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之地,火羅國。
當週純進入紅沙遍地的流火沙海後,他就知道自己抵達火羅國了。
從天空中往下望去,炎日之下的紅色沙海,好似一片紅色火海,流動的沙子如同火焰一樣,這便是流火沙海名字的由來。
哪怕是在普遍荒漠化的極西之地修仙界,位於流火沙海當中的火羅國,依舊是最爲艱苦之地。
但是艱苦並不意味着貧瘠,或者說並不意味着修仙界的貧瘠。
這片流火沙海雖然對於凡人乃至低階修士都很不友好,可是它下方卻是蘊含着豐富的礦脈資源,其中火屬性天地靈氣也是非常濃郁的。
所以火羅國修仙界的實力,反倒是要強過沙延國之流的國家很多。
而周純要來尋炎蒼真人煉寶,事先自然是已經將火羅國與炎蒼真人的情報打探了解清楚了。
根據他打探到的情報,火羅國整體實力在極西之地修仙界應當是可以排進前五行列,國內雖然沒有元嬰後期大修士,卻也有着幾位元嬰中期修士,實力比之靖國還要略勝一籌。
而炎蒼真人身爲煉器大宗師,在整個極西之地修仙界自然都是非常有名。
畢竟現在整個極西之地修仙界已知的煉器大宗師也只有兩位!
不過炎蒼真人出身的天火門,並非火羅國最大修仙勢力,甚至不是第二大修仙勢力。
在炎蒼真人成爲煉器大宗師之前,天火門也就是一個普通大門派罷了,元嬰期修士傳承也是時斷時續。
直到出現炎蒼真人這麼一個煉器天才後,天火門纔在火羅國異軍突起,成爲了名頭響徹極西之地修仙界的大勢力。
現如今的天火門共有兩位元嬰期真人,除了炎蒼真人外,還有一位受其扶持培養起來的後輩元嬰期真人。
而炎蒼真人本人已經成名上千年了,所剩壽元似乎已經不多。
說起來,此前炎蒼真人失蹤近兩百年,也是在極西之地修仙界的高階修士圈子裡引起了不少議論。
若非天火門信誓旦旦的說其人所留魂燈並未出問題,幾乎很多人都以爲這位煉器大宗師隕落了。
直到前些年炎蒼真人歸來,各種謠言纔不攻自破,前往天火門求見這位煉器大宗師的人頓時又絡繹不絕了起來。
只是真正能見到炎蒼真人的,無一不是元嬰期修士。
這些人自然都看得出來,炎蒼真人狀態有些不對勁,因此都沒有提什麼煉器的事情。
反正只要炎蒼真人還活着,以元嬰期真人的恢復速度,日後他們還有的是機會請其幫忙煉寶。
對於周純而言,天火門不是什麼特別強大的宗門,無疑是一樁好事。
這意味着他請炎蒼真人煉寶這件事情,後面出現危險的概率要小不少。
“雖說如今還不到與炎蒼真人約定的十年期限,但是我先過去天火門拜個碼頭也準沒錯,起碼也讓炎蒼真人有個心理準備先!”
周純想到這裡,當即便讓金翅虎沿着沙海邊緣向某處行進而去。
流火沙海面積極爲廣闊,比大周國還要更大一些,修士穿行在其中,很容易就迷路。
所以外來修士要去火羅國,一般都會尋找商隊一同前往。
周純也沒有逞強,仗着修爲高就一頭扎進去硬闖。
此前冰原上面的經歷告訴他,這種事情有個嚮導帶路絕對能省很多事情。
何況他本人也並不趕時間。
這樣在流火沙海邊緣的一處修仙者據點內,扮作一位築基後期修士的周純,很容易就搭上了一個前往火羅國的商隊,成爲了其中一名護衛。
只見茫茫沙海當中,一支由駝隊組成的行商頂着烈日酷熱,呈長蛇形向着沙海深處緩緩而行。
到了夜深之後,駝隊在一處沙丘背後停了下來,然後一衆駝獸圍成圓圈趴在地上休息,中間圓圈內則是很快多出了一頂頂帳篷。
“張道友,下半夜便有勞你和岑道友二人負責守夜了,你初次進入流火沙海,可能對此地情況有些不熟悉,無事之時可以多與岑道友交流一下,他會不吝告知你的。”
一堆篝火邊上,在向過來接替放哨的周純交代一句後,原先值夜的一位商隊築基修士便很快回帳篷裡面休息去了。
而篝火邊上,另外一位面色黝黑的中年漢子則是對周純友好點了點頭,雙方互相見禮了一番。
“岑道友,張某初來流火沙海,只聽過這裡有沙匪、沙獸、沙暴三大危險,更具體的便不是很清楚了,你能和張某詳細說說嗎?”
