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烈火叔親親
271烈火叔親親
董小梅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黨天宇道:“累,不愛說。”
董小梅道:“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呢,咱倆分開以後,我確實又做了兩年,但是上位以後,我真的就沒再做過,我這三十年也沒跟別的人好過。
我剛上位的那兩年還年輕,就爲這事我吃了不少苦,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還要來點我,我都拒絕了。
當年就爲這事兒,張大剛氣不過,還叫人打了我一頓,我臉腫的三天都沒出去見人。
幸好老天有眼,張大剛後來叫人砍了,把手筋和腳筋全給砍斷了,還有人疑心是我叫人做的。我哪……”
黨天宇‘插’話道:“張大剛的手筋是我挑的。”
董小梅一愣,李易和馮倫也都是一愣。
只聽黨天宇道:“那天別人跟我說了這事,我很生氣,後來我就在長遠那片小廠房的後邊,把張大剛給廢了,這事到現在都沒人知道。”
李易和馮倫對視一眼,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驚訝。
董小梅似乎撲到了黨天宇的懷裡,道:“我就知道你還忘不了我,那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黨天宇道:“有什麼好說的,你不幹這行不就得了?”
董小梅默不作聲,黨天宇道:“你看你,又哭,又哭。對了,你跟李易到底是怎麼回事?”
董小梅道:“我不都跟你說了嘛,柳芝士跑路了,也不知死哪去了,他是中間人,他這一斷風箏,我們這五條下線就沒糧食吃了。
本來我跟周廣成認識,想給他打個電話直接聯繫一下,問問實情,可是他那邊電話已經換了,沒聯繫上。
這五條下線都推我爲首,尤其是祝董那邊催的急,這人太多疑,天天坐臥不安的,沒辦法,我就去找李易問問這裡邊的內情,可是這小子不承認。
大夥兒一分析無非三種情況,要麼就是李易自己換了下線,培養自己的人,不要我們這些老人兒了。要麼就是他想坐地起價。要麼就是柳芝士暗中指使他,叫他拖延時間,先叫我們乾着急,再透‘露’些和柳芝士下落有關的事。
也不知道是柳芝士暗中指使他這麼做的,還是這小子做了柳芝士,自己重新洗牌。不過以他那個年紀,看來應該沒這個本事和見識。所以最後一種可能‘性’極大。柳芝士極有可能還沒出國,一直在暗中‘操’控。兩在合力演戲。”
黨天宇深思半晌,道:“我跟李易認識的比較早,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還初到海州,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我看這孩子不是那種暗地裡使刀子的人。”
李易心道:“老中醫,我可太謝謝你了,還是你會看人。”
董小梅道:“人心隔肚皮,你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黨天宇道:“什麼原因?”
董小梅道:“原因嘛,十有八九是柳芝士想躲開新月亮和白板雙方的‘逼’迫,避開他們的視線,也不再顧及自己的家人了,就自己一個人跑路。
但是又捨不得自己中介人的位子,所以想先躲起來,裝成失蹤,然後看看新月亮和白板他們之間鬥成什麼樣,等雙方大幹一場,重定格局,其中一方穩勝的時候,柳芝士再出來重新接手。
在此期間,他不想海州的這幾家下線‘亂’了陣角,也不想真的斷了這幾條下線,又不想叫別人乘虛而入,所以才把李易這小子推到前臺,叫他擋災,耍盡手段,真真假假,演戲給我們看,儘量的拖延時間。
李易這小子演戲倒是‘挺’像,好像柳芝士真的和他沒什麼關係似的。李易現在的手段是一味不承認,叫我們心癢不信。我估計等再過幾天,他就會稍微的裝作無意的透‘露’一點和柳芝士有關的消息,叫我們更心癢,從此以後就一直受他們兩個人的擺‘弄’,直到柳芝士重新回海州。
所以說柳芝士既要假戲真唱,又不能演的太真,他不能叫李易和上家發生關係,取代了他的位子;更不能明白的告訴我們真相,以防我們中有人嘴不嚴,走漏了風聲,引得周廣成和白板去找他。
這個分寸倒‘挺’難拿捏的,所以說李易極有可能是柳芝士最信的過的心腹,是他留在海州的最後一個心腹。這種人往往很會演戲,叫人輕易看不出來。”
李易在車裡聽董小梅分析的也不是不對,可是事實卻明明不是如此,心道:“江湖上雖然人心險惡,可是我李易要是這麼工於心計的人的話,還至於有今天。”
黨天宇半晌不語,最後道:“李易去年纔到海州來,除非他早就跟柳芝士認識,否則不是會是柳的心腹。以我的角度來看,我倒是不大相信,李易還曾經和柳芝士之間有過不小的矛盾。”
董小梅道:“好啦好啦,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不必再說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黨天宇道:“算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不你來我家吧,我做給你吃。”
董小梅似乎控制不住的欣喜,顫聲道:“真的?”
