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收穫(下)

“《血摩法書》……”

李玄宣思量一息,依稀想起這功法曾聽着李通崖提過,好似是金羽宗的法門,卷首寫的是四品,只有練氣部分的功法。

“看來這魔修之中也是以功法要挾,層層相控,畢竟魔修自私自利,若是不以道途相要挾,早就四散而去了…”

“應該不止。”

李淵蛟微微一頓,也不是所有魔修都有突破築基的希望,這些魔修之間應該還有某些聯繫或是以上馭下的法子。

“三宗七門有魔道功法也不奇怪,這金羽宗功法在青池宗地盤上的魔修身上卻有點意思了,難道青池的魔修偷偷投靠了金羽宗?”

他心頭疑惑,低聲道:

“或是說……魔災是金羽宗與青池宗默許甚至有意促成之事,可是這樣……”

“可是這樣又有什麼好處呢!”

李淵蛟一身黑衣,緊緊地盯着父親,頗爲不解:

“世家與散修供養青池多年,就這樣白白被魔修屠殺,青池宗來年要重新派人去點化不說,魔災肆虐之處至少要有幾十年萎靡不振,小族散修成長起來也要有近百年,豈不是把自家下蛋的母雞給他人享用了!”

“也許…魔災別有他用。”

李玄宣搖了搖頭,心思挪開,把幾枚墨黑色的玉簡一一讀過。

分別是用以逃命的《祭命卷血》,應該是那魔修逃跑的血風,接着是轉生的《腹中鬼嬰》、用以仙道轉魔道的《轉血都元經》……

一共五道術法,都要用上人血靈機,怨氣人頭,不是什麼好東西,兩人只讀了總綱,大抵了解了一下魔修的修行之秘。

魔修亦是從胎息起步,只是凝聚胎息六輪後竟然不是立刻練氣,而是六輪合爲一異府。

此異府一成,巨闕庭、昇陽府、氣海穴三者合一,軀體便再也不是修行之本,而是如同釋修那般成爲苦海之舟。

此中諸多玄妙難言,彷彿有一種奇特的魔力,要將他人的靈識吸入其中,不自覺地按照功法中的路線運行起來,好在這股力量並不強大,兩人僅僅是一恍惚便清醒過來。

李玄宣自以爲不是意志強大之人,不敢細看,匆匆忙忙鬆手。

“異府……所謂異府同爐之術,就是這個意思了…”

李淵蛟也聽過當年慕容夏南下時的話語,說是什麼腹中養一人首,又有所不同,反正天下修行各有其道,難以窮究。

“只是前些日子我前去冠雲峰坊市,那圍困冠雲峰的四個築基魔修身上可是有仙基的光彩…這又是做何解?”

李淵蛟正想着,眼前的李玄宣卻默默拿起那枚《轉血都元經》的黑色玉簡。

“蓬!”

李玄宣手中一動,將那記錄着《轉血都元經》的玉簡捏得粉碎,將餘下四枚玉簡收起,朝着李淵蛟道:

“尋間密室存放起來,有這些個功法作參考,不至於讓小輩對上魔修毫無準備。”

李淵蛟點了點頭,從案上拿起一枚玉瓶來,這玉瓶比尋常的丹藥玉瓶大了一號,通體淺青色。

靈識探入其中,瓶中裝着一口清亮亮的靈水,幽深冰冷,呈淺黑色,大約有小半瓶,晃晃蕩蕩,宛若一個整體,散發出一陣陣寒意,凍得李淵蛟一個恍惚,輕聲道:

“天地靈水?”

李玄宣連忙接過一看,同樣被凍的一個哆嗦,可他見識比李淵蛟也高不到哪去,雖然常年在坊市識得些靈物,卻從來沒有見過天地靈水。

“興許是?也有可能是什麼特殊的天地靈氣……”

他遲疑了一下,見李淵蛟小心翼翼地收起,忙道:

“且收到族中的寶庫去,以防萬一。”

餘下的丹藥零零散散沒幾瓶是能用的,甚至有兩個青瓶,一瓶血氣一瓶怨氣,估算一番,大約有千餘人的量,還有一些練氣修士的人頭、臟器,是用來施法的,喚人下去匆匆埋了。

這兩青瓶不知如何處理,只能先存下,餘下的三十餘枚靈石纔是大頭,讓李淵蛟大鬆口氣。

只能說魔修燒殺搶掠,身家豐厚,尋常練氣修士身上也不過五六枚,他這一人足足有三十五枚,足夠讓李家在下個五年遊刃有餘。

“只可惜那魔修儲物袋不能留,空間頗大,定然價值不菲!這魔修看上去實力不強…也不知道從哪裡偷搶來的。”