周純一邊輕輕撥弄着篝火上的木材,一邊面露好奇之色看着對面的中年漢子問道。
“那岑某便和張道友說說吧。”
中年漢子點了點頭,很痛快的就應了下來。
隨後便聽他緩緩說道:“沙匪是流火沙海內的匪修,他們的主要劫掠對象便是各種商隊,因此通常也都是嘯聚成羣,往往一出現便是數十人,實力有高有低,那種數人小團隊在沙海里面是很少見的,也往往更不好惹!”
“沙獸便是流火沙海內棲息的那些妖獸了,這裡的妖獸因爲食物稀缺,活動範圍非常廣泛,還有好幾種羣居妖獸毒蟲,一旦遇上了會很難擺脫,但是三階妖獸並不常見,一般也不願意襲擊有着紫府期修士坐鎮的商隊!”
“沙暴是沙海內的一種天災,一旦遇到沙暴,沒有金丹期的修爲,最好是老老實實待在地上等沙暴過去,否則法力耗盡都難飛出沙暴範圍!”
說到這裡,其人看了一眼周純,又接着說道:“現在我等剛進入沙海不久,夜晚除了可能有些不開眼的低階沙獸被沙陀獸身上氣味吸引過來外,沙匪和沙暴都不可能遇上,所以張道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維持正常警戒就好了!”
“原來如此,張某受教了。”
周純點了點頭,朝中年漢子拱手一禮表示感謝,然後便看着面前的篝火陷入了沉思。
這支商隊的實力,周純非常清楚。
其本身由一個大商家和諸多小商家組成,大商家裡面的最強護衛者是一位紫府中期修士,白日裡都是藏身於沙陀獸所拉拽的馬車內,不見人影。
其餘築基期護衛大概有十一二人,另外還有四位像周純這樣想要藉助商隊前往火羅國的築基修士。
至於其他練氣期修士,雖有上百位之多,實際能夠提供的戰鬥力卻是可以忽略不計。
如此算下來,商隊的整體實力,比之一個普通修仙大族還要強出不少。
這等實力的商隊,大多數流火沙海里面的沙匪團隊都無法啃下,只有一些最頂級的沙匪團隊纔有可能威脅到這支商隊。
所以像守夜這樣重要的職責,商隊主事人都敢讓周純這等臨時加入的修士參與進來。
而按照周純之前從商隊主事人那裡得知的消息,一切順利的話,他們跋涉大概兩個月時間,就能抵達天火門所在的綠洲。
這個時間雖然不算短,但還在周純接受範圍內,因此他才選擇加入商隊。
接下來這半夜,情況果然是與那岑姓修士所言一般,除了時不時有一些低級妖獸靠近,引得沙陀獸嘶鳴外,並沒有發生什麼值得他們出手的事情。
說起那些沙陀獸,也確實是一種非常不錯的代步靈獸。
這種沙陀獸可以說是極西之地的特產妖獸,它們形似單峰駱駝,卻又比駱駝更大數倍,擁有非常強大的耐力和負重能力。
穿行流火沙海這等沙漠地域,此獸是必不可少的坐騎。
周純他們這支商隊有二十七頭沙陀獸,白天趕路的時候,大多數修士都是坐在沙陀獸揹負的木框內,或者是拉拽的車廂內。
沙海里面的馬車沒有輪子,底下是滑板一樣的平滑結構。
商隊的貨物大多數都是裝在儲物袋裡面,然後堆積到車廂當中,由專門的修士看守。
而這些沙陀獸白天可以充當坐騎,晚上又能擋風和警戒,可謂是一獸多用,極具利用價值。
自然而然的,此獸的價格也是極高,都比得上週家出售的龍鱗馬了。
若非知道此獸只適合極西之地這邊的環境,在靖國那等雨水充沛的地方容易水土不服,又不擅長跋山涉水,周純都想回去的時候帶上一些養在家族了。
此後半個月時間裡,周純跟隨商隊在沙海里面穩步前進,每日大概都能前進千里左右。
但他們並不是走直線,而是需要繞過一些危險地帶。
