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再回頭時已經找不到許一鳴,這時候喝的半醉的葛澄薇又過來拉她唱歌,汪掌珠歌唱的不錯,她聲情並茂的唱了首《千千闕歌》,把玩的正高興的同學們唱哭了大半。
有兩個流着眼淚的女生拎着酒瓶子上來,不依不饒的要罰汪掌珠喝酒,誰讓她把好好的氣氛弄的這麼悲情。
汪掌珠由半醉喝到大醉,迷迷糊糊中她看見楚煥東來到她面前,她腦袋有些不靈活,睜大眼睛仔細的端詳着楚煥東,突然指着他驚悚的往後躲,磕磕巴巴的說着:“你……你走開,你是魔鬼,走開……我不要看見你……你壞,對我不好……”
楚煥東看着汪掌珠那張酡紅的芙蓉面,眼神變得有點深,他今晚本來是有個應酬,聽跟着汪掌珠的保鏢說她來參加同學聚會了,他迅速的應付了客人後,急忙就趕了過來。
這個小丫頭一喝酒就出狀況,他是不能放她在外面胡來的,尤其是有許一鳴在她的身邊。
楚煥東來到包廂時,這裡的人幾乎已經喝得全軍覆沒了,還能清醒說話的一個沒有,他看着這樣的情景背脊發麻,快速的在東倒西歪的人堆中尋找到汪掌珠。
楚煥東聽着汪掌珠叫自己魔鬼,臉僵了一下,伸手過來要抱汪掌珠,有些難過的說着:“掌珠,我是你的煥東哥哥啊!”
汪掌珠死扒着沙發不放手,呵呵傻笑着:“你不是,我的……我的煥東哥哥早就不要我了,他不要……不要我了……”眼淚隨之撲簌簌往下掉。
楚煥東看着她帶淚而笑的樣子,露出雪白牙齒及頰邊酒窩,心都要碎了,他用力的把汪掌拉扯進懷裡,一如從前般寵溺的哄勸着她:“掌珠,是哥哥不對,哥哥不好,哥哥讓你傷心了!”
汪掌珠抓着楚煥東衣襟,委屈的哭泣着,嘴裡不清不楚的哀哀的訴說:“哥哥……之前那些……那些都是在做夢對不對?那些事情都是你……你故意跟我做戲對不對?哥哥,你永遠不會欺負我的……對不對……”她一雙盈盈的眼睛裡充滿期待,期待着天地間能有人告訴她,她所經歷的那些殘忍事情都是一場噩夢,抑或是個酒醉後的錯覺。
楚煥東的心痛的直髮抖,他微微用力將汪掌珠打橫抱起,“掌珠乖,不哭了,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汪掌珠靠在楚煥東懷裡,還在哭着叨咕着:“……哥哥,我夢見了你對我不好……你欺負我……爸爸也不見了……二哥也失蹤了……哥,我害怕……我好害怕……”她突然伸手摟住楚煥東的脖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的樣子很狼狽,很多事情她嘴上不隨便跟人訴說,但心底沒有一天忘記過,只需要一點撩撥或者誘因,這些事情就會張牙舞爪的冒出來讓她心痛。
楚煥東聽着汪掌珠肝腸寸斷的哭聲眉頭結着寒霜,眼中隱有水光閃爍,就在他身邊的丁凌躍以爲自己眼花時,楚煥東猛擡頭看向天花板,被燈光一映,晶瑩更盛,那閃動的光芒粲然刺目。
他的心碎成了一段段,有些傷害註定無法彌補,如此殘酷。
在楚煥東把汪掌珠放車後座放時,汪掌珠如同受了驚嚇的小貓,忘了哭泣,伸手緊緊的抱住楚煥東,“哥哥……別離開我……哥哥……別離開我……”
“好,掌珠,哥哥不離開你,你也永遠不要離開哥哥!”寵溺的光蘊在他的眼角。
汪掌珠恍惚中看着眼前的楚煥東,彷彿又回到他們最親密的美好時光,她會對他提各種各樣的有理沒理的要求,再也不必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臉色,而楚煥東也是唯恐惹她不高興,總是想盡一切辦法的滿足她,有求必應。
汪掌珠在這一刻又回到從前天堂般的生活,滿眼都是旖旎絢爛的色彩,自己被楚煥東寵愛的無法無天,爲所欲爲。
“哥哥,我不要坐車,我要你揹我回家?”汪掌珠再次變回從前刁蠻的小公主,抓着楚煥東的衣襟央求。
“好,我揹你回家。”楚煥動點頭應承。
“好啊!”汪掌珠拍着手咯咯的嬌笑,雙眸燦若晨星,面頰緋紅如同三月桃花:“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了?”說完笑逐顏開的往楚煥東背上爬。
汪掌珠摟着楚煥東脖子,像一隻快活的鳥兒,楚煥東的心裡頓時一片溫柔,想起從前無數個此情此景,她玩累的時候會讓他揹着她,她撒嬌的時候會讓他揹着她,她生氣的時候也會讓他揹着她,就像現在這樣伏在他背上,那樣的貼心。
丁凌躍一看楚煥東真要揹着汪掌珠往前走,有些急了,緊張的看看四周,此時大街上還是車來人往,而且這條街更是魚龍混雜,忍不住提醒着說:“煥東,你最好還是帶小姐坐車吧!”
