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宇下巴一揚:“哼,這件事不行,不聽!”
一通爭吵,兩個人都臉紅脖子粗的,不歡而散。
這是婚後的第一次激烈爭吵,這個矛盾讓他們一下午都沒跟彼此說話。
不是因爲吵架生氣,而是用沉默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決心和強硬態度。
餘秋的想法很明確,與其要一個陌生的孩子,還不如要一個方景宇的孩子。這是很明白的道理,也說得夠清楚了,可方景宇偏不同意,又開始任性了,幼稚!
然而方景宇也有他自己的想法,餘秋不能生養,這個心理準備他早就有,既然跟她在一起,就已經對孩子不抱什麼希望了。
收養一個孩子,只爲了餘生中增加一點樂趣,晚年時增加點陪伴。如果讓他去跟別的女人結合細胞生孩子,餘秋就算現在說好,現在贊成,可是日後呢?不一定!
以後餘秋日日看着這個跟自己沒有血緣的孩子,心裡難道不犯彆扭嗎?她萬一又抑鬱了呢?
還不如干脆收養一個孤兒,這個孩子跟兩個人都沒有關係,她在心理上就能達到一個平衡點,讓餘秋不會對這個孩子和方景宇產生一種怪異的情緒,不會在無形中隱藏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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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各持己見,相持不下。
冷戰三天後,接到醫院的指標報告,安排取卵手術。
取卵挺遭罪,需要麻醉,手術過程10分鐘。正常人一次取十幾枚卵細胞,但是餘秋的情況不好,成熟卵細胞並不多,一次只有三四個,成功機率就更低了。
術後,餘秋的面色很蒼白。
在醫院觀察了幾個小時後,可以出院回家。
方景宇關懷備至,柔聲的哄着:“老婆,現在疼嗎?”
“親愛的躺下,一會兒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老婆,肚子還疼嗎?出血多嗎?”
“麻藥勁過了吧,疼不疼?”
餘秋始終不理他,還在爲上次吵架的事保留態度。
方景宇沒有服軟,出去做飯了,也在無聲的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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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關鍵時刻,醫院打來了電話,說卵細胞結合成功了,下一步可以做Z宮着牀。
天呀!聽到這個消息,餘秋一瞬間是難言的喜悅,就捂着臉喜極而泣,痛哭不已。
方景宇把飯做好了,炒完菜,鍋裡煲的湯還很熱。他就先切了水果給餘秋端上來,聽到她在屋裡痛哭,頓時慌了神。
“老婆?你怎麼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惹你生氣了!”
“嗚嗚……”
“寶貝姐姐,我錯了,咱們有話好好商量,不生氣啊,親愛的,不哭了。”
“小宇,是醫院打來電話,說這次卵細胞受精成功了!”
“啊?真的?哈!哈哈……太好了!老婆!”
“小宇,我高興的!”
“我也高興,老婆,親愛的餘秋!老婆!親親!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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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餘秋坎坎坷坷,但蒼天有眼,還是賜給了她一個孩子。
之後的代孕過程很順利,10個月後一個寶寶降臨到人間。
這真是天賜的寶貝!是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方景宇第一時間就想好了名字“方天賜”!
呃……這個名字有點土,不過餘秋沒有反駁。
方天賜,人如其名,就是天賜的寶貝,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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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天賜小寶寶就是衆星捧月!含着金湯匙出生的!
萌寶降生,哈哈哈!真開心!歡呼歡呼~~
但是事實並非如此,迎接這孩子的不是歡笑,而是父母的眼淚。
方景宇第一時間抱住“小襁褓”就哭了,而且又是“哭神”附體,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餘秋更是哭的抽泣不停,陸婉婷在旁邊安撫着:“哎喲,別哭,別哭了,我看看寶寶,喲,寶寶真可愛,真漂亮!”
可是她說着說着,眼淚也涌上來了。
陸婉婷:“寶寶,寶寶你真好,你的到來讓我們真高興,真歡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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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宇哭的沒完沒了,堂堂男子漢的眼淚奔河了,怎麼止也止不住!
最後,還是餘秋先擦掉眼淚:“還說你不喜歡孩子,哭成這樣!”
聞言,方景宇又哭又笑,又來了傲嬌。
“因爲是我們的孩子,我才喜歡!要是別人的孩子,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哼!兒子,爸爸好開心,你知道嗎?你媽媽呀,她就知道欺負我,以後終於有人跟我一夥兒了!”
陸婉婷:“美的你纔怪,兒子跟媽最親了,以後肯定跟餘秋一起欺負你!”
方景宇:“哈?可是我看冉冉就和趙醫生就很好啊!形影不離!”
陸婉婷:“那我們是女兒啊!”
方景宇撒嬌撒癡:“老婆,再給我生個女兒吧!”
餘秋一笑,爽快道:“好呀!等寶寶安穩了,我們再來做!”
方景宇立即嚴肅:“不不不!我開玩笑的,太遭罪了,我不要你做!”
餘秋看着小寶貝,喜上眉梢:“可是我想做!我還想要女兒呢,爭取做一對雙胞胎,兩個女兒!哈哈……”
有了這個孩子,餘秋的人生就十全十美了!
方景宇的人生也十全十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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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兒在醫院觀察了三天,寶寶很健康,一切都安好。
天賜小寶寶餵了奶粉,喝的飽飽的,可以出院回家了。
餘秋抱着襁褓中的寶貝,方景宇陪着她,他們去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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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醫院頂層的一間特護病房,裡面有個人已經躺了一年多了。
方景宇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
江瑩坐在病房裡,13歲的兒子正站在父親的牀頭讀課文。
這是餘秋第1次來看林新,腦部手術歷來風險最大,成功機率最低。他已經躺在這一年多了,就是植物人。
看到進來的人,江瑩一愣,然後趕緊站起來打招呼:“餘總,您好,您來了。”
餘秋“嗯”了一聲,目光落在林新的臉上。
他躺在那裡很安靜,身邊開着幾個機器,監測心跳和各項指標。
屋內寂靜,沒有人說話。
江瑩有些緊張,還是鼓起勇氣開口了:“謝謝您來看他……”
餘秋沒有看江瑩,只望着林新,平靜的問;“醫生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