那些地方要麼屬於某些厲害妖獸毒蟲的活動地域,要麼遍佈流沙陷阱,要麼遠離火羅國的主要綠洲。
正是因爲這樣多繞路了許多危險地帶,哪怕已經行程一萬多裡,商隊也才堪堪抵達真正的火羅國內,來到了一個綠洲當中補給。
這個綠洲面積不大,也就二三百里大小,上面有着一個不大的坊市供商隊補給和出售部分貨物。
一些小商隊往往在抵達這裡後,就會直接出清帶來的貨物,然後從這裡採購一些火羅國特產靈物運回去。
好比周純他們這支商隊在抵達此處後,便有兩個小商家就此放棄了繼續遠行,不準備繼續走下去了。
但也有一些想要前往火羅國腹地的綠洲上面修士,意圖加入他們商隊。
不過這些人都被商隊主事人拒絕了,因爲擔心這些人裡面混入沙匪的眼線。
最終周純他們在綠洲上面休息了一日後,便又繼續向着火羅國腹地進發了。
如此又前進了數日後,一場突發的沙暴將商隊困在了原地。
相比於周純在冰原上面經歷的暴風雪,流火沙海里面的沙暴更加難以對抗。
沙暴之中的沙塵在狂風加持下,能夠輕易將普通凡人打成篩子!
商隊裡面的練氣期修士只能躲在沙陀獸身下,或者用妖獸皮鞣製的蒙皮將自己整個蓋住,如此才能不消耗法力就擋住沙塵攻擊。
但是相比於能夠持續一個月乃至數個月的暴風雪,沙暴往往持續時間都很短,多數情況下半天一天就結束了,最長也只有三四日。
今日這場突發的沙暴也不例外。
在持續了大半日後,到了夜晚子時左右,沙暴便漸漸停歇了。
可就在衆人慶幸沙暴終於過去,商隊主事人開始呦呵指揮衆人檢查駝獸,準備就地安營紮寨的時候。
周純忽然神色一動,發現數十里外有着一羣沙匪正在靠近商隊。
這一羣沙匪顯然不是恰好撞上商隊,而是有備而來。
其中帶隊的乃是一位紫府後期修士,隊伍裡面築基期修士也有七人,另外還有兩頭二階妖獸戰寵。
這等實力,已經足以對現在削弱過後的商隊產生傾覆威脅了。
要不要提醒一下商隊那位紫府期修士呢?
周純皺了皺眉頭,猶豫一下後還是輕輕一嘆,選擇了直接出手。
“滾!!”
數十里外,一位紫府後期修爲的疤臉大漢正騎乘一頭二階妖狼,帶着一幫小弟朝商隊疾馳而去,忽然間腦海中便響起了一聲威嚴大喝,震得他神魂都爲之發顫。
啊!
只見疤臉大漢忽然一聲慘叫,忍不住雙手抱頭從狼妖背上跌落了下去。
這一幕頓時驚呆了身後那些跟隨的小弟,甚至就連那頭狼妖也急忙剎住身子,轉頭看向主人,不明白這個主人發的什麼瘋。
“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一個疤臉大漢的親信築基修士壯着膽子上前詢問了一句。
卻見疤臉大漢眼含驚懼之色的望了一眼前方商隊所在方向,然後連聲叫道:“走,我們回去,馬上打道回府!”
“這……這是爲何?”
一衆沙匪面面相覷,還是有人忍不住問起了原因。
但這話立即讓疤臉大漢兩眼一瞪,滿眼兇光的瞪着他說道:“怎麼?你想質疑本座的命令?”
“不敢,屬下不敢,屬下絕無此意!”
那人嚇得連連搖頭,生怕回答晚了就會被疤臉大漢當場宰了立威。
沙匪團隊裡,匪首殺人立威的事情太常見了,這人可不想自己成爲那隻雞。
其他沙匪見此,縱然還是滿腹疑慮,卻都只能老老實實跟着疤臉大漢轉身打道回府。
這樣一直離開上百里後,衆人才見疤臉大漢恨恨吐了口唾沫罵道:“他孃的,今天咱們黃風盜差點全部栽了,那商隊裡面竟然隱藏着一位金丹期修士,而且多半還不只是金丹初期修爲!!”
