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一時寂靜,藍琪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叔叔,要是藍臻不願意去的話,我可不可以每天去你家看她?”
“可以”
藍琪點點頭,又看了看女兒,其實都是看藍臻的心意。她願意去就去,她不願意去就不去。
段肅重就繼續做思想工作:“藍臻,不是去我父母家,我帶你去莊園好不好?去莊園那個房子。我知道你不願意見外人,那地方清靜。附近地方大,白天可以帶你就近轉轉……跟我去吧,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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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琪和月月不會反對,女兒的病況已經是這樣了,只要她能開心一點就行。肅重的人品好,對臻臻照顧的細緻耐心,就讓他們兩個相處着試試。
片刻後,藍臻點了點。
段肅重一下就開心了,特別高興。
“我去幫你辦理出院,我現在就去。”
馬上就拿着病款條和身份證出去了,還挺着急的呢!
於是,段肅重的快速行動力,不到11點出院手續就辦完了。
藍臻換好衣服,戴好帽子口罩。段肅重牽着她的手,將她帶出醫院。
至於醫院外面有沒有小報記者,有沒有抓拍跟拍,網上是如何來報道,這都無所謂了。因爲藍臻也看不見,輿論的困擾對她沒有作用。
40多分鐘路程。
段肅重帶藍臻回到莊園,時隔一年,又回到那棟別墅。
開門進屋時,段肅重問:“你還記得屋裡是什麼樣子嗎?你先脫鞋,我給你換拖鞋。”
他俯身幫藍臻把拖鞋換上,牽着她的手,儘量的用語言描述一下。
“進門是客廳,沒有什麼雜物,右手邊上樓梯。我揹你上去吧……”
“不要,我自己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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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真心酸,那雙清澈美麗的大眼睛沒有聚焦,摸索着樓梯扶手,一階一階的走上去。
她不讓扶,段肅重就放輕腳步,在身側偷偷保護,怕她摔了。
“還住上次的屋子,東西先放牀頭。有點熱對吧,我打開空調了,很快就不熱了。你用不用先洗澡?”
“……”
“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怕你熱。”
“嗯,我洗。”
藍臻現在穿的是牛仔褲,段肅重去她包裡拿出一套純棉的家居服。
帶她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
“用浴缸洗,頭上的傷口不能見水。還有你右後方45度可以上廁所。衣服就扔到地上就行,我一會兒給你洗。”
囑咐一遍,視線檢查了一圈,覺得浴室裡沒有什麼危險之處。
“你洗完了叫我,我不看你,我出去。”
這是段肅重的細膩之處,微妙情感。
如果藍臻沒有受傷,此刻他早就將她摁住吃幹抹淨了。可是藍臻現在這種狀態,就像剛出蛋殼的脆弱。人如果失去眼睛,會對外面的一切都充滿畏懼、謹慎、缺乏安全感。
段肅重絕不可能強迫她,哪怕一點點。
而且她頭上的傷口還沒有痊癒,還是病人。段肅重將她領進家門,不是爲了做那事,而是想照顧她,呵護她。
只要她笑一笑,段肅重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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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住拖鞋的位置,出來要穿拖鞋,不然會滑倒的。浴巾在這裡,我出去了,你一定慢慢的……”
藍臻洗澡這個時間,段素重就在臥室裡忙活。把椅子搬走,還有一個落地水晶燈也搬走,又檢查兩遍。
地面上有一塊裝飾的波西米亞厚毯,他試探在上面走了兩回,還是決定不要它。怕藍臻的脫鞋擡不高,就會被毯子絆倒。
還有桌面上的花瓶,樓梯口的花架,一切有可能把藍臻絆倒的東西,全都是多於存在的,全部扔進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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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外賣,藍臻洗完出來,正好可以吃午餐。
海鮮麪,還有青龍蝦。
藍臻一手扶着麪碗,另一手拿着筷子,試探着挑起麪條,一點點的吃。
段肅重沒吃,而是在旁邊剝蝦放到藍臻的碗裡。但是這樣不行,她一挑面,蝦就掉到碗外面了。
段肅重沒出聲,悄悄撿起來自己吃了,然後去拿了個小碟子,把剝好的蝦放到碟子裡,讓藍臻用手拿起吃。
下午總得找點事做吧。
“下午研究研究,我讓後廚送來的烏雞,還有排骨,還有菜。”
“你要做飯?”
“嗯,我想試試,我想給你煲湯,聽姑姑說你愛喝湯。”
藍臻點點頭。
段肅重大約是遺傳他爸,有點做飯基因。在廚房忙活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他與藍臻找話說,懂也裝不懂,就是問她:“這隻雞現在怎麼辦,已經沒有毛了,需要洗嗎?”
藍臻:“應該是得洗吧!你看看她肚子裡收拾了嗎?”
段肅重:“肚子裡是空的,被掏空了沒有五臟。”
藍臻指揮:“那也要洗,洗乾淨。”
煲了烏雞湯,裡面放着人蔘、黃芪、枸杞。
藍臻坐在餐桌旁等,段肅重總是拿着小勺子過來找她,讓她幫忙。
“幫我嚐嚐鹹淡。”
一頓飯嚐了N次,終於不鹹不淡,飯菜上桌了。
清炒荷蘭豆,蔥爆羊肉,還有排骨,還有湯。
藍臻左手扶着飯碗,右手用一個勺子,吃了兩口,才吃到菜。
她說:“很好吃。”
“嗯,那多吃。”
段肅重觀察着藍臻,他悄悄的把筷子伸過去,把菜放到她的勺子裡,不然她有的時候根本舀不上來。
段肅重在想下次做菜的時候,應該切成塊,這樣藍臻用勺子比較方便。
吃完晚飯,段肅重望望窗外。
“你好久沒出門了吧,現在傍晚了不熱,我帶你在附近轉轉?”
藍臻微垂着眼眸,搖搖頭,她不想出去。
段肅重明白了就不再說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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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漱過後,兩個人睡在一張牀上,這一點毋庸置疑。他可以不做那事,但是他也想挨着藍臻近一點。
段肅重洗過澡出來,看見藍臻已經躺下了。
段肅重掀起被子在牀的另一頭躺下,跟她留了一點點距離。
平常幾分鐘就能陷入睡眠,今天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怕有人偷拍,窗簾拉的嚴實,一點月光都透不進來。
可他想看她,就留下一盞壁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