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聲炸雷響徹夜空,一道閃電劃過,帶起耀眼的白光。白光十分短暫,一閃即逝,但就是這一閃而過的光明,讓曲忠直看見離他不遠的地方,站了一個人影。
房間裡的漆黑一片,讓人看不清人影的面貌,突然劃過的閃電又讓人眼睛一花,看東西更加朦朧。但曲忠直可以肯定,站在茶几旁邊的這個人影,就是那個賤女人!相處了這麼久,他了解賤女人身體的每一部分,甚至比了解自己的妻子還要多。他清楚的知道賤女人的身高、三圍、敏感點,就算離着幾十米,只看一個身影,他也能認出她來。
“你在幹什麼?”曲忠直怒衝衝的走過去大聲問道,“大晚上的不開燈,裝鬼玩嗎?叫我來有什麼急事?給你打電話爲什麼不接?”
“呼呼……”
一陣狂風裹着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玻璃搖搖晃晃,似乎經不起大風大雨的摧殘。茶几旁邊站着的人影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就像一尊雕像。曲忠直皺了皺眉頭,冷着臉說:“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如果你再這樣,我就回去了。”
“嗬……”
黑暗裡的人影,從嗓子眼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有痰卻怎麼也吐不出來一樣。發出了這種奇怪的聲音之後,人影依舊一動不動。曲忠直皺了皺眉頭,往前走了兩步,離那個人影近了一些。他關心的問:“你怎麼了?感冒了嗎?我聽你的聲音。好像得了肺炎。”
“嗬嗬……”
就像破爛的風箱發出的聲音,人影似乎擡了擡頭。但又好像一動沒動。曲忠直嘆了口氣,走到人影旁邊說:“親愛的。原來你病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生病的時候就想找個人照顧,我也可以留下來照顧你。你一個短信我就趕來了不是嗎?不過你不能再跟我開玩笑了,你知道嗎?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奇怪的事,我的車上……啊!”
曲忠直話說到一半,就伸手去拉那個人影的手,沒想到觸手的感覺跟以往的柔若無骨完全不同。人影的手鱗次櫛比,冰冷而溼滑,摸上去。就像魚鱗一樣!這怪異的感覺嚇的曲忠直大叫一聲,一把甩開了人影的手,然後蹬蹬後退了兩步,驚恐的大喊:“你是誰?你是誰!你是……”
“咔嚓!”
驚雷再次響起,耀眼的閃電劃破夜空,黑暗中的人影緩緩挪動腳步從陰影裡走了出來。藉着閃電帶來短暫的光明,曲忠直看的分明,他眼前的黑影,竟然和剛纔車裡的那個人魚怪物一模一樣!一樣的滿身魚鱗。一樣的渾身血肉模糊,不同的是這個人影,要比車上的那個怪物瘦長一些。
曲忠直不顧一切的轉身就跑,他已經徹底崩潰了。走到哪裡都能遇到這種怪物,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他三兩步跑到門口,可是剛纔隨手帶上的大門。無論他怎麼用力,就是打不開!他拼命的扳動門把手。可是門鎖紋絲不動,就像和牆焊到了一起一樣。
“嗬嗬……”
滿身魚鱗的血腥怪物。慢慢的逼近了曲忠直,怪物身上的鮮血不停流淌,在地上拖出兩條黑紅色的血線。曲忠直瘋狂的大叫着,對着大門拳打腳踢,大門如同鐵鑄,根本沒有絲毫活動。他一臉驚恐的轉過身,打着顫說:“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嗬嗬……”
血腥的魚鱗怪物伸出了一隻手,手心手背上都沾滿了魚鱗,胳膊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還有些殘餘的皮膚。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個人被剝掉了皮,然後粘上了魚鱗。他的手青黑色,佈滿血腥和泥漿,慢慢抓向了曲忠直。曲忠直眼睛發直後背發涼,他轉身撈起地上的花瓶,一下子砸向魚鱗怪物。
“嘩啦!”
