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山脈。
這日,向來隱居洞府,不問外事的天鏡真人,忽然間雙目一睜,口中沉聲喝道:“何方道友在外窺覷!”
喝聲未落,一道金光便從【乙木蟠龍陣】內飛射而出,徑直打向了外面虛空某處。
隨後便見得一道銀色雷光和那金光一碰,各自消散了開來。
而在那道銀色雷光出現後,一個身穿銀色法袍的青年男子也隨之現身在了半空中。
那銀袍青年看起來非常年輕,好像二十出頭一樣,但是氣質卻給人一種滄桑厚重的感覺,感覺非常的詭異。
如果是一般的修士見到這種情況,可能只會感覺有些奇怪。
但對於曾經有過類似經歷的天鏡真人而言,幾乎是很快就知悉了對方身上出現這種詭異情況的原因。
原因很簡單,現在這具肉身,並非其人原本肉身。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施展過奪舍之術的元嬰期老怪!
而天鏡真人很快將自己知道過的元嬰期真人都回想了一遍,卻並未發現符合眼前之人情況的對象。
如此便可以確定,對方絕非天靈地界乃至周圍地界的修士。
發現這點後,天鏡真人頓時便知道,此人八成是衝着周純而來的。
於是很快就動身飛出了大陣範圍,遙遙與之對望的沉聲說道:“閣下如何稱呼?方纔爲何要在外面以神識窺探老夫!”
原來他剛纔正是察覺到了對方放出的神識,才發現有元嬰期修士在外窺探。
【乙木蟠龍陣】是一座更加註重攻防的禁斷大陣,對於阻隔神識查探並不怎麼擅長,元嬰期修士若是本身也通曉一些陣法知識的話,可以在不驚動裡面修士的情況下將神識投放到陣法內。
這也意味着他們若是要發動神識攻擊秘術,陣法並不能提供任何幫助。
所以此陣對於元嬰期修士幾乎就是個擺設,根本沒有什麼阻礙作用。
“本座乃是大周國雷崖谷狂雷真人,閣下便是天鏡真人吧!”
銀袍青年目光閃爍的看了看天鏡真人,語氣低沉的報上了自身來歷。
而他這番話語,正好也被聞訊出關的周純聽了進去。
頓時間,周純便知道自己當年謀殺王俊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當年他設計謀殺王俊的時候,因爲無法抹除雷蛟白白出手的痕跡,以至於暴露了四階雷蛟這一線索。
幸虧後面狂雷真人在黑霧澤內踩雷,被人毀去了肉身,重創了元嬰,這才導致雷崖谷封山閉門,沒空去調查追蹤這件事情。
但是站在狂雷真人的角度,不論是自己看重的血脈後裔被人謀殺,還是因此導致自己肉身被毀,此仇都是不共戴天!
因此等他傷情穩固後,便發動人脈關係全力調查起了當年的兇手。
此前的大獸潮當中,周純又是大發神威,連斬十幾頭四階妖獸。
如此顯赫戰績,自然是在高階修士圈子裡廣爲流傳,被傳到了大周國那邊也是不奇怪。
而作爲周純顯赫戰績裡面不得不提的功臣,雷蛟白白肯定也會被着重提及。
在這種情況下,雷崖谷的修士得知此事後,自然會稟報給狂雷真人。
所以現在狂雷真人找上門來,原因和目的也都很簡單了。
周純思及此處,心中也是一陣慶幸。
還好他在大獸潮結束後,便被天鏡真人綁上了戰車,如今面對上門興師問罪的狂雷真人,只能靠天鏡真人來頂雷了!
他很快便與天鏡真人傳音說明了一番自己和狂雷真人之間的恩怨,請求對方幫忙打發掉狂雷真人。
當然他也清楚,無端端讓天鏡真人和一位元嬰期真人對上,其人肯定是不願意的。
因此在說完自身請求後,他也是意有所指的說道:“前輩若能將這狂雷真人打發走,晚輩這裡或有一法能助前輩擺脫束縛!”
果然,原本對於周純請求無動於衷的天鏡真人,在聽了他這充滿暗示意味的話語後,也是心神一震。
當即便忍不住回頭忘了眼還在陣法內的他,語氣略顯激動的說道:“你此言可是當真?你知道老夫所受束縛是何種嗎?”
此刻激動之下,竟然也是沒有再否認自己人身不自由的事情。
而周純聽着他激動的語氣,頓時心知自己這一步走對了。
當即便馬上回應道:“前輩明鑑,晚輩雖然不知道前輩您因何所受束縛,但是晚輩的法門卻能夠讓人擺脫絕大部分神魂方面禁錮限制!”
聞聽他此言,天鏡真人頓時眼中異光閃爍,聲音堅定有力的說道:“好,老夫暫且信你一回,此事且等老夫打發走後此人再談!”
