到涼唯和亦誠然來了便準備好了病例隨後站了起來,看來他也清楚這亦誠然是個什麼人,所以賣了他幾分面子“亦先生你好,昨天聽你口述說你面前的這位小姐不能開口講話?今天讓我給她徹底的檢查一下讓我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樣好嗎?”
亦誠然拍了拍涼唯的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涼唯搖搖頭,不知涼家人帶了她見過多少的名醫看過,她仍然不會說話,其實這不是怪別人,都是怪她自己,是她自己將她自己封鎖在自己的世界裡面,不願意開口面對整個世界。
涼唯本想讓亦誠然算了,因爲她的病是不可能治好的,可是想想也罷了,反正醫生也檢查不出來,就算檢查出來了,也不一定能夠真正的讓她開口說話,那個能夠讓她開口說話的人,她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徹底絕種了,她這輩子絕對不會開口說話,無論遇見什麼情況。
涼唯的輪椅被推在了醫生的面前,醫生叫涼唯張開嘴巴,他拿着一根木棍以及一個手電筒照進了涼唯的喉嚨裡面,檢查過半刻然後又摸了摸涼唯的喉嚨,做出了一副十分奇怪的樣子,隨後又搖搖頭然後皺眉。
這兩個動作嚇得亦誠然是不輕,涼唯好不容易纔從生死關頭搶了回來,不會又出什麼亂子吧?如果涼唯檢查出了毛病,那他寧願不曾帶過涼唯來檢查,他寧願涼唯就現在這個樣子不會任何的改變。
他拍了拍桌子,眼眶裡面閃過一絲怒氣,瞭解的人都知道肯定是這個大少爺要生氣了,可惜那個老醫生並沒有半分的動容。
他慢慢的寫着病例,不時又瞟一眼涼唯,這一眼看的涼唯心驚肉跳的,彷彿是那個醫生知道了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一樣。
亦誠然的耐心顯然是已經到了極限了,他正準備來一次火山爆發的時候那個醫生終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筆擡起頭來看着亦誠然“亦先生,這位小姐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她的聲帶還在,我懷疑她應該是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所以纔不會開口說話的,只是她的病例太特殊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或許我的檢查也有失誤,不過我也只能幫她到這裡了。”他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竟然不願意開口講話,如果人人都知道她不會開口講話的話,那她的美麗程度豈不是打折了一半以上,真是可倆的姑娘。
亦誠然愣了一下,那個醫生說的話涼唯倒是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因爲這十幾年來醫生做出的判斷都是五花八門的,還有人曾經說過她受到了劇烈的撞擊,這些話聽過就算了,倒也不能特別當真,如果她當真了,那麼豈不是還得花上時間給自己解憂?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這樣不好。
亦誠然現在覺得特備的後悔,如果這個女人會說話,當時的時候叫出來或許他還不會對她這麼暴力,如果她是一個會說話的女人,他還寧願跟她過上一輩子,只是她不是,她不是,可是爲什麼醫生說她是個健全人,難道她有什麼苦衷嗎?涼家對她不好還是?
一時之間他的心亂如麻,他從來沒有這麼設身處地的給一個女人這麼着想過,他以前覺得女人是衣服玩玩就可以扔掉,可是看了她才知道,女人好像不是一件衣服,女人會哭會笑會傷心會難過甚至會有一些讓他猜不透的想法。
醫生的話一直縈繞在亦誠然的耳邊,一個下午的檢查亦誠然都是像個木頭人一樣的推着涼唯去做的,一項項的檢查證明涼唯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而且又發燒的症狀只需要在醫院裡面多呆幾天就好了,可是唯獨涼唯的嘴巴…
終於是結束了一天的檢查,涼唯被亦誠然推回了自己的病房,病房早已經被醫護人員給整理好了,此刻窗簾已經被護士們推開,是一副落日餘暉的景象,黃昏的太陽打透過窗子射了進來,將他們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好像兩個人的距離被拉近了許多許多。
此刻涼暖愛從病房外面衝了進來,她一下子就撲在了涼唯的身上“妹妹,你沒事吧,告訴姐姐,你哪裡不舒服了,你受了什麼欺負?”涼唯是今天下午才從亦連唸的嘴巴里面知道涼唯受傷的消息,亦連念並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是他做的,他不過是想讓涼暖愛來醫院的時候趁機見見她而已。
亦誠然顯然是對涼暖愛這一項貓哭耗子的舉動十分的不滿,她的表演實在是太假,假到讓他都有幾絲的看不慣了,他連忙推開了涼暖愛然後將涼唯小心翼翼的抱在了牀上去“涼小姐,你妹妹沒事,昨天雨下太大了所以生了一點病得了感冒,住上兩天就可以了,還請涼小姐不要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