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白小升的身上。
懷疑、嘲諷、幸災樂禍，唯獨沒有信任，一絲一毫都沒有，哪怕是白小升的老闆劉迅。
白小升面無表情，看着艾文。
“你是策劃，這是你的方案，如果你連一些行業數據都不清楚的話……”艾文笑着看看劉迅、周天省，“說不過去吧。”
周天省身子一震，瞪向白小升，“小艾總問的好，白小升，這是你的方案！我怎麼跟你說的，一定要認真、細緻，事無鉅細，我給你那麼大的權限，你是怎麼做的！”
“真胡鬧！”劉迅眼神陰沉，也看向白小升。
艾士禮目光略微一掃，便端起茶杯，一聲不吭的細品茶水。
那位潘總跟她的女下屬不無遺憾，她們對白小升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不過同情歸同情，連人家自家人都拆臺，她們犯不着爲其講情。
許芳一聲不吭，看着白小升的眼神隱隱有種噴薄欲出的快意。
牆倒衆人推，只不過推牆的還有自己人，白小升搖頭一笑。
換做以前，肯定又是他來背黑鍋。
白小升笑的，是曾經的自己，卑微無奈，沒有尊嚴，沒有選擇。
但是現在。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我不用再忌憚你們，任何人！
白小升目光慢慢擡起，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平靜中帶着冷漠，甚至有一絲無聲嘲笑。
“什麼眼神，他這是什麼態度！”
“這小子想幹什麼！”
劉迅、周天省瞪起眼，白小升這眼神讓他們感到蔑視。
白小升不再看他們，他的目光最終落到了艾文的臉上。
“你要數據支撐？”白小升平靜說道，“我給你數據！”
“紅蓮，把數據給我找出來……”白小升心中默唸。
“好的，主人。”紅蓮聲音清靈，依舊不帶感情，不過在白小升聽來，比在場任何人的聲音都悅耳一萬倍。
短短的兩秒沉吟，白小升已經做到數據瞭然於胸。
“前六個月數據已經在方案裡，相信艾文總已經清楚。”白小升開口，聲音沉穩而清晰，“至於後六個月，根據權威機構‘萬千數據’和‘x統計’的調查報告，我先從網媒開始，咱們行業廣告推送，視頻廣告、焦點圖文廣告、全屏廣告的關注率，在本市六七八九十月份持續走高，增長比率0.5、0.3、0.1，在十一、十二月份抵達峰值，分別是53.5%、43.8%和39.2%，文字鏈、擎天柱廣告一路走低，從13.8%、18.9%下滑，下滑率依次是……”
白小升不看任何資料，侃侃而談。
每個月份、每個時期、每個細微的數據，他都張口而來！
艾文皺起眉頭，快速滑動着平板電腦。
他手裡的數據就是x統計內部資料，這些有錢都不好買，更別提白小升這種層次的小員工。
然而，但凡有的數據，完全一樣！
艾文見鬼了一樣發現涉及到x統計數據，白小升說的絲毫不差，甚至有一些連他這裡都沒有！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艾文的眼睛瞪得滾圓。
不光他，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去看投影，隨着白小升的口述去比對。
無一疏漏！無一錯誤！
簡直，不可思議！
艾文、劉迅、周天省、潘總、許芳，還有那個女下屬，臉色都慢慢變化，從驚訝到目瞪口呆，甚至連艾士禮都放下杯子，一眼不眨的盯着屏幕。
怎麼搞到如此詳細的數據。
不！
怎麼可能有人，把全年的數據都背下來！
所有人都被震撼的無言以對。
這簡直就是變態！
白小升甚至越說越快，起初艾文還能手忙腳亂的跟着比對，到後來，他已經比較不過來，因爲白小升的語速驚人，偏偏條理還無比的清晰，分析更是精彩至極。
整個屋裡只有一個聲音，白小升的聲音。
有數據，驚人，但是能從數據中推演結論，更驚人！
艾士禮目光慢慢熾熱，看着白小升如同看到了一個寶。
這種人絕對是人才，不，是天才！
這種策劃，一定要挖過來，放在小小的天海傳媒，簡直是暴殄天物！
劉迅、周天省也跟着激動起來。
這案子或許能成，那一百萬的廣告費終於有到手的可能。
白小升一個人的表演終於告一段落，在場除了艾文、許芳，其他人都在震驚中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敬佩或是欣賞。
“叮咚。”
忽然，白小升聽到了一聲清靈的響聲，像是鈴音。
“輔助振北集團旗下子公司注資公司，完成年度推廣分析，加五分，您現在的分值爲五分，距離升職經理級，還有九十五分。”紅蓮說道。
加分了？！
白小升愕然。
萬萬沒想到，他第一次得分，竟然是還沒去振北集團的此時。
艾文臉色變得極度難看，眼睛微微發紅，他盯着數據一聲不吭。
不甘心，他不甘心，這種問題，這種刁難都能被白小升給完美解決。
他，不甘心！
艾文感覺，在座的人看白小升的眼神都透着震驚與欣賞，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羞辱，狠狠的羞辱白小升。
“我還有幾個問題！”艾文叫道。
“請。”白小升做了個手勢。
“二階段推廣……”艾文急不可耐，把老策劃花盡心思找到的幾個瑕疵接連提出。
白小升沉穩冷靜，這個案子就是他做的，每一處都凝聚他的心血，對於各方面的考慮更是細緻入微，很多細節的東西沒有寫入，卻難不倒白小升。
一番對答，白小升依舊應對自如，不急不緩。
艾文已經額頭沁出汗珠，聲音都變得急促。
白小升說到高興之處，甚至將方案隱晦的不足之處一一指出，並且給足最佳建議。
劉迅、周天省臉色難看起來，這些地方不是不能做的更好，只不過他們的花銷將大大增加一筆。
白小升神色不動，將兩人吃屎一樣難看的神情盡收眼底，心裡舒爽。
你們不仁，我不義！
我要讓你們瞧瞧，我不光能替你們背黑鍋，還能砸的你們頭破血流！
這個案子是我的，我就要讓它完美無瑕！
白小升一個人滔滔不絕。
艾士禮也不是傻子，隨着白小升的完善，他看劉迅的眼神越發冰冷。
“住口！”終於，艾文、劉迅、周天省忍不住了，三人竟然異口同聲大吼。
喊完，三人愕然相視。
“去他嗎的方案！”
艾文啪的一摔方案站起身，烏青着臉，指着白小升歇斯底里，“小子，昨天你侮辱我，今天想拿這筆單，這筆錢，那就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