說完他便望着對面的狂雷真人沉聲說道:“原來是狂雷道友,只是狂雷道友貿然登門窺探老夫,又是何意?”
“本座的來意,天鏡道友真不知道嗎?若是不知道的話,且將那周正純叫出來便知道了!”
狂雷真人目中精光閃爍,語氣平靜的做出了迴應。
聽得此言,周純立即便從【乙木蟠龍陣】內飛身而出,然後朝着狂雷真人微微拱手一禮道:“晚輩周正純,見過狂雷真人。”
然後又開口問道:“不知狂雷真人前輩從大周國遠來我靖國尋找晚輩,又是所爲何事?”
“你就是周正純?”
狂雷真人打量了一眼周純,隨後淡淡說道:“本座聽說你養了一條四階雷蛟,不如將其喚出來讓老夫一觀!”
周純聞言,頓時搖了搖頭道:“那可真是不湊巧了,晚輩的靈寵前些日子服用了一件靈物,如今正在閉關消化靈物力量,怕是不好喚出來與前輩見面!”
“你在撒謊!”
狂雷真人面色一沉,目露兇光的看着周純寒聲說道:“既然不敢將那條畜生喚出來和本座對質,看來殺害俊兒的兇徒便是你了,真是好大的狗膽!!”
話語未落,一道銀色雷芒便從他袖中一飛而出,跳躍着激射向了周純。
但是天鏡真人早就做好了他會突然出手的準備。
他剛有所動作,天鏡真人就先一步佈置了防護,將那道銀色雷芒攔截了下來。
那赫然是一根銀色長錐法寶,品階高達上品!
此刻眼見法寶被天鏡真人攔截下來,狂雷真人頓時氣勢洶洶的看着天鏡真人喝問道:“天鏡道友你這是何意?莫非要包庇此子與本座爲敵?”
“是有如何!”
天鏡真人語氣平淡的回道,短短几個字便表明了自身態度。
這個回答讓得狂雷真人頓時眉頭一皺,不禁收斂了怒容。
原來他剛纔的樣子也是僞裝,試圖通過自己的態度來嚇退天鏡真人。
但如今天鏡真人打定主意要包庇周純,他便知道事情有些難辦了。
這裡畢竟是靖國,並且他狂雷真人也不是沒有家族門派的散修。
如果一意要在天鏡真人的庇護下爲難周純,哪怕真的讓他做成了此事,過後天鏡真人的報復,也會讓他們雷崖谷難受不已!
這個後果讓他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只見他沉吟片刻後,便看着天鏡真人說道:“據本座所知,天鏡道友和周家也是無親無故,並不是什麼特別深厚的關係,爲何要爲了這樣區區一個豎子,而與本座爲敵?”
說到這裡,也是一咬牙道:“這樣吧,若是天鏡道友能夠讓本座宰了此子,便算是本座欠道友一個人情,並且其一身寶物本座也是一件不要,全歸道友如何?”
他既然不遠千萬裡來靖國找周純的麻煩,自然是已經蒐集過了相關的情報消息。
很清楚天鏡真人在化丹結嬰之前,並未與周家有過任何交集和深厚情誼。
甚至在入主青蓮山脈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兩家勢力有什麼深入合作交流。
正是打探清楚了這些,他纔會直接來到青蓮山脈外,神識窺探裡面情形。
而按照他自己判斷,自己顯露來歷和手段後,又表明了決心,應該只是和周家合作入主青蓮山脈的天鏡真人,大概率不會爲了一個周純與自身爲敵。
甚至自己幫助天鏡真人殺了周純後,或許還能更有利於對方徹底侵吞了周家。
所以在他的想法當中,自己做個惡人,突然偷襲得手,然後天鏡真人假裝來不及阻攔,事後暴怒追擊自己,演一場戲就行了。
卻沒想天鏡真人會那麼明確表態庇護周純,完全偏離了他的設想。
導致他現在也只能因地制宜改變策略,咬牙捨出一個人情來換取天鏡真人袖手旁觀了。
但是讓狂雷真人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已經退讓的情況下,天鏡真人竟然半點猶豫都沒有的直接就開口拒絕了。
只見天鏡真人一臉正色的看着他沉聲說道:“狂雷道友慎言!老夫和周小友一見如故,如今乃是周家客卿太上長老,你若再如此挑唆老夫和周小友的關係,休怪老夫與你不客氣了!”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也是說得狂雷真人一愣一愣,有些懵了。
難道他真的猜錯了?天鏡真人和周純的關係真好到了親如師徒地步?
他腦海中這個念頭閃過,然後便真的有些怒了。
不管天鏡真人和周純是什麼關係,如今這個表態,無疑是對他“好意”的辜負。
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當即便是一陣冷笑道:“好好好,既然天鏡道友如此護犢子,就讓本座來領教一下道友的神通吧!”
