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秦陽支起雙手在胸前,做出極其畏懼狀——事實上也真的有些畏懼,“前輩,咱們有話好好說。哪怕您不樂意收我做個跟班兒,但我也不至於耽誤您在這裡閒坐着,不是嗎?”
你繼續在這裡坐着發呆,咱們互不影響多好,反正你晉羲也沒什麼損失。
晉羲卻搖頭說:“要殺你,是因爲你這小鬼很狡猾。”
“何出此言?”秦陽覺得自己剛纔的反應時間雖然很緊促,但自己的話應該沒啥漏洞吧?
是的,話沒有漏洞,但此前一個小動作卻擊破了他所有的話。
晉羲冷笑道:“用你的話說,你也只是機緣巧合才能活着到這小島上,因爲你不能在水下長時間生存。”
秦陽木訥的點了點頭,心道這是必須的。若是被你知道“哪裡都去得”戒指的奧妙,根本不用考慮,肯定被你搶走。
晉羲繼續說:“可是剛纔你看到我,甚至還不知是敵是友,只是因爲感到我的實力可能比你強,你就轉身要走……呵呵,小子,當我是傻子嗎?”
秦陽頓時大大的叫苦!
完蛋了,就因爲剛纔轉身要走的小細節,壞了大事。
若是按秦陽那瞎話所說,不能在海水之中長時間生存,那麼他到了海島上已經是死裡逃生。可是一個死裡逃生的傢伙,只因爲遇到一個陌生人,二話不說就要扭頭回到海水裡,求死嗎?
只因遇見一個陌生人就主動跳海溺死,這正常嗎?
晉羲這樣的人物,曾經是人族上位者,後來造反叛亂,在生死存亡的逆境之中掙扎三十年,自身修爲又達到了皇境,豈能簡單?想矇騙這樣的女人,難。
怎麼解釋?
秦陽乾咳一聲,說:“不是啊,晚輩回到海里,也未必會死啊。”
晉羲盯着他:“什麼意思?”
秦陽砸了砸嘴巴說:“因爲晚輩知道,那邊至少還有一個小島呢。晚輩就算實力不怎麼樣,但在水中支撐一段距離還是可以的,何況海龜也能短時間在水面浮游。與其和一個未知敵友的大高手遭遇,晚輩覺得還不如到另一個小島上更安全些,請前輩諒解。”
晉羲眼睛眯了一下:“你怎麼知道還有一個小島?”
怎麼知道?秦陽當然不知道,完全是瞎蒙的!
但是,這瞎蒙也是有點依據的。因爲他剛纔在水下騎着海龜遨遊的時候,感覺到這小島就是水下高山露出海面的山峰。而這座高山不是孤立的,應該是一個長長的山脈。至少在水下的時候,他曾大體看到山脈朝另一個方向綿延起伏過去。
至於說綿延到百里之外,另一座高峰是不是也能露出水面成爲小島,鬼知道,只能碰運氣了。
但秦陽不這麼解釋,而是說道:“因爲晚輩落水掙扎的時候,曾勉強同時看到左右兩方都有個小島啊。當時沒怎麼考慮,於是就朝咱們這邊的小島上來了。”
晉羲忽然大笑,狂狷不羈,長髮飛舞,或許這纔是她應有的性格:“小子,你目力難道比我還強?你能看到,我如何就看不到?”
秦陽:“因爲晚輩處在兩座小島中間啊,而您卻在這座小島上,差着一倍的距離呢。雖然前輩您實力高強,但……但視距也未必能比晚輩高出一倍吧。”
在沒有遮擋的海面上,一般魂修最大的視距可以達到五六十里呢。實力越強的,看的也就越遠一些,但終究有個極限。就算皇境強者的眼睛牛掰,但這是“人”本身的肉身所限制,不會強到超出一倍。秦陽說另一座小島在百里之外,但鬼知道是101裡還是199裡?反正他可以解釋爲當時在水中掙扎,無法準確判斷,只能大概估算。
哦?晉羲冷笑:“想要驗證這個,還不簡單?”
說着,秦陽的身體便一下子飛了起來,被動的飛,因爲他被晉羲一把抓住飛到了空中。
而後,晉羲就拎着他向所謂有小島的方向飛去。晉羲冷笑道:“飛個百十里地,我還是能回來的。但若到那時候還沒有看到你所說的小島,呵呵,小子你就等死好了。”
秦陽暗暗叫苦,心道瞎編的啊,希望老天給面子,在遠方弄出一個小島來吧,拜託!
秦陽心中一直忐忑着,腦袋同時還在考慮,假如前面真的沒有小島的話,自己又該如何應付?或許,到時候就只能對晉羲實施猛然偷襲,而後下墜到海水之中。當然,又得被晉羲狠狠追趕,情況估計和被柔然皇追擊同樣的悲劇。
不過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出手冒那麼大風險的,他比一般人更沉得住氣。
結果,飛行了幾十裡地之後,晉羲忽然停下了。遠遠的望着前方,似乎有些沉默。
秦陽極目望去,卻見遠處真的有一座小島的影子!
朦朦朧朧的,比他和晉羲剛纔所在的小島更小,而且光禿禿的,但它畢竟存在啊!
呼……秦陽心中長長鬆了口氣,表面上卻假裝如此的無辜,一臉茫然和無所謂。
晉羲頓了頓,沉悶的說道:“雖然有這個小島,但我依舊未必信你。讓我想想……不如把你丟在海水裡,看看你在絕境之中怎麼求生也好。人在生死關頭,所有保命的辦法應該都會使用出來。”
真狠的娘們兒……秦陽心中暗恨,但表面上假裝驚恐:“前輩,您要殺我明說就行了,何必這樣。真要是瞧我不順眼,把我丟在對面那小島上行不行?您眼不見心不煩。”
晉羲稍稍猶豫了一下,轉身帶着秦陽飛回原來那座小島,倒也沒有把秦陽丟進大海。秦陽覺得,自己或許勉強度過了一劫。
“命真大,看來只能說明咱的人品不錯……”秦陽心道。
而回到原來那小島之後,晉羲就陷入了沉默,懶得搭理秦陽。她在等待自己的三個手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離開這裡。
不久,海面上出現了一道身影。一個大漢靈巧地踩在一個簡陋小木筏上,踏波破浪而來。這大漢面容猙獰,臉上的刀疤比晉羲臉上那道深得多、也猙獰得多,光着的上身上更是傷疤密佈,粗野而狂桀。
“啓稟陛下,臣無能,未能發現生存之地,只有一座更荒蕪的小島。咦,這小子是誰?”這大漢一登島就等着眼睛問道,看起來非常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