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觀察塔內。
到處都是貓頭鷹被分屍後的屍骸羽毛。牆上,地上,燈具上。
幾隻新生的小貓頭鷹被鐵釘釘在牆壁上,眼珠子被生生的挖了出來,放在小碗裡撒上椒鹽和香蔥,擺在餐桌上,似乎已經吃了一半,餐盤上還剩下一小截被咬破扁掉了的眼球。
“今天又閉館啊....觀測星象維修?走了安迪...下次再來。”
外面隱約傳來學生的聲音。
安迪站在塔下,仰頭望着這座學校裡最著名的天文觀測塔,他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但心頭卻又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對。
“走啊安迪。”一旁的女伴拉了拉他胳膊。
“好...好的。”安迪拋開腦袋裡的亂七八糟預感,他已經受夠了,如果不再趁着身體還好放縱幾把,以後或許就沒這個機會了。
“走走走!我們去湖邊轉轉,我有個盆友最近一直喜歡呆在那裡。”安迪笑道。
“哦?湖邊?那邊聽說不怎麼吉利。”
“沒關係,我盆友在那邊呆了好久了,也沒見出什麼問題。”安迪擺擺手道。
金髮美少女穿着超短裙,露着大白腿和豐滿胸部,身上打着迷人玫瑰精華香水,除了嘴有些大,其他地方簡直完美。
安迪摟着她,走到一半便忍不住了。把人往公園的長椅後面草叢一推。女孩嬌笑着半推半就。
兩人當場就準備野戰。
噗。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奇怪的悶響。
“狗屎!!”安迪一聽,立馬爬起身,臉色一下變了。
“稍等一下寶貝。”他拍拍女孩的腿,起身就朝着聲音傳來方向衝去。
那邊方向有着一個有些破舊的教堂,教堂前的一座黑乎乎雕像前,一個白裙金髮的小女孩,正揹着小手甜甜的看着前面的照相師。
“來,再來一個。”照相師是個中年女子,站在照相架後面,一手舉着一個閃光器。
大量鎂粉燃燒的怪異煙氣在四處飄散。
照相師還沒讓小女孩換個動作,就看到安迪氣沖沖的衝過來。
“誰允許你們在這裡拍照的!?”安迪火大的朝着這個方向望去,果然將自己和女伴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向有些發呆的白裙小女孩,心頭的火氣稍稍弱了點,畢竟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沒有錯。
“額....我不是故意的...好吧好吧,這次的底片我們不剪,作廢。抱歉。”女照相師也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連忙道歉。
兩人好說歹說,安迪才勉強壓住火氣。
“安迪?你在這裡做什麼?”路勝剛好沿着林蔭道散着步,朝這邊走近,正巧看到安迪和照相師說着話。
“傑克?正好,你來看看,這裡不是拍照區,不允許擅自拍照!”安迪餘怒未消,正好看到路勝過來,也就上前一陣絮絮叨叨。
路勝才從實驗室出來,新到的一塊肉味道很好,他吃完又讓教授多申請幾塊了。正好吃飽了出來散散步消化下。至於實驗結果?等他吃飽了自然會告訴教授。
路勝聽着安迪的嘮叨,看了眼邊上白裙小女孩。
這小傢伙穿着一體的白色,白色的小裙子,小連褲襪,小發搭,手上還戴着白色的小手套。七八歲的年紀,看上去就像個可愛美麗的小公主。
“爲什麼你們會來這裡拍照?”他眯眼問。
“額....是學校的門衛告訴我們這裡風景最好....”中年女照相師有些忐忑。
“有以前的照片麼?給我看看。”路勝感覺這兩人身上有些問題。
“當然可以!”照相師趕緊從揹着的挎包裡抽出一大張照片。
唰。
路勝接過照片,安迪和他的女伴也湊近了看,女伴看半天沒人,這時也跑過來了。
照片上是一個白裙的小女孩,站在一片湖邊,笑容甜美可人,雙手舉起像是在歡呼的姿勢。
“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女伴誇獎的笑了起來。
但安迪沒笑。
路勝也沒笑。
在安迪的視野裡,照片上的小女孩正緩緩變化着,她身邊原本空無一人的湖岸上,慢慢的浮現出一大羣穿白衣服的小孩子。
所有的小孩子都面無表情,像是班級大合照一樣,將小女孩圍在中間,所有人都擡頭看着鏡頭,看着正對着照片的人。
“這....這....”安迪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
“照得很不錯。”路勝卻是將照片還給了照相師。
“真的嗎,謝謝,這張是我感覺最好的一張,我也覺得它值得這份誇獎。”女照相師微笑着回答。
“那麼,你繼續玩,我先走了,湖邊還約了人。”路勝微笑道。
不等安迪回答,路勝便轉身離開,他步伐不快不慢,很快便消失在林蔭道中。
安迪張開嘴還想問話,卻被女伴打斷,一時間也沒了機會。
“走吧,回去了。”女伴也拉着他準備離開。
安迪無奈之下,只能跟着一起和照相師道別,再三叮囑她不要隨便把人照進去。
下午時分,女伴忽然說有點不舒服,安迪便先送她回了宿舍。自己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一大早打算又去找她。
但他忽然回想起昨天看到的照片,還有那個漂亮纖細的小女孩。
他心頭忽然有些煩躁不安,在校園裡隨意散着步,很快不知不覺的,他居然又走到了昨天的那個位置。
出乎他預料的是,之前那個破舊教堂此時已經被圍了警戒線,學校的校警和警察們守在這裡,地面灑滿了幹掉了的血。
隔着警戒線,他遠遠的看到,昨天那個才和他說過話的女照相師,此時正倒在地上,眼睛和肚子都被挖空,所有內臟都被挖掉,只剩下一個空架子。
“這他麼狗屎!!!”安迪面色微變,忍不住罵了句。
“很抱歉,這裡現在暫時封鎖,同學你要過最好繞路。”一個強壯的白人警察上前肅聲道。
“...我明白了。”安迪點頭,心情有些煩躁,那女人才見面居然就死了。
他回頭看到幾個路過的學生朝着這邊指指點點,一副很新奇的神色。
他有些想不明白,怎麼這個大學這麼危險,爲什麼這些學生還願意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裡認真學習?
