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賣送來了,有面,有餛飩,有生煎包,還有兩個炒菜,挺豐盛啊!
餘秋到門邊慢慢打開門,外面沒有人,她心裡輕鬆不少。如果有陌生人的話,她還是會緊張。
拎起食盒回來,一轉頭,就哭笑不得。
方景宇一張大被蒙着頭,蜷縮在被裡,這一幕眼熟不?
餘秋單手拎着幾兜吃食,過來看看。
真是風水輪流轉,她從被裡面的人,變成了被外面的人,戲劇般的身份互換了。
這一幕,怎麼這麼彆扭呢?
“小宇,吃飯了,矇頭時間長是會缺氧的,出來吧?”
說出這話時,她不知不覺的嘴角上揚,好笑。
“小宇,小宇,好了,先出來吃飯,吃完飯再鬧脾氣,好不好?”
“小宇,我誤會你了,我錯怪你了,我道歉,對不起了!”
“小宇,那你想怎麼樣嘛?!”
“小宇,我手裡還拎着吃的呢,太沉了,你幫我接一下唄?這裡有湯,我右手不能用,萬一灑了就會燙傷,你幫幫我……”
果然,被窩裡的方景宇出來了,但還是撅着嘴,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他也是“獨臂大俠”,幫着餘秋接過去。兩個“獨臂大俠”,協同合作,把這些食物擺好在桌面上。
“先吃吧,吃完再生氣,好不好?”
餘秋把筷子遞到方景宇手裡,這些好吃的都是給他買的。她自己只拿個勺子,吃一碗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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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握着筷子,眼淚掉了下來,一口也吃不下去。
餘秋拿着紙巾給他擦掉眼淚,哄着說:“小宇,我挺高興的,你能看出來嗎?”
她這樣一說,方景宇的眼淚更是控制不住的滴答掉落。
“不哭了,好啦……對不起,是我冤枉你了,讓你受委屈了,照顧我,辛苦了……”
方景宇火氣發夠了,又變哭神了。
主要是這幾年他也壓抑的夠嗆,這段時間陪着一個自閉病人,表面上嘻嘻哈哈,實際內心痛苦的東西也很多。
到今天爲止,就是一個觸發點,他的情緒也是需要釋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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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的厲害,不停的抽泣哽咽:“我沒覺得辛苦,我只是,我只是心裡不平衡!就因爲一個小小的誤會,耽誤了好幾年,害得你一身的傷,我心裡不好受。我就是鬧心,就是後悔,我心裡不平衡!”
“小宇,我沒有這樣想。如果我不生這場病,我怎麼知道你對我這樣好。如果沒有這一切,怎麼證明你對我是堅貞不移?我覺得值得!”
“小宇,你知道嗎?我今天又有了幸福感,那種久違的感覺突然就來了,而且很清晰,很強烈。之前你對我越好,我就越覺得自己是累贅,我就以爲你是在報恩,但我現在知道不是了。你就是愛我,非常愛我,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你心裡眼裡只有我!”
怪了,方景宇今天真是“哭神”附體了,比林黛玉還能哭。姐姐越是這麼說,他就越是止不住眼淚,又是傷心,又是感動,又是喜極而泣!
方景宇:“那你得跟我保證!”
餘秋:“嗯,我保證!”
方景宇:“呃……我還沒說什麼事兒呢!”
餘秋:“什麼事都行,只要你不哭了。”
病嬌王“哼”了一聲,想了想,開始談條件了。
“以後,有任何想法,任何疑惑,或者是你覺得身體哪不舒服了,是不是抑鬱症又要發作了?你都要第一時間跟我說,不可有任何隱瞞,更不可以自己憋着,然後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事!”
“好,我答應!”
“如果對我有什麼意見,可以直言,打我罵我都行,但就是不可以懷疑我忠心,懷疑我對你的愛,那就是對我最大的侮辱!我不能忍受!”
“好,我答應!”
方景宇又想了想,覺得現在是提條件的好機會,不可以錯過。
又想起了一條:“等我傷好了,等你恢復的差不多了,我跟家人協調時間,我們在馬爾代夫辦婚禮。”
小子,你這是連求婚都免了嗎?
這樣好嗎?
“好,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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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狗啊小奶狗,永遠都是你在佔姐姐的便宜。姐姐這纔剛好點,就又開始寵着你了……
“姐,左手也可以用筷子的,你學着用。我之前讓小峰去問過醫生,醫生說你的右手可以做復健,會好很多,不過過程肯定挺慢的,你先學着左手拿筷子吧,好不好?來,給你一雙,你試試……不行,麪條不行,太難了,你先夾這個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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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餘秋用方景宇的電話,撥通了陸婉婷的號碼。
“喂,方景宇,怎麼了?”
“婉婷”
“秋姐?”
“嗯,是我”
“秋姐……”
“我好多了,過一陣再做心理治療,應該會康復和原來一樣。”
陸婉婷當場就喜極而泣:“太好了!秋姐!太好了!我都不敢相信,我太高興了!又能聽到你跟我說話了……”
“別哭,婉婷……感謝你照顧我,我一輩子欠你的情!”
“別這麼說,你是我姐姐,還是我好朋友,我只是做了點力所能及的事。你能好起來,是你好人有好報。什麼時候回來?還在馬爾代夫嗎?”
“沒有,現在在S市,要在這看一下心理醫生,大約會住一陣子,等回去了,就去找你。”
“好!太好了!方景宇總算辦了件人事,哈哈……秋姐,他對你是真心的,以後要相信他,別再想不開了啊!”
“嗯,我知道!”
“秋姐,我等你回來,咱們見面再聊,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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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了方景宇一條手臂,換回來餘秋。
太值了!
如果早知道這樣,方景宇早就爲愛自殘了,哈哈哈!
接下來,就是養病的日子了唄!
打針、換藥、躺在牀上“享福”嘍!
一天三頓飯,好吃、好喝、好陪、好哄,美滋滋兒……
方景宇奇思妙想,花樣繁多,他就剩右手能動,餘秋是左手好使,他就教餘秋打遊戲。
紮上止痛泵,或是吃完止痛片之後,他就拉着餘秋坐在牀邊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