說着就擡手一招,將自己的本命法寶【千雷瓶】祭了出來。
只見那件銀色寶瓶當空懸浮,一道道銀色雷電便在狂雷真人催動下化作各種形態雷電妖獸撲向了天鏡真人。
同樣是極品法寶,在元嬰期修士手中和在金丹期修士手中,又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元嬰期修士法力深厚,能夠催動極品法寶持續爆發,超常爆發。
而金丹後期修士哪怕能夠催發出極品法寶的全部威能,也難以持續爆發幾輪。
周純看着那由雷電所化的雷鵬、雷龍、雷虎等各種雷電妖獸,每一頭給他的感覺,都不比自己催動【天罡斬雷劍】化作雷電劍龍要差多少。
可就是這樣的攻擊,狂雷真人一下就催動出了十幾次!
由此可見雙方法力修爲上面的差距有多大!
而面對着狂雷真人兇猛的攻勢,天鏡真人一邊讓周純退回【乙木蟠龍陣】內,一邊也是催動了自己的本命法寶進行對抗。
他身前一面金色寶鏡上面金光連閃,照射出一道道金光迎向那些雷電妖獸,每一道金光都能將一頭雷電妖獸擊潰,散做細碎雷電落向地面。
同時他傀儡身軀上面的黑色龍鱗忽然黑光涌現,很快便形成了一層泛着金屬光澤的光膜將他保護在了其中。
狂雷真人施展出自身所修煉的一種雷屬性神通,突然凝聚出一杆雷電戰矛向着天鏡真人洞射而去。
結果卻被天鏡真人的傀儡之軀一拳將這杆雷電戰矛給轟碎了!
在元嬰入駐這具五階傀儡之軀後,天鏡真人的爆發力反而比之以往更強了,只是持續力和恢復力遠不如擁有肉身的元嬰期修士。
他本人也是非常清楚這點,故而一旦出手便是毫不留力,根本沒有任何久戰的想法。
這時候一拳轟碎了狂雷真人凝聚的雷電戰矛,他當即一聲長嘯,身上烏黑色靈光涌現,匯聚於雙臂之上,然後奮力一甩。
頓時間,兩道烏黑色靈光便化作兩條烏黑色魔龍向着狂雷真人飛撲而去。
神識感知到那兩條烏黑色魔龍蘊含的恐怖力量後,狂雷真人也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即便是一聲低喝,周身雷電涌動,形成一個雷電圓球將自身護在了其中。
同時又有兩條雷電蛟龍從那雷電圓球內飛舞而出,迎向了那兩條烏黑色魔龍。
結果四龍相碰過後,兩條雷電蛟龍直接被烏黑色魔龍輕易擊潰成了散碎雷電,然後便一齊撲到了那個雷電圓球上面。
頓時間,刺目的銀色雷光急劇閃耀,雷電圓球在抵擋了兩條烏黑色魔龍不到兩息時間後,最終還是被擊潰四散了開來!
還好裡面的狂雷真人見勢不妙,及時通過雷遁之術避開了兩條烏黑魔龍的絞殺。
但是這一退避,說明他在實力上面無疑是要比天鏡真人稍遜一籌。
因此他雖然避免了受傷,卻並無半點喜色。
當然這樣略差一招就想讓他收手,那也絕無可能!
只見他很快便兩手掐訣結印,一道道銀色雷電從他手中彈射而出,在身前很快匯聚成了一顆銀色雷球。
緊接着他一口本命元氣噴在那顆銀色雷球上面,這顆銀色雷球頓時便是雷光爆閃,內中隱隱浮現出了一個個銀色籙文。
“去!”
隨着他擡手一指天鏡真人,那顆車輪般巨大的銀色雷球頓時一閃便劃破長空,出現在了天鏡真人身前,速度快到根本無法閃躲!
轟隆隆!
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轟鳴聲響起,整個青蓮山脈都可清楚看見天空中那洶涌爆發的銀色雷光。
而僅僅是餘波落向不遠處的周家山門,便令得【乙木蟠龍陣】所化作的一條青色蟠龍身形急劇縮小,彷彿隨時都會破碎!
如此一幕,也是看得山門裡面的周家修士無不面色劇變,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一般元嬰期修士鬥法,都會默契無比的前往九霄碧空上面進行,那樣縱然有餘波散開,經過上方的罡風緩釋後,也不會再波及到下方低階修士。
但狂雷真人此次是帶着滅門心思而來,自然不會有意遵守這份默契規則。
如果能夠藉助鬥法餘波將周家山門沖垮,滅殺周家衆人,顯然是極好的事情。
而天鏡真人自然也是很快發現了這一點。
當他身形有些狼狽的從那爆炸中心衝出來後,看着在餘波攻擊之中風雨飄搖的【乙木蟠龍陣】,立即便是朝着狂雷真人沉聲喝道:“狂雷真人你若是再敢如此不要麪皮的以大欺小,休怪老夫日後也去雷崖谷尋你一戰!”