他們難道不怕死?
“這不正常!不合情理!!”安迪抓狂的抓着頭髮。
“什麼不正常?”女伴的聲音從一旁傳過來。
安迪轉過頭,看到她牽着昨天那個小女孩,正一臉同情的望着教堂那邊方向。
“我是在不遠處看到這個孩子的....她太可憐了,那個女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可現在....”女伴無奈道。
安迪看向白裙小女孩,對方臉上帶着怯生生的一絲害羞和怯懦,兩條小細腿相互摩擦着擠在一起,長長的金髮柔順筆直的梳在身後。
..........
路勝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校園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暗中滋長,這種滋長的速度很快....很快....
最近高級虛空魔物的肉吃得多,他的光暗法典也已經提升到了第四層。
手臂馬上就將進入第五形。他能夠感覺到那種隨時可能爆發的壓抑。手臂上的第六認知器官就像一座沉寂的活火山,隨時可能爆發最恐怖的威力。
他如今全身都能噴射大量槍彈般的氣流,如果結合他自己強大肉身的威力,那麼產生的效果威力,恐怕遠不是隻作爲助推器使用的氣流層次能比。
站在湖水邊,路勝蹲下身,他的本體實力又提升了一個小境界,已經到了化實第三境界了....過度膨脹的本體必須要全力壓制,才能不讓其影響這具身體。
“你今天來得這麼早啊?”身後傳來伊薩拉妹妹,依安的聲音。
路勝站起來回過身。
依安穿着最初他看到過的那一身暗紅短裙,手裡牽着一個白裙的可愛小女孩。
小女孩?
路勝一愣。
“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她一個人呆呆的站在路中間,也沒人理,她母親就是之前那個照相師,就在教堂那裡....唉....”依安面色流露出一絲憐惜。
“那你打算怎麼辦?”路勝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草屑。
“我想先聯繫她的其他家人,先讓她和我一起住幾天。”依安溫柔的摸了摸小女孩頭髮。
“那隨你。”路勝淡淡道。雖然他感覺這小孩女孩有些不對,但依安不是他什麼人,他也不至於因爲一點點感覺猜測,就直接讓她拋開小女孩。
依安站在湖邊和路勝討論了下畫技之後,便帶着小女孩先走了。
路勝轉過身又待了一會兒,直到太陽緩緩下沉,落入地平線,天色昏暗起來,他才轉身往回走。
湖邊最近來的人越來越多了,但很少有人敢這麼晚回去的。所以路勝走在路上,四面都已經看不到任何人。
林蔭道此時因爲光線變暗,而越發的陰暗幽深。
走着走着,忽然前面路中間,正怯生生的站着一個白裙小女孩。
女孩赫然正是之前跟着依安一起離開的那個,她不知道怎麼的回來了,此時正無助的站在路中央,就像走失了的小獸,臉上還帶着淚痕。
路勝雙手插在褲袋裡,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叔叔....我怕...我好冷....你能抱抱我麼?”小女孩帶着哭音的稚嫩聲音響起。她仰起頭,看着越走越近的路勝,眼睛裡帶着楚楚可憐的淚光。
嘭!!
路勝一腳抽在女孩腰上。巨大的力量將女孩整個身體砸的弓起,她腰部的肌肉幾乎被蹬得和後背擠在一起,大量骨頭稀里嘩啦的斷了一大片。
大量鮮血從她口中噴出,使得她整張精緻的小臉扭曲浮現痛苦之色。
小女孩當場整個人斜飛出去,帶出一道白影狠狠撞進不遠處的灌木叢裡。
路勝收回視線,繼續沿着林蔭道慢慢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