“掌珠讓我揹她走。”楚煥東無比堅定的揹着汪掌珠向前走。
“告訴兄弟們,下車。”丁凌躍見攔不下楚煥東,一揮手,明裡暗裡十多輛車子上下來幾十人,或遠或近的跟隨着他們。
楚煥東揹着汪掌珠慢慢的走在夜色瀰漫的大街上,汪掌珠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楚煥東的背又寬又暖,讓她覺得熨帖而安心,那熟悉的男性氣息,是如此的親切,讓時光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她單純的愛着她。
汪掌珠靠在楚煥東背上並不安分,一會兒向他的脖子裡呵氣,一會拿手指戳他的面頰,再不然就伸手揉搓她短短的頭髮。
楚煥東呵呵笑着輕斥她:“別瞎鬧。”
汪掌珠顯然早就習慣了他這樣類似寵愛的呵斥,毫不在意的笑着,然後慢慢把頭垂下來埋到他的肩上,輕輕的唱起歌來,“天上的雲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因爲註定那麼少,風吹着白雲飄,你到哪裡去了,想你的時候,擡頭微笑,知道不知道……”
有經過的路人,聽着汪掌珠的歌聲,紛紛側目看着二人,楚煥東就這樣聽着汪掌珠的歌聲,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思潮起伏。
汪掌珠的手慢慢的變軟,聲音也一點點兒的弱下去,她的呼吸有點重,有一點溫潤的溼意,透過了他的襯衫。
楚煥東忍不住回頭看她,見她閉着眼睛似乎已經快睡着了,側着的臉溫膩如玉,眼角處帶着清亮的淚痕。
細密的抽痛一波波襲上心頭,千絲萬縷,根根如針,痛得楚煥東有些透不過氣來。
其實她是知道的吧,知道眼前的一切終究是場夢,只是因爲太過渴望,太過留戀,所以寧願自欺欺人的的沉靜在這樣甜蜜沉酣的夢境裡!
司機把車開過來,楚煥東依然揹着汪掌珠向前走着,他走到格外的慢,彷彿他走得慢點,汪掌珠就可以晚一點離開他。
眼前的城市活色生香,妖媚、誘惑、繁花似錦,楚煥東望着前方,眼裡有尖銳的痛苦,乾澀的風吹得他眼睛發疼。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享受生命中美好的一切,這樣奢侈的夢,他今生也只能再做這一次,以後無論有多少的風光無限,功成名就,都不會在有他心愛的人陪在這邊,所有的一切都將消失在這無盡的黑夜裡,永難重拾。
汪掌珠第二天早晨醒來覺得頭很痛,房間裡窗簾都沒拉,可以看到外邊的天空晴朗,陽光照在玻璃窗上亮的晃眼。
她從牀上坐起來,睡眼惺忪,抓抓凌亂的頭髮,下牀到衛生間洗漱。
楚煥東和林雨柔連着好多天都沒有在家裡出現,在這期間,汪掌珠電話裡最先送別了許一鳴,然後依次送走了其她同學,無所事事的她再次開始了她規律的宅女生活。
這天,汪掌珠無所事事的把電腦打開,看見網頁上英俊的男主摟着嬌美的女主深情擁吻,俊男美女,如同天造地設,旁邊配着紅色的標題,格外醒目:楚天集團總裁即日訂婚,結婚日期初步定在下月中旬。
汪掌珠看着屏幕上的一切都浮動起來,耳邊轟鳴,她的手緊緊的握着鼠標,在心裡嘲笑自己的失落,難道到了現在,還在等着他的回心轉意或者深情不移嗎?
晚上的時候楚煥東和林雨柔回到了別墅,林雨柔拉着汪掌珠興奮的說着她的訂婚宴,宴會在兩週後舉行,請了好多名流政富來參加,她的禮服是從米蘭定製的,大氣而奢華……
“掌珠,你看,這是煥東親自爲我挑選的訂婚戒指,漂亮嗎?”一枚十分奪目的藍鑽戒指戴在林雨柔的芊芊玉指上,簡單而經典的款式,切工與鑲工皆完美無缺。
“嗯,很漂亮。”汪掌珠端着水杯,喝了口水,然後點頭稱讚,她很奇怪自己,竟然還能笑的出來,而且是還能順情說了兩句好話。
林雨柔低着頭滿足的說着:“我一直都以爲煥東是個不懂浪漫的人,可是你知道嗎,他竟然包下整個西餐廳,裡面鋪面了玫瑰花,他把戒指藏在酒裡呢!”
汪掌珠喝了很多水,覺得鼻子和嗓子難受得很,她微微側頭,見楚煥東懶洋洋的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着她們兩個輕笑着,如同在看着一副畫。
晚飯的時候,汪掌珠主動提出要喝點兒酒,楚煥東也沒阻止她,她笑意盈盈的端着高腳杯,“煥東哥,嫂子,我提起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