什麼?金丹期修士!
一衆沙匪頓時面色大變,這才明白首領爲何突然下令撤退,然後一個個都不禁露出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之色。“這些傢伙倒是還算識趣!若不是不想多生事端,今日定要替天行道一次,將這些匪修全宰了!”
商隊裡面,周純眼中寒芒一閃,很快便裝作無事發生一樣,跟着進入了一處紮好的帳篷內休息。
而商隊裡面的修士並不知道,一場滅頂之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自身遠去了。
此後半個月時間裡,商隊倒是未曾再被沙盜盯上,成功又經過了兩處綠洲,快要接近火羅國腹地了。
但就在周純以爲接下來可以一帆風順抵達目的地之時,商隊又遇上了危機。
這次商隊遇到的危機來自於沙獸,並且是流火沙海里面最令人恐懼的蟲災!
是夜,周純正在帳篷內休息,忽然間外放警戒的神識發現沙子下有密集聲響出現,隨後等他神識全力查探的時候,立即發現營地周圍地下已經被蟲羣包圍了!
這些包圍營地的妖蟲,乃是一種似螞蟻一樣的生物,名爲“流沙火蟻”,是流火沙漠裡面特產妖蟲。
此種妖蟲的特性便是悄無聲息從地下接近目標,然後如同流沙一樣將目標淹沒。
周純發現這些妖蟲的時候,它們已經準備動手了。
因此他也不及通知商隊撤退了,直接先行騰空而起,然後沉聲喝道:“所有人馬上騰空,地下已被流沙火蟻包圍!”
說話間,周純已經打出一道劍氣落向某處沙地。
只見沙海在劍氣下被撕裂出一道豁口,其中許多拇指大小的流沙火蟻被劍氣攪碎。
這一下就像是往油桶裡面扔了根火柴一樣,立即便點燃了整個蟻羣的怒火,很快地上便鑽出了密密麻麻無數流沙火蟻。
那些沙陀獸頓時成爲了第一個遭殃的對象,很快就被這些流沙火蟻爬滿身軀,慘嚎着倒地淪爲了蟻羣食物。
也有一些來不及反應,或是沒有騰空手段的練氣期修士,一樣是猝不及防的被流沙火蟻爬上身體,慘叫着體驗了萬蟻噬身酷刑!
不過那些築基期修士和那位藏身車廂內的紫府期修士卻是反應極快,在周純出聲的那一刻,他們就立即回過神來升空了。
甚至看守貨物的修士還用法術將車廂漂浮了起來,避免被流沙火蟻啃食掉。
“張道友,不,張前輩,還請張前輩您幫忙保護一下這些貨物,紫霞商會一定會重重酬謝您的!”
商隊主事人看着那些沙陀獸被流沙火蟻啃食成了一具具白骨後,在心痛損失的同時,也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急忙向半空中自己感覺氣息深不可測的周純請求起了幫助。
周純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當下點了點頭道:“念在同行一場的份上,爾等先行離開吧,張某會爲爾等斷後!”
聽得此言,那商隊主事人頓時長鬆了口氣,口中連連道謝不已:“多謝張前輩,多謝張前輩,那前輩您自己也多多保重!”
然後便與那位紫府中期修士一起護送着幾個裝滿貨物的車廂向遠處飛去。
這時候,一聲聲細微的振翅聲音突然響起,卻是蟻羣內一些長出吃飽的飛蟻準備追擊這些人。
不過周純既然答應了幫忙斷後,自是不會讓這些蟲豸如願。
他擡手一拍腰間靈獸袋,金翅虎便一飛而出,直接掀起一股狂風將那些飛蟻吹落到了地上,翅膀斷了一地。
但這種做法顯然激怒了蟻羣。
很快便有密密麻麻的無數飛蟻騰空而起,向着金翅虎與周純席捲而去。
見此情形,周純也不慣着這些蟲豸,又把炎獄火鳳放了出來。
流火沙海這等地方,正是炎獄火鳳畢竟喜歡的環境,因爲火屬性靈氣非常濃郁。
而且流沙火蟻這些蟲豸也在它的食譜範圍內。
這時候一出場,它就猛地張口一吸,先將數百隻飛蟻吸入口中品嚐了一下。
隨後便見它雙翅一扇,七彩火焰頓時洶涌而出,化作一團七彩火雲向那些飛蟻席捲而去,輕而易舉便將大量飛蟻燒成了灰燼。
周純因爲缺乏此等大規模滅敵手段,倒是沒有出手對付這些飛蟻,而是放出神識尋找起了蟻羣內的蟻后。
他留下來斷後,可不是單純的心善,而是因爲聽說過,在流沙火蟻的蟻后體內,有可能凝聚一種名爲“蟲丹”的東西。
此物有些類似於妖丹,但是更加稀少,只產於少數一些妖蟲羣體的蟲王、蟲後體內,乃是許多蟲修不惜傾家蕩產爭奪的寶物。
據說“蟲丹”不僅有極大可能讓其它妖蟲變異進化,還能極大加速某些成長緩慢的妖蟲成長速度。
周純原本就打算等到了火羅國腹地後,看看能否收購到蟲丹。
如今既然有機會親自取得此物,他自是要試一試的。
找到你了!