李玄宣遺憾地搖搖頭,儲物袋是最容易作手腳的地方,就連李家如今幾個嫡系的儲物袋都上了些暗手,李玄宣當時事況緊急,哪裡能想到這儲物袋這樣好,更不敢留。

兩人分完財物,心情大好,下頭已經有族兵上來,身後跟着一隻五尺左右的老猴,滿臉皺紋,兩眼清明睿智,默默作揖。

這老猴療了傷,去了一身火毒,李玄宣這纔看出這猴頭年紀不小,洗去了一身炭灰,渾身毛髮雪白,身材矮小,不到李玄宣下巴,滿是感激地看着他。

“敢問……”

李玄宣一時間不知叫道友,還是該叫前輩好,只發現這猴兒喉嚨似乎有些問題,只能發出些音節,溫聲道:

“不知道友姓名?”

這老猴搖了搖頭,指了指李玄宣,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李玄宣若有所思,問道:

“道友可願意居住在我李家?”

老猴連連點頭,李玄宣大喜,畢竟這老猴是個練氣四層的戰力,多半還懂得藥理與靈植,當真是個好助力,於是試探地道:

“道友今後便入我家門牆,從我李氏。”

白猴點頭,張了張嘴,吐出一根碧綠色的玉杵,李淵蛟看着李玄宣接過,也是驚喜不已,連聲道:

“華芊山上那【宛陵花】遲遲不發芽,不如請他去看看。”

李玄宣會意,低頭爲他解釋了一陣,令族兵送他過去,這纔回頭來,朝着李淵蛟笑道:

“你莫要看這幾樣法器好光采,我看都不如這老猴,明日讓他學了字,把功法和見識一寫,我家又多道傳承!”

“父親好緣法。”

李淵蛟心中打的也是這個主意,樂呵呵地讚了一句,拿起那翠綠色的玉杵與玉臼,這兩者雖然都是下品的法器,難得一套,頗爲珍貴,沉吟道:

“就叫【碧玉杵】與【碧玉臼】。”

李玄宣嘴角抽了抽,頭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孩子在取名方面不是一般的差,搖頭道:

“曦治的名字是歸鸞想的罷!”

“不錯。”

李淵蛟不知父親爲何問起此事,不明所以,看得李玄宣笑着連連搖頭。

李玄宣在洞府中將養了幾日,李淵蛟要等冠雲峰的消息,乾脆也不回烏塗峰了,就在這黎涇山上等消息,順便同李玄宣多聊一聊家中之事。

李玄宣自自己父親李長湖身死起講,足足講了兩日,下頭便有族兵來報,說是田有道與安鷓言回來了。

田有道六十歲才突破練氣,如今也是一副老頭模樣,着灰色大褂,他正是被派去查看冠雲峰的情況,嚴肅地拱手,答道:

“陳濤驚以一敵四,足足堅持了半日,力竭而死,死前高呼:大陵道統絕矣,聲震天地,嫋嫋不絕。”

李玄宣與李淵蛟對視一眼,皆有脣亡齒寒之感,田有道繼續一板一眼地道:

“此人即死,冠雲峰上青水飄飄,如雨如霧,魔煙滾滾,裹挾羣魔往南方去了。”

“南方?”

兩人頓時一鬆,只要羣魔沒有在黎夏郡一擁而散,遍地開花,就絕對稱得上是好事,李淵蛟低聲道:

“南方應是往蕈林原等幾地去了。”

如此一來,這羣魔修的動作便顯得格外可疑,本就是蕈林原等幾地的魔修匯聚而來,攻破了蕭家的坊市,立刻各回各家去了,明擺着是要爲難蕭家。

田有道彙報完情況,即刻告退,安鷓言急匆匆地上來,他的性子大大咧咧得多,雖然經歷了大起大落,說話卻還是風風火火的樣子:

“稟家主!蕭家銜憂峰的大陣整整開了六天,隔絕內外,叫我等好生等待。”