花瓶應聲而碎,魚鱗怪物被砸的連連後退了幾步,身上被花瓶的碎片扎出了許多傷口。傷口汩汩流出膿血,一些粘上去的魚鱗被血水沖刷的掉到了地上。魚鱗怪物若無其事的抖了抖身子,繼續向曲忠直走去,沉重的花瓶砸到他身上,簡直就跟撓癢癢一樣。
“咔嚓嚓!”
連續不斷的閃電劃破夜空,曲忠直藉着閃電帶來的光亮,終於看清了眼前怪物的臉。怪物全身都粘滿了魚鱗,但或許是時間倉促,臉上只有割掉皮膚後裸露出來的血肉,魚鱗只沾了少許。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皮肉顫顫的往外翻着,不停的滲出鮮血。
“是你!”
曲忠直肝膽俱裂!這個被割掉了皮粘滿魚鱗的人,竟然就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也就是約他來偷情的那個賤女人!儘管賤女人被割掉了全身的皮膚,還粘滿了可怕的魚鱗,可是她那熟悉的身材和體型,還有那雙冰冷呆滯的眼睛,都讓曲忠直肯定,這就是她!尤其她耳朵上還帶着一個漂亮的耳墜,那是曲忠直半年前送給她的!
曲忠直惶恐不已,一邊貼着牆躲避眼前的怪物,一邊悽慘的大喊:“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你說話啊!你說話啊!”
“嗬嗬……”
被割掉了皮的女人,隱藏在血肉當中的雙眼直愣愣的盯着曲忠直,她腳步蹣跚,兩隻手都伸了出來,似乎想要擁抱他。曲忠直在房間裡轉了幾個圈兒,所有的門都鎖着,他根本無路可逃。幸虧割掉了皮的女人步伐很緩慢,追不上他,他在不停的躲藏中恢復了一些理智。看到被風雨吹開的窗戶,心中有了個主意。
接二連三的遇到割掉了皮沾滿魚鱗的怪物,曲忠直已經從開始發自內心的恐懼,演變到現在的有勇氣去面對。他發現魚鱗怪物,除了模樣令人畏懼之外,似乎也沒什麼別的本領,而且魚鱗怪物行動非常遲緩,這是他的機會。
連續兩次繞過同一個窗臺,曲忠直隨手把窗戶打開,然後把窗簾拉到一邊。等第三次他再繞過這裡,被割掉皮粘滿魚鱗的怪物又慢慢的追了上來。他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牙齒一咬,身子一矮就鑽到了怪物的身後,怪物伸出胳膊想要抱住他,但動作太慢,被他輕而易舉的晃過。不等怪物轉身,他猛的沉肩低頭,一下子撞了上去!
“嘩啦!”
怪物立足不穩,竟然被曲忠直給撞的飛了起來,撞破了窗臺上的玻璃,一頭摔出了窗外。
“啪!”
窗外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就像一個雞蛋摔碎了那樣,聽到這個聲音的第一感覺,就是想起了一灘模糊的血肉。曲忠直大口喘着粗氣,慢慢走到窗臺上往下看,外面依然風大雨大,地上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怪物究竟是死是活,曲忠直並不能肯定,他休息了一會兒,摸索着找到了房間裡的電閘開關。來回按了幾次,房間裡的燈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不是開關壞了,就是真的停電了。他在黑咕隆咚的屋子呆了片刻,始終感到極度的壓抑,心跳加速,呼吸艱難。他嘗試着去開門,這次房門卻很輕鬆的就打開了,他神色一喜,急忙從房間裡走出來,沿着走廊向樓梯走去。
走廊上的應急燈忽明忽滅,樓梯旁邊的牆面上刷的綠色油漆,在燈光的映襯下,把人臉反射的綠油油的。曲忠直撞飛怪物的時候,身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和幾片魚鱗,再加上被牆面映襯的綠油油的臉蛋兒,活脫脫一個出籠的惡鬼。當他下到一樓,剛打開單元門,忽然聽見一聲大喝:“孽畜,納命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