黨天宇道:“我這些年一直自己給自己做飯,哪還有假的。你……,哎,你別,沒拉窗簾,小心叫人看見。”
董小梅道:“我不管,誰愛看誰看。”
黨天宇道:“你,幹什麼,都這麼大歲數了,哎呀,嗯,咱們,回家去,我家,就在附近,這沒‘門’鎖,啊,嗯,你……”
董小梅的聲音極是‘誘’人,道:“我不管,我,嗯,就要在這,就在你這,這裡,要你,快,我這裡,嗯……”
李易捧起馮倫的臉,撅起嘴道:“麼麼,叫烈火叔親親。”
馮倫哈哈大笑,道:“乾柴烈火呀,你聽你聽,親上了親上了。”
忽然馮倫沉聲不語,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隨即眼圈一紅,扭過頭去。李易知道他想起了小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易打開手機的攝像頭,調了調焦距,可是透過窗戶什麼也看不見,估計是到裡屋去了。
馮倫道:“老大,怎麼辦?等着還是闖進去。”
李易笑道:“老人家快樂快樂,你急什麼,一分鐘後以後他倆就出來了,到時再說。”
馮倫道:“靠,烈火叔哪能就一分鐘呢。我看怎麼也得一小時。”
李易這時已經不再方便偷聽了,把手機關了,看看時間還早,就在車裡玩起了貪吃蛇。
本來以爲時間不會太長,可是還真叫馮倫猜着了,兩人在車裡直等了一個多鐘頭,黨天宇和董小梅才從診所裡出來。
李易見兩人臉上都是一副幸福的表情,董小梅拉着黨天宇的胳膊,‘胸’口直往上靠,黨天宇估計是當老中醫時間長了,當年的豪氣不再,下意識的直往兩邊看。
董小梅道:“怕什麼,既合情合理又合法,誰愛看誰看。”
李易推開車‘門’,呼的一聲竄到近前,嘻皮笑臉的道:“烈火叔,小梅姐,你們兩個好啊。”
兩人見李易突然出現不由得嚇了一跳,黨天宇道:“你怎麼還沒走?”
李易道:“兩位前輩在這,我不得在外邊等着兩位栽培我嘛,這麼大好的機會我哪能放過呢?”
說着在黨天宇的身上拍了拍,順手將信號接收器摘了下來。
董小梅現在心情極好,人也變的更加活潑,笑道:“臭小子,你在外邊偷聽嗎?”
李易道:“哪有,老姐呀,你這不是冤枉我嗎。我對兩位前輩敬若神明,哪敢在外邊偷聽?我是有事想找烈火叔商量。”
董小梅道:“現在不行,我倆要去吃飯。”
李易笑道:“又累又餓是吧?”
董小梅啐道:“小孩子一個,嘴怎麼這麼碎,改天叫人把嘴給你縫上。”
李易道:“哎喲,千萬可別,我還留着嘴有用哪。”
黨天叔道:“阿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李易正‘色’道:“我有個朋友,他母親病了,說是腎病綜合徵,這段時間病情還比較穩定,但是下一步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請烈火叔去北京幫着看看,其他的中醫大夫我都信不過。”
黨天宇道:“哦,原來這是事,那好吧,我就跟你去看看,不過如果他已經是‘尿’毒症晚期,我就沒有把握了。”
李易道:“人又不是神仙,不會有人說什麼的,咱們盡力也就是了。這麼着,兩位想吃什麼,今天我請。”
董小梅本來想跟黨天宇二人世界,但是想到柳芝士的事,最好借這個機會跟李易商討一番,說不定就能套出真相來,當下道:“那好吧,看在你出主意有功的份上,你就請吃飯吧,我要去萬國居。”
黨天宇奇道:“什麼出主意有功?”
董小梅忙道:“沒什麼,沒什麼,咱們去吃飯吧。”
四人坐車到了萬國居,李易還真的破費了不少,請兩人吃的大餐。
黨天宇道:“西方人的東西只是‘花’樣好看,名目繁多,但是沒有什麼內涵。”
董小梅道:“這就是‘浪’漫了,不過有這兩個小子在,‘浪’漫不起來。”
李易道:“是我錯了,我敬小梅姐一杯謝罪。”
董小梅道:“李易,敬酒就算了,你就跟我說說柳芝士的事吧。這位小兄弟在這聽着不礙什麼吧?”
馮倫笑道:“那你們聊,我到那邊去吃。”
李易一拉馮倫,向董小梅道:“不礙事,小馮是我朋友,有些事我從來不瞞着他們,再說他們也早知道了。你想想,他能當我司機,還能不瞭解我的秘密嗎?”
董小梅酒足飯飽,情‘欲’已退,此刻又恢復了‘色’情行業大姐大的風範,先前在李易面前身段略低,是因爲第一次接觸,又是有求於人,頗有故意示弱以探測的意味,但此時有黨天宇在側,董小梅大姐大的範兒不自覺的就拿了出來。
黨天宇道:“小梅,這話我還沒來的及跟你說,這一行我不大喜歡,害人不淺,要是陷進去,想‘抽’身都不可能。
現在既然斷了風箏,我看就算了吧,這也是個好機會,不要再帶白貨了,也給自己積些‘陰’德。”
李易道:“烈火叔,小梅姐,今天你們都在這,烈火叔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小梅姐爲人爽快我也很想‘交’這個朋友,今天這裡也沒有外人,我就跟你們實話實說,柳芝士已經死了。”
兩人聽了都是一驚,董小梅看着李易的眼睛,道:“你說什麼?死了?”