“直到大陣解開,蕭家人只出來領了我等數家進去,面見了歸圖公子,說是蕭家雖然遇襲,卻並無什麼大恙,僅僅折了兩位築基,真人已經歸峰,無須憂心。”

“真人歸峰了。”

李淵蛟揮手讓他下去,也猜不出蕭歸圖這話中幾分真幾分假,只是蕭家是自家的靠山,真假都只能相信着。

“權且等着吧…”

安鷓言這才退下,那老猴已經忙不迭地上來,和李玄宣比劃了一陣,終於明白過來。

“是華芊山的靈泉不夠,不能提供充足的靈機。”

李淵蛟頓時恍然大悟,難怪王尋說過這【宛陵花】嬌貴,華芊山上的靈泉還滿足不了這靈根,當下仔細一思量,突然道:

“東岸諸家…臨近我家的那芮家與濮家,似乎有一口靈泉吧?”

發兵東岸本就是李淵平的計劃,一來能化解族內矛盾,二來收取供奉,三來這幾家以凡人爲藥,還能佔着大義。

“這麼一來,這幾家是不得不討了。”

派人去告知了李淵平,既然魔修不曾西來,李淵蛟也不必急急忙忙的服下那枚丹藥,只默默修煉,爭取在年關前突破練氣七層。

坊市破滅,李玄宣自然不能再去了,乾脆就趁着這一次生死一線之中有所體悟,閉關修煉起來,李秋陽也多年不曾與家人久聚,歸家去了。

————

年關大雪。

這兩年的雪都格外稀少,今年的這場大雪便顯得稀罕了,興許是要祭奠在這次災難中死去的人,下得尤爲大。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李淵平站在高高的望臺之上,低頭望着,下邊的一衆兵馬萎靡不振,在瑟瑟的冬天裡哆嗦着手腳。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一旁的李曦明已經九歲,胎息二層修爲,擁着毛裘,陪着父親站在雪中。

李淵平的臉色依舊蒼白,只是較前兩年相比更多了一些枯槁,頭髮也稍稍發白了,只是故意染成了黑色,反倒看起來還年輕些。

魔修一來一往,路上不知道帶走了多少生命,李家花了幾個月時間打聽消息,一說是這股魔修遊蕩到了紫煙門的地盤,亦有人說是在蕈林原上游走。

“要頭疼也是袁家該頭疼了。”

李淵平這些日子處理好了山越的事情,便抓緊時間,趁着魔修沒有往望月湖來,先將家中的事情解決了。

這事自然是李淵平惦記已久的發兵東岸,收服東岸上臨近的混亂的諸家,整頓出個秩序來。

“家主,是時候了。”

少年的聲音將他驚醒,眼前的李曦峸一身甲衣,手持長槍,靜靜地站在他面前,這些年的歷練讓他看上去成熟不少,至少說話和做事不迷糊了。

“嗯。”

李淵平再度低頭一望,下頭的兵馬在大雪中站了一陣,顯得萎靡不振,其餘幾路兵馬早就出發,只餘下這一支遲遲不放。

李曦峸終於得了命令,急匆匆地走下高臺,翻身上馬,身下的重挲馬修爲比他本人還要高,在雪中靜靜的立着。

“駕!”

冰冷的雪花濺射,他駕馬而行,帶着這些少爺兵在白雪皚皚的山林之中穿梭,心中始終有着疑惑:

“東岸諸家孱弱…只要一位練氣,數位胎息出馬,彈指則定,又何必以族中子弟爲兵將…豈不多餘?”

這次李家動用了五千多人,分五路進發,其餘四路用的都是族兵,興許是人手不夠,又征討族中的子弟補足了他這一路,由李曦峸帶領。

李曦峸維持着不急不緩的速度在叢林之中穿梭着,有些看不懂族中的用意,雪花沙沙地落下來,心中想着別的事情:

“家主說是整頓家風,故而以族中子弟爲兵,可先前又不曾操練,突如其來,僅僅在雪夜之中行軍,又能頂得上什麼用。”

李曦峸心中的疑惑漸濃,這次的徵兵簡直是突如其來,像是在收拿犯人,硬生生將一衆子弟押過來了,這一衆子弟也大多是劣跡斑斑……

他忽然有所明悟,回頭看了看已經被拉出去十幾步遠的兵馬,默默嚥下一口唾沫。

“興許…根本就用不上他們這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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