憑藉着強大的神識,加上金翅虎和炎獄火鳳滅掉大量流沙火蟻引起了蟻后強烈憤怒情緒,周純沒過去多久便發現了藏身地下深處的蟻后。
這蟻后確實是很能藏,自身藏在數十丈深的沙海深處根本不現身。
如果不是周純神識過於強大,沙地對於神識滲透阻隔能力也不如泥石地面,還真難以找到它!
這時候找到目標後,爲了能夠一擊致命,周純也是毫不猶豫的祭出了【月蟾寶珠】這件靈寶,直接一道“太陰滅絕神光”打向了蟻后所在方位。
只見一道白色冰光落於地面,瞬間冰封了方圓數百丈地域,連同下方數十丈深的紅沙都被冰封成了冰柱。
那隻蟻后連同護衛在其身側的許多流沙火蟻一起,全部成了冰雕,好似琥珀裡面的標本。
隨後周純祭出一道劍光,輕而易舉的將蟻后挖了出來,當場將這隻體長有五尺的巨蟲給解剖了。
在解剖後的蟻后體內,周純果然是找到了一顆花生米大小的蟲丹。
此物說是丹,其實更像是一顆晶石,呈不規則圓形,散發着暗紅色光澤。
周純能夠感覺到裡面蘊含着一股精純的能量,與妖丹有些類似,或許這纔是它被稱作爲蟲丹的原因所在。
他在珍而重之的將這顆蟲丹用一個玉瓶裝好後,便不再理會失去蟻后之後散亂成沙的蟻羣,直接收起炎獄火鳳,騎乘金翅虎離開了此地。
不久後,周純與之前撤離的商隊衆人重新匯合。
但這次他沒有再與衆人同行,只是在索要了一份商隊繪製的精細地圖後,獨自騎虎離去了。
這一個多月時間裡,周純混跡商隊裡面,早已學會了沙海里面辨別方位的辦法。
如今有着地圖在手,他只用了不到三日,便抵達了天火門所在的火盆綠洲。
火盆綠洲大體形狀便似一個圓盆,直徑有近二千里,是火羅國第三大綠洲,上面棲息的凡人便過千萬!
天火門是火盆綠洲最大的修仙者勢力,當之無愧的一地霸主。
此派山門位於火盆綠洲北邊的天火峰上,屬於綠洲邊緣地帶。
周純來到此地後,也頓時被眼前所見一幕驚住了。
只見原本平坦的綠洲在靠近天火峰之後,忽然拔地而起,生出了一座高達千丈的雄峰!
這還不是最讓人震撼的,最讓人震撼的是,這座雄峰還是一座活火山!
縱然有着天火門的護山大陣遮掩,無法從外面一窺天火峰全貌,可是通過天火峰上空飄散溢出的濃郁硫磺煙霧,依舊可以知道,那是一座非常活躍的火山!
敢把山門立在一座活火山上面,周純不知道天火門的創派祖師究竟是怎麼想的。
難道他不怕一旦這座活火山進行大噴發的時候,直接毀掉整個天火門山門嗎?
那些天火門的弟子,不怕某一日閉關修行的時候,忽然間便被岩漿淹沒嗎?
周純一瞬間就生出了濃濃的好奇心,想要進入那天火峰上一窺真相,看看天火門到底有何手段,竟敢這樣藐視天地之威!
