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關清招了。”
“招了?”
“是,她說人是她殺的,死者言語激烈,導致她衝動殺人。她說在她家有換下的血衣還沒有洗。”
關清主動交待了犯罪事實,警方也查出了有力證據。只是關清提出了一個申請,她希望能回家和鄒彬、關潔一起吃頓家常飯。在鄒彬的極力求情下,警局領導念在鄒彬和關潔都是警察,而且是多年的同事,就特批了他們最後的晚餐。
關潔早早回家開始準備飯菜,還主動做了糖醋排骨。快做好時,鄒彬帶着關清回來了。
“去年情人節也是這樣,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呢。”關清坐在椅子上,回憶起了過去。
“姐姐,我不明白,爲什麼你要這麼討厭我,恨我,甚至想趕走我。”
“小彬哥在呢,別亂說。”
“不,我就是要問。殺人償命,我應該會被判死刑吧,死之前,我想知道爲什麼。”此時的關清面對可預知的刑罰,反而很冷靜。
可是鄒彬卻抑制不住悲傷,“不會的,你是主動自首,會減輕刑罰的,你不會死的,不管多少年,我都等你,你一定要活着。”
“她都殺人了,你還喜歡她嗎!鄒彬!爲什麼你眼裡只有她,沒有我!我哪裡比不上她!”關潔受到了鄒彬的刺激,激動了起來。“從小到大,你們誰都不愛我!小時候,爸媽都喜歡清清,終於,清清不見了,結果你來了!”關潔激動地站了起來,指着關清開始控訴。
“憑什麼大家都喜歡你!我纔是這個家親生的孩子!憑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要讓你先!憑什麼爸媽只會看到你的優秀,只會看到我的不好!都是你,搶走了我所有的愛!搶走了我的家!你還搶走了他!”說着,關潔又指向了鄒彬。
“我比她更優秀,我努力跟你考同一個大學,努力進到有你的警局,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喜歡她不喜歡我!”
關清冷靜地聽完關潔的怨言,夾了塊糖醋排骨。“姐姐,我一直都愛你,不管你怎麼欺負我,我都在想辦法希望你能喜歡我。你想讀大學,我給你打工掙錢。你喜歡小彬哥,我也喜歡啊,但是拒絕了。你被關清騷擾,我殺了她。我一直都在愛你。”
“呵,我最生氣的就是,你總是委屈自己讓自己看起來很大氣正義的樣子,什麼東西都是你讓給我。小時候的蛋糕,要你讓給我,我才能吃。長大了喜歡的人,也要你讓給我。爲什麼我喜歡的都是你施捨的?明明你纔是殺人的兇手,你纔是壞人,你卻楚楚可憐的樣子好像是我害慘了你這個虛僞的好人。而且有些事即使你讓了,我也得不到……”關潔痛哭起來,癱坐在椅子上。
關潔看着眼前的糖醋排骨,顫顫巍巍地伸筷子夾着吃了起來。姐妹二人一起吃了起來,恢復了平靜。
“吶吶,二十年的姐妹了,有什麼話說開了不就好了。好好吃飯,嚐嚐這排骨,看着就好吃。”鄒彬向排骨伸出了筷子,在半空時就被關清打掉了筷子。
“排骨是我們的,你不許吃。”
“姐姐,你知道,我爲什麼喜歡吃糖醋排骨嗎?這是媽媽的味道,也是你的味道。”關潔一臉欣慰地享受這排骨肉在嘴裡的味道,似乎在道別。
“我也想爸媽了,我們一起去見他們吧。”說罷,姐妹二人都倒下了。
糖醋排骨有毒,兩姐妹一起走了,剩鄒彬一個人混亂崩潰。
毒藥是關潔很早就買了的,一直備在廚房的角落裡。關潔無數次想下毒殺了妹妹,卻總是在最後不忍心。
親妹妹死了,爸媽也都死了,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妹妹也要入獄了,心愛的男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愛上自己了。關潔突然覺得人生沒有了意義,與其妹妹消失,不如自己消失,更能解脫。
關潔其實一直都知道關清想要什麼,只是關清越是討好自己,自己越是厭惡關清的卑微。關清主動自首了,還提出了吃一頓飯的要求。關潔知道,關清是想要自己接受她,但是自己無法接受。
親妹妹雖然讓自己討厭,但關潔只會想讓她走丟,不願意傷她性命。而關清卻下狠手,殺了自己的親妹妹。畢竟那是關潔在這世上唯一的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不管自己有多想逃離這兩個妹妹,始終是和自己有關係的兩個生命。
這一次,關潔萬念俱灰,決定了與妹妹同歸於盡,徹底結束一切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