李易道:“不錯,外界一直都不知道,兩位是自己人,小梅姐又涉足到這個事,我今天索‘性’就說了實話。
柳芝士已經死了,而且死了很長時間了。他是在湖南死的,現在連骨頭都找不着了,燒了。”
董小梅不信,道:“這怎麼可能,他在海州沒有大仇家,想教訓他的人有的是,可是想殺他的恐怕沒有,這人做事很小心,很少得罪比他勢力大的多的人,就算有仇家要對付他,也不至於叫他死的這麼慘。”
黨天宇很沉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看着李易說話。
李易道:“有一個人想他死。”說着指了指自己。
董小梅和黨天宇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李易道:“其實這事對我來說也是個意外。我有一個朋友,也是替他跑貨的,一開始我不知道,後來這個朋友被條子抓了,當然活不成,她只是個小‘女’孩,槍決之前給我打電話,我到現在也忘不了她當時的語氣。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女’孩被抓就是柳芝士暗中做的手腳,丟卒保帥,當時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除了柳芝士爲她報仇。
後來事情太多,我也一直不得便,這個仇始終沒報成。直到我的另一個朋友來找我,他是是做那一行的。”
董小梅道:“哪一行?”
李易做了個砍的手勢,道:“獵人。我這個朋友正巧是這個小‘女’孩的哥哥,他從我這知道實情後,怒不可遏,於是他去找柳芝士報仇。
當時柳芝士已經跑路了,我有一個會編程的朋友幫我做了一個軟件,能查出柳芝士的位置。
我這個殺手朋友就一路追上去,在湖南把柳芝士做了,這就是事情的前後經過。
不過這件事十分特殊,我根本沒法向外界說,只好說不知道柳芝士的下落,如果換成是你,你會說嗎?
但是我沒想到柳芝士這個死胖子,到死還給我留下不少的麻煩,這些麻煩一直到現在都還在。”
李易說完,四人沉默了半晌。
黨天宇第一個開口,道:“阿易,這件事就說到這,千萬不能叫旁人知道了,尤其……,是劉平安。
你要知道,借風起‘浪’這種手段是最常用的,所以自己的短處和把柄一定要藏好,哪怕是裝糊塗也要裝到底,否則就會被人乘虛而入,用別人的血染你的衣服,你可就洗不乾淨了。”
董小梅長嘆一聲,道:“沒想到是這樣,哼哼,你的朋友倒還不少,各個都‘挺’有本事的。”
李易道:“這就是實情,我一點隱瞞也沒有,小梅姐,你信不信的過我,我也就把話說到這份上了。”
董小梅看看黨天宇,她今天能跟老情人和好,全仗李易出主意,‘女’人的眼淚很多時候是很用的武器。
董小梅心裡對李易頗存感‘激’,道:“既然是這樣,我信的過你,那我也說說吧。
我在海州是帶月的,月是行話,月就是‘肉’,說白了,就是這些小姐的媽媽桑。”
黨天宇不由得哼了一聲。
董小梅就當沒聽見,繼續道:“我做這一行有大概三十年了,我出道早,開始的時候還‘挺’難的,後來好了一些。
錢哪,我是早賺夠了,要不然柳芝士來找我的時候,我也不會答應接線。
柳芝士從一開始就跟新月亮合作,周廣成常來海州跑貨,柳芝士雖然不是海州唯一的一箇中介人,但是卻是最大的一個。
不過柳芝士是個老狐狸,爲人很‘精’明仔細,很小心謹慎,這麼些年來,在海州知道他做這一行的人很少。
我們這一路的下線一共有五條,最大的是我,然後是寶華集團的祝澤凱,第三個是鐵西的樑華,第四個是昌德島的黃文柄,第五個是鐵路的,這人是白道上的,姓岳,叫嶽子峰。
這五個人當中,我一個人接的貨就佔百分之五十,因我手底下場子多,人頭多,用小丫頭向外散貨容易。
當然了,我不會傻到在我自己的場子裡向外散貨,我在廣寧和東昌都有關係,貨是運到那裡才散的,真正開包可能要在廣省以外了。
我辦事也很小心,知道我內情的人只有我的心腹,所以柳芝士時間長了也很放心,很多時候大成來卸貨的時候我也在場。
上次白板想要壓硬窯子,非要在海州‘插’一腳,搶了新月亮的中介,就找上了柳芝士的麻煩,正好當時大成也在海州,柳芝士就把大成和我都找了來商量對策。
我有他個頭對策,這死胖子跟我玩鬼心眼兒,天塌下來憑什麼把我拉進來一起頂,柳芝士是中介人,這是他份內的事,他無非是想把我叫進來,以體現他的爲難,狗屎,我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