同時他也似乎知道了,爲什麼炎蒼真人洞府裡面會有直通地下火脈核心地域的靈泉火眼。
“來人止步,天火門山門重地,無事不得靠近!”
當週純飛近到天火峰三百里範圍內後,一艘火紅色飛舟頓時便從天火峰方向迎了過來,其上一位領頭的築基後期修士竟然毫不畏懼他金丹期修士身份,直接一臉嚴肅的對着他道出了天火門規矩。
周純知道,這些人是山門附近的巡邏修士,也不想與他們計較,當即翻掌亮出一物道:“爾等可認得這個?”
“嗯,這似乎是……”
那位築基後期修士面色微變,仔細盯着周純手中的天火令看了好一陣子後,方纔連忙朝他躬身一禮道:“天火門弟子龐峰拜見前輩,前輩既然擁有天火令,晚輩這就爲您通知掌門!”
“嗯,有勞道友了。”
周純微微頷首,當即收回了令牌。
隨後在這名爲龐峰的後輩帶領下,先與之緩慢飛向了天火峰,又看着其打出一張千裡傳訊符通知天火門掌門。
如此剛飛過一半距離,一道赤色火光便自天火峰上激射而出,很快就來到了周純前方,顯現出了一位面相威嚴的紫袍老者身影。
這紫袍老者擁有金丹後期的修爲,只是滿頭白髮昭示着對方似乎已經沒有餘力再衝擊元嬰期了。
而在見到紫袍老者後,那龐峰等人急忙行禮參拜道:“弟子拜見掌門。”
“好了,爾等繼續去巡邏吧,這位道友交給本座來招待就行了。”
紫袍老者揮了揮手,便將這些人揮退了。
接着便目露好奇之色看着周純說道:“道友莫非便是炎蒼祖師此前交代過的大周國張道友?老夫金行烈,添爲現任天火門掌門。”
“正是張某,金掌門大名,張某也是久仰了。”
周純微微點頭,也客套恭維了一句。
然後不等金行烈提議,他又取出天火令遞給了對方。
“果然是炎蒼祖師手裡那塊天火令!”
金行烈接過周純遞來的天火令一看,心中頓時再無懷疑了。
他重新將令牌還給了周純,隨即把手一引道:“張道友既然是炎蒼祖師的故人,那便是本門貴客,請先隨金某到本門品茗歇息,金某稍後便爲道友稟明祖師。”
“那就先謝過金掌門款待了。”
周純應了一聲,便隨之一同進入了天火門山門。
這樣穿過護山大陣後,天火峰的真實景象便映入了周純眼簾。
出乎意料的是,天火峰上面不僅不荒涼,反而栽種了許多靈木、靈草。
金陽木、火楓木、火棗木、火梨木……
周純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各種帶火屬性靈木,這天火峰上都有栽種,並且都形成了樹林。
這讓他驚訝之餘,隱隱間也似乎明白了天火門化解火山噴發的手段是什麼。
但此事關乎天火門隱秘,他縱然心中好奇,也不好向金行烈詢問。
他再擡頭向着山頂望去,卻見那裡依舊朦朧一片,被陣法力量所遮掩,無法看清楚上面到底是何景象。
不等他細瞧,人已經很快隨着金行烈到了山腰部位,然後一同進入了某座以紫紅色石材建造的大殿裡面。
“來來來,張道友嘗一嘗我們天火門的火龍烈酒,這可是本門祖師傳下來的獨門靈酒秘方,炎蒼祖師他們都經常飲用的靈酒!”
大殿內,金行烈在與周純分賓主落座後,也沒有讓侍從什麼的上茶,而是自己親自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個酒葫蘆,爲周純與自己倒了一杯如同岩漿一般的暗紅色靈酒。
聽得他這話,周純也是神色一動,當即便笑着言道:“那張某可真是要好好品嚐一下了!”
說着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然而他似乎小看了這一杯靈酒的威力。
靈酒一入腹中,他一張臉頓時就紅了,只感覺自己好像喝下了一杯岩漿一樣,一股熾熱無比的力量在體內熊熊燃燒。
可就在他準備調動法力壓制的時候,卻聽金行烈忽然笑道:“這火龍烈酒還需讓其效力自行發揮爲佳,初次服用有不錯的淬體效果,張道友可別浪費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