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我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人,等到我的腳都酸了,我踮起腳尖,悄悄的走到門邊,耳朵貼着門,大氣不敢喘一下,我幾乎都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了。
結果我恨不得把耳朵都貼到門外面去了,門都快讓我推倒了,我也沒再聽到一點動靜。然後我得了一個結論——我剛纔幻聽了~
我悻悻然的爬回到牀上,卷着身子,稀裡糊塗的就睡着了,然後好像做了很久遠的夢,夢到了我的小時候,自己站在家門邊上,然後又好像夢到了我的第一個男友,夢到和他分手,我甩了他一個耳光,誰讓他劈腿!
再然後好像是回到我躺在病牀上的時候,身邊的親人有的在哭,有的在嘆息,我心裡也不好受,也隨着落淚,想要開口,卻覺得什麼東西哽在喉間,說不出的憋屈。
“若白,你醒醒~”是俊男靖寒的聲音,我聽到了,可是我就是睜不開眼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着我,不讓我醒過來。我在心裡大聲的喊,不要再抓着我了,快放手!
然後我覺得虎口一疼,我便醒了過來。張開眼睛的時候我其實還有些分不清身在何方,夢裡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就像是才發生過的一樣,而眼前的人也是如此的真實,他握着我的手,眼裡盡是擔憂。
“靖寒,你來了。”我起身,他將我扶靠在牀邊,我突然覺得心裡面慌慌的,好像現在發生的這一切纔是夢境,我摸了一下尉遲靖寒的手,是熱的,他手掌很厚,被握的時候很有安全感,我知道,現在纔是真實。我開始迷惘了,我一直比較少的想念以往的現代社會,而好像從一開始便像是要生活在這裡一般,我努力的掙扎着,想要好好的生活,我也猜忌着,害怕被人陷害。
“若白,你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白?”他輕拭了一下我的額頭,我沒有躲,有人關心總是好的,總比無人問津要好。
“靖寒,我昨天好像聽到有人說要綁架我,然後問你要贖金,我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兩個小孩子。”我身子其實沒什麼事,只是我心情上有偏差,回憶到以前的事,心情多少還會有些影響。
“你聽到了!我還以爲你那時睡了,兩個小傢伙膽子不小,竟然給我們的馬餵了巴豆,然後還打算綁架你,我把他們抓了,關柴房裡了。等着他們的大人來把他們領回去,好好管教。”原來不是我的夢,尉遲靖寒這樣一解釋我就明白了,人是被他們抓走了,而且是在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的情況下抓走的,我躲在牀幔後面自己是不知道,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都是小孩子,教導一下就行了,莫傷了他們,早飯還是要及時送過去的。”我可憐小孩子,因爲我小的時候就很可憐,所以,看到沒有人疼的小孩子,我就會想到自己,對他們就會說不出來的寬容。
“行了,聽你的就是。你也快起來梳洗一下,該用早膳了。”他拍了拍我的手,便出了房間,還爲我闔上了門。我換好衣服,洗漱完畢,下樓與他一起用膳。可能是因爲我做了夢,所以我興致不算高,有點提不起精神來。
隨便聽了些便又窩回了自己的房間。
尉遲靖寒也隨我進來,他步態優雅,一看就出身良好,而我雖然出身不好,但卻做了幾年的服裝模特,走起路來,姿態自己是想多好看就有多好看,我知道將臉側揚起多少度最美,知道在男人前面走路時,跨如何擺最體顯現婀娜的身姿,可是現在我沒這個心情,我幾乎是拖着腳走路的,回到房間也是十分沒氣質的將自己整個堆到了太師椅上,蜷成一團。
“你心情不好?爲什麼呢?”尉遲靖寒一直都在扮演一個呵護倍致的體貼男形象,只有初次見面時他狂傲不羈,混身上下透着迫人的氣魄。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他那時的樣子,很有魅力。
“也不爲什麼,是我自己的原因,讓我想想清楚就好。”我低着頭,聲音也不算大。滿腦袋都在想以前和現在,差距如此大,我竟然還挺習慣,甚至都不想念以往,我是那麼薄情的人嗎?
