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末,刑部李大人來了,李大人要來,之前段泓毅就說了的,所以青青一點也不意外,倒是李大人,見青青也在,有些詫異,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參見青蘿公主。”
“李大人不用客氣,將軍府五小姐被害,我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慰問的,李大人可不用顧慮我,好好查案就是了。”青青說的很認真,也很柔和,甜甜的嗓音有些發膩,倒讓李大人覺得她可愛的緊,之前心裡的不解消除,另多了幾分尊敬。
李大人免禮謝恩了,又和段泓毅客氣一番,這才談論起正事來。
段泓毅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李大人說了一遍,李大人明瞭,也勸段泓毅要節哀,之後便開始驗屍,這人死了,又是如此身份,自然要知道個死因,差出死因,纔好進行下一步的查案。
“李大人,先將這裡情況過目,然後讓人將家妹搬至客房再驗不遲。”
之前屍體一直沒敢移動,爲的就是讓李大人來斷案。其實,若是換做以前,或者平常人家,未婚嫁的都是要直接送去驛館的,根本不能在家停放過夜,怕壞了風水。
而段泓毅不在意這些,今夜,他只爲演一場戲,只爲讓某些人放鬆戒備,從而露出破綻!
隨李大人來的有兩個書童,李大人吩咐其將此處作畫,那書童便畫了,畫好後又讓人將屍體搬去了客房,這間客房在便宜,平時來往人少,人少的地方人氣就少,人氣少了陰氣就重,便是比較適合置放屍體的地方。
驗屍,古代的驗屍,會不會也是將人大卸八塊的?或者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青青沒親眼見過,難得的一次機會,想看看吧,可惜還是個瞎子!於是也跟來了客房,就站在門口處,等着李大人的驗屍結果。因爲屍體是女者,段泓毅兄弟自然不能近前,便也遠遠的站着了。
搬屍體的小廝將屍體放於榻上,便嚇的趕緊溜了,李大人是刑部的驗屍官,屍體與他自然是不害怕的,於是多點了幾盞蠟燭,其中一書童在跟前舉着一盞,李大人便開始驗了。
“死者爲女,名爲段金秀,年紀十七,身高五尺半……”
李大人一一驗着,身旁另一書童將其一一記下。
“李大人,可能看出死因?”段泓毅問道。
李大人先用銀針試探,搖頭,“身上並無受傷痕跡,無並非中毒。”
屋裡的人都詫異起來,“既然無傷,也非中毒,那死因是如何?難道是被人活埋?”
段鴻宇一句氣話,倒是提醒了李大人,李大人費力的掰開金秀的嘴巴,看了一番,蹙眉:“裡面無任何的砂石塵土,可見埋得時候已經是死了的。”
“李大人,屍體僵硬程度是什麼樣的?很硬了嗎?”青青突然開口問道。
她開口發問,下了李大人一跳,之前他認真的驗屍,已經將青青這號人給忘了的,這突來的女聲,還讓他以爲詐屍了呢!驚魂過後,李大人搖頭,回道:“回公主,屍體並不是很硬,可見死亡時間過了最少十五個時辰了。”
“李大人,你確定是十五個時辰以上嗎?”段泓毅問道,從昨天亥時到現在,也就剛十二個時辰,難道是那個丫鬟說了謊?
“死者手臂上屍斑能全部壓退,且開始腐敗發綠,眼中角膜和口腔中都已經自溶,本官確定是十五個時辰以上!”李大人說的很是肯定。
青青卻是想了想,又問一句,“李大人,死者腹部可僵硬?”
李大人按了按,“腹部平軟,胃部同樣。”
青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而對段泓毅說道:“如此便可斷定了,那丫鬟說了謊!定是她將主子害死,生怕被發現了償命,因爲連夜將屍首掩埋,又謊稱主子是失蹤了!段將軍,可以定罪了,丫鬟謀害主子,論罪應處死,可既然上報了刑部,那便將那丫鬟交於刑部問罪吧!”
青青話音剛落,李大人立即反駁,“青蘿公主,此話臣等不敢苟同,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何敢害死自己的主子,就是她敢,也害死了,可她是用了什麼方法害死的?死者身上無傷無毒,難不成是正好舊疾發作?再有,憑着一個小小的丫鬟,又是如何掩埋的死者?要挖坑掩埋,還要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試問,這些一個丫鬟如何能做的到?”
李大人說的一點都沒錯的,礙於死者是將軍府的千金,他自然不敢剖屍深度檢查,可是憑他的經驗,單憑一個丫鬟,絕對是做不到如此的!
青青冷笑一聲,沉聲道:“李大人!驗屍的事本公主是不懂,可本公主也是知道的,人死後一個時辰內便開始硬化,五個時辰到六個時辰後完全僵硬,十五個時辰後開始發軟,三十五個時辰後恢復原樣,李大人分析是死亡了十五個時辰,這完全符合,屍體不是那麼僵硬,說明已經是開始發軟,難道這還不能證明丫鬟說謊嗎?”
李大人蹙起沒來,之前對青青的好印象頓時不復存在,他冷哼,她一個毛丫頭懂什麼?想辯駁,可又將話嚥了下去,之前段泓毅也說了,丫鬟說昨天亥時還見過金秀,今早發現的失蹤,那麼死亡時間最多也就十二時辰,李大人驗屍沒錯,那就是丫鬟說謊了?
丫鬟爲甚說謊?定是有隱情的!他總覺得有蹊蹺,可一時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來。
“來人!將丫鬟蘇青交於刑部!”段泓毅吩咐,然後客氣的對李大人說道,“李大人,這麼晚了,有勞您親自跑一趟,辛苦了,本將軍就將疑犯交於大人審問了,李大人,還望儘早上報朝廷,儘早爲家妹洗脫冤情啊!”
李大人看了段泓毅一眼,再看到他的暗示後,連忙點頭應下了。
片刻間,那個叫蘇青的丫鬟被帶來,她唯唯諾諾的磕頭哀求,“大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是不是你,本官審過之後便知!”李大人也很是威嚴的,嚇的丫鬟更是哭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