說着便向上直奔碧霄九天而去。
而受到他這番威脅的狂雷真人,在面色微微一變過後,只能無奈的跟着他飛上了碧霄九天。
“呼,終於離開了,這就是元嬰期修士的強大麼?僅僅是鬥法餘波,便讓金丹期修士都難以招架!”
周家山門內,周明德滿臉慶幸的長呼了一口氣,眼中滿是驚懼敬畏之色。
他也是頭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元嬰期修士鬥法,只覺得和元嬰期修士比起來,自己就像獅子面前的小雞,雖然也能蹦躂幾下,但是很容易就被一巴掌拍死!
至於金丹期以下的修士,那就真的與螻蟻無異了。
周純倒是表現的還算鎮定,畢竟見過的大世面也不少了,本身也和元嬰期修士打交道了多次。
這時候只是低聲說道:“天鏡前輩應該能夠逼退那狂雷真人,但是今後家族修士若是前往大周國,可得小心謹慎,莫要走漏身份了!”
元嬰期修士都是互相震懾的,只要狂雷真人今日無法擊敗天鏡真人,那麼他就不可能在靖國對周純和周家動手。
便是私底下也不行!
若他敢這樣做,天鏡真人就敢去大周國蹲他們雷崖谷王家的金丹期修士。
但是如果周純離開了靖國,或者是周家修士離開了靖國,就不在這個保護範圍內了。
而周純本身實力強大,僞裝手段也夠多,倒是不怎麼擔心自己,就怕周家其他修士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後被雷崖谷修士暗害。
“正純你放心吧,此事過後,老夫便會告誡全族修士,讓他們小心雷崖谷這個敵對勢力!”
周明德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此後的半個時辰時間裡,兩位元嬰期修士在碧霄九天上面的鬥法轟鳴聲響個不停,震得整個青蓮山脈內的鳥獸都是躲在巢穴內瑟瑟發抖,不敢吱聲。
一直到半個時辰之後,那轟鳴聲終於停下了,似乎鬥法已經有了個結果。
不多時過去,身上佈滿雷電焦痕,部分區域甚至龍鱗脫落的天鏡真人就回到了青蓮峰上。
見到他這幅樣子,周明德頓時就露出了擔憂之色,還以爲他戰敗了。
卻不想他很快就看着周純開口說道:“老夫已經將那狂雷真人趕走了,經過今日這一戰後,他應當是不敢再來靖國撒野放肆了!”
此言一出,周明德頓時面色一喜,周純微微繃着的面容也鬆開了。
只見周純當即朝着天鏡真人躬身施了一禮道:“多謝前輩助晚輩化解此劫,前輩大恩,晚輩或不敢忘!”
“是是是,天鏡前輩的大恩大德,周家感激不盡,或不敢忘!”
周明德也是連連應聲行禮道謝。
而天鏡真人對於二人的道謝卻是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目光緊盯着周純說道:“老夫該做的事情都做了,現在該輪到周小友你兌現承諾了吧!”
周純聞言,立即點頭應道:“這是自然,前輩請隨晚輩移步靜室一談。”
說着就擡手一引,將天鏡真人引到了一處靜室當中。
當靜室內只剩下二人的時候,周純直接擡手一拍腰間儲物袋,將那塊五階養魂木煉製的鬼面令牌取了出來。
然後將其遞向天鏡真人說道:“不瞞前輩,晚輩助前輩脫離束縛的方法,其實是這裡面記載的鬼修之法,若是前輩肯轉爲鬼修的話,想來大多數神魂方面的禁制都難再約束前輩您了!”
“鬼修之法?沒想到你竟然還有此等傳承!”
天鏡真人面色驚詫的看了眼周純,隨後便擡手將那塊鬼面令牌取到了手中,查看起了裡面的鬼修傳承。
他乃是元嬰期修士,憑藉着元嬰神妙,根本無需向周純當初那樣還要兼修魔功才能查看鬼面令牌內傳承。
不多時過去,他就將鬼面令牌內的鬼修傳承盡數閱覽了一遍,然後語氣低沉的說道:“這份鬼修傳承確實頗有其獨到之處,倒是值得換取老夫今日出手了!”
說完就擡手一番,將手中的鬼面令牌收入了儲物袋內,根本沒有要歸還給周純的意思。
見此情形,周純眼皮微跳,最終卻還是選擇了默認。
而天鏡真人在收好了鬼面令牌後,便直接就返回了隱居的山峰,並沒有再多談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