“你考慮的事我自然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是,若白,有的時候,快樂與悲傷是需要分享的,一個人快樂不會兩個一起快樂,一個人的悲傷,如果兩個人來分擔,悲傷自然也會減辦。”他自認爲他自己說的對。
“那一個人的快樂兩個人分,是不是快樂也會減半?”我挑起眼皮來問他。
“快樂是會傳染的,有人分享快樂時,快樂就會放大!”
“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爲悲傷也可以傳染,兩人分享時悲傷也會放大?”我把他問得啞口無言,我知道他是好心,他想讓我高興起來,可是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我很少會夢到以往,而昨夜竟然是如此的清晰,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代表着什麼預言。
心裡有事沒有辦法與人分享就是這種感覺,憋着發慌。但是我已經習慣,從小的我就是這樣過來的,一直一直都是我一個人。我可以的,至少目前我還可以。
“若白,你若心裡不快可以說,這樣我看着也難過。”他是實心實意的要幫我,我自然明白,所以我嘆了口氣,收起身上的刺,也收起了自己的防禦外殼,擡起一雙烏亮亮的大眼睛,有些水汪汪的望着他。
“靖寒,你知道有話不能說是什麼滋味嗎?你又知不知道有委屈出不知道找誰說的滋味?一直都是一個人,一直一直,這種孤單,揮之不去,如影隨形,但當有人靠近的時候,就會豎起一身的刺,雖然降低了受傷的可能,可是卻也隔絕了自己,站在落日下方,只有長長的一道身影,那是自己的,拖長的也只有自己的影子,一直……”我胡亂說着,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可那是我一直以來的生活境況,我說的都是事實。
“若白,你不是一個人啊,我一直站在你身邊啊~”他拉過我的手,很深情的說。我只是淡淡的笑了,因爲前幾日我聽了另一個人說這話,我被感動了,而現在,我不能確定他是出於安慰,還是出於對蘭若白的喜歡,但如論他的出發點是什麼,都於我張靜雅沒有任何關係。
他眼裡的人是蘭若白,而非我張靜雅,我不能欺騙自己,也不能欺騙別人,什麼都可以騙,只有感情不行,所以我需要正視,如果我不能正視,那麼現在的我真的可以用爛人來評價自己了。收了人家的身子,難道還要連帶也收了人家的感情嗎?蘭若白是有些喜歡軒轅治的,但是那種喜歡我可以看出來是含着某種目的的,我還不清楚,那時也沒有多問,如果仙仙還在,她一定會解釋給我聽的。
“靖寒,我不是以前的若白了,你不要用看以前的蘭若白的眼光看着我,我不喜歡這樣,我希望你重新認識我,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做朋友。”如果他單單的拿我當以前的蘭若白,用那種看蘭若白的眼神看我,用與蘭若白相處的方式與我相處,我想我是接受不了的,我開始變得任性了,第一次如此的放任自己,前世的自己活得如此壓抑,這世一次要選擇不同的方式生活。
“若白,你就是你,什麼以前的現在的,不論你的性情變成什麼樣子的,我都是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的。”他有些急了,他看得出來我的眼中透着疏離,相較於之前,我開始遠離他了。他好像很不喜歡這樣,他不喜歡蘭若白遠離他,可是我卻要遠離,原因就是:我不是蘭若白,不能混爲一談。
“是嗎?如果我不再是蘭若白呢?你要怎樣?”我投給他一個他接不住的炸彈,所以他怔住了,一又星眸深遂無底的望着我,像看一個怪物一般。
那麼驚訝!那麼不敢置信!
我笑了,笑着很輕鬆,我把他繞裡面了,我又像以前一樣,隔斷了他,減少了可能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我從椅子上起身,拉開房間的窗,看了眼我不熟悉的環境,我放聲大笑,這就是我要面對的人生,這就是我以後要生活的社會,我到底是誰,我迷失了自己!
“不論你是誰,我都會陪着你的!”俊男終於緩過神來了,衝到我身邊,急急的說。
“是爲了這張臉嗎?就只爲這張臉?”我反問着他,這次他到沒有多少驚訝,可能以前的蘭若白經常如此的刁難他,反而讓他覺得習慣。
“不全是。如果你願意聽,我倒是可以講講與若白以前的事。”他沉默下來,低着聲音說話時,聲音很富有磁性,聽着讓人說不出來的舒服。
我的劣根性開始暴露出來,我願意吃人家的說私事,還是我只願意吃關於蘭若白的私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