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小路突然轉了個彎,眼前果然就是馬廄,費君翊大概看了一眼馬廄中露出頭來的馬匹,暗暗讚歎,這些馬的毛色算不上極好,也絕對是少有的好馬。
眼看前面就是牆垣了,可薛將軍壓根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管繼續往前走。到了牆垣根處,來到一個小門前,門雖小,卻是用銅門打造,足夠結實,足見其重要性。小門鎖着,就見薛將軍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一個小房間隔開了這個豪華的庭院和另一個世界。
房間外看着是一個荒涼的緩坡,薛將軍卻很自豪地說:“你看見的這個山平時很少有人上山,我練武的地方其實是在這個山上,策馬奔馳,靶子都是那些山上跳騰的活物,不過這個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打開這個小門。”
薛將軍所說的這個山之所以會沒什麼人上山,是因爲這個山是皇帝的山,皇帝打獵休閒的地方,一年也就來幾回,平時外圍都有人看守,平民百姓也不能上來,當然也就沒有什麼人了。
就這麼個地方,皇上一句“閒着也是閒着了,當初賜你的宅子也剛好就在這個山腳下,山閒着的時候,你看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吧”,當然,皇上這番話是跟薛將軍私下說的,就這樣,這座山算是給薛將軍看着了,不過也足見皇上對薛將軍的信任了,當然這件事情也就只有皇上和薛將軍自己知道。
聽到薛將軍的話,費君翊趕緊行禮作揖道:“承蒙將軍信任,在下在府上定當遵守府上的規矩。將軍的這片寶地,我這等平民百姓怎麼會懂它的寶貴之處。”
費君翊這話即承諾了自己不會擅自闖入這片地方,又說明自己確實不是練武之人,你薛將軍的地方寶貴之處他費君翊不懂,費君翊這番良苦用心的話,薛將軍不是不懂,但是接受不接受就另說了。
“哈哈,這片地方我也不經常來,就這後院那些地方,我也就是偶爾去舒展舒展筋骨。看你上次跟我行江湖上那一套,我就覺得這些地方你應該也會喜歡,你在我府上那麼長時間,也不是外人了,就帶你來看看,你要是什麼時候也想舒展舒展了,就去那片練武場練練。”
“呵呵,將軍說笑了,我一個小夥計,哪會兒那一套啊。”
薛將軍一邊說着一邊拉着費君翊就鎖了小門往回走了,費君翊卻反覆捉摸着薛將軍的話。
薛將軍是什麼意思,還拿着上次行了江湖禮的失誤不放,難道薛將軍因爲那件事情開始懷疑他費君翊跟江湖會有什麼關係?如果是的話就不好了,他費君翊不管如何都不能在他們面前顯露自己會武功。
往回走的路上穿過馬廄看見偏偏花草,然後還是那個小小的箭靶場。
“咻”地一聲,是箭劃破空氣的聲音,一直在思考薛將軍的事情而沒有注意情況的費君翊聽見這一聲響擡頭一看,這才發現剛剛還沒有人的箭靶前的地方站着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姐般的打扮,也不是丫鬟般的打扮,一
條寬寬的腰帶把一身裙裾服帖地束在腰間,長到腳踝的下裙裾很寬大,不僅不影響女子的行動,費君翊覺得就算這個女子穿着這個衣服大幅度的行動,也絲毫不會因爲裙子受阻。女子上身右襟的服式更凸顯出女子姣好的脖頸。看着女子的袖口,讓費君翊立刻想到了段魂,眼前女子的袖口跟段魂的一樣是小口,緊緊地箍在手腕上,只不過段魂的是整個胳膊都是細的,而女子只是到前小臂纔開始細,到手腕處就服帖到手腕上了。
女子聽到身側有腳步聲接近,瞄準靶心,射出手中的箭,看着箭正中靶心,這才轉身去看靠近的是誰,等看清來人,女子驚喜地跑過去抱着薛將軍了。
“爹,你難得來一回訓練場,今天是專門來看我的嗎?”女子在跑過來的時候,身後的其中一個丫鬟就已經把女子手中的弓接了回去,另一個丫鬟跟着女子走到了薛將軍跟前,手中恭恭敬敬地拿着一件外衫,水藍色的外衫跟女子身上白上杉和水藍色的裙裾很配,應該就是這個女子的。
丫鬟雙手捧着外衫衝着女子,也不說話,估計也是想讓女子穿,可女子這時候只依偎在薛將軍懷中,哪兒管她手中的外衫啊。
薛將軍扶起懷中的女子:“玲玲,來,給你介紹客人。”
“恩。”女子乖乖地起來,看着薛將軍身後的費君翊,輕輕一福:“鈺玲這廂有禮了。”
費君翊趕緊回禮:“在下費君翊,見過小姐。”
看兩人都認識過了,薛將軍攬過自己的女兒:“玲玲,這是咱家的貴客,跟爹朋友和手下可不同,他可不會什麼武功,你可別閒着沒事兒找人家陪你練武練劍什麼的,刀劍無眼,別傷着人家了。”
“爹,看你說的,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嗎?”薛鈺玲跟父親嬌嗔着,一邊拿過身邊丫鬟遞着的外衫穿上了。
“今天先不練了,跟爹一起陪費公子走走吧。”
“好啊,爹。”
費君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薛將軍的女兒,薛將軍看着那麼年輕,也就三十多歲,對於一個將軍來說,是正值青春年勝的時候,費君翊完全沒想到薛將軍的女兒都這麼大了。費君翊更加沒想到薛將軍會讓他的女兒一同陪他一起走走,費君翊想禮讓,可是將軍直接都這麼做了,他費君翊怎麼拒絕,只能趕緊說謝謝。
“有勞小姐了。”
剛剛只提到說這個薛將軍的女兒薛小姐穿的不像個小姐,這一路下來,費君翊發現這個小姐的脾氣也不像個小姐。
“費公子,我爹跟我說過你的事情,費公子真是好漢,監牢中那麼嚴酷的刑罰你都挺過來了。”
“小姐過獎了,初來乍到,不知是何原因就被關進了牢房,自然不能隨便供認罪行,再嚴酷的刑罰也要忍下來。”
“多虧爹爹機智,不然你這麼個硬氣的人現在就不知道在哪裡了。”
“在下去將軍的救命之恩也是萬分無以報答,在下銘記於心。”
薛將軍一路上就這麼任由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始終不說一句話。
“公子在府中這些時間,可還適應。”
“一切都好!”
“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就跟我爹說,我爹既然救你就不能虧待你。”薛鈺玲這句話讓費君翊嚇一跳,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敢這麼說話,直爽到好像腦子都不拐彎的。
“聽我爹說你會下棋。”
“棋藝不精,只能配將軍消磨消磨時間罷了。”
“那你什麼時候也陪我消磨消磨時間,陪我下盤棋。”
費君翊不知道和自己初次見面的薛鈺玲這是怎麼了,爲什麼處處針對自己?
“男女授受不親,小姐,這樣恐怕對你名聲不好。”
“整個薛府,沒有任何人跟我說過‘授受不親’這個詞!”
爲什麼費君翊會覺得這個薛大小姐這是有點生氣了,費君翊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好了玲玲,今天你也見過費公子了,從今天起你就一起同桌吃飯好不好。”大概是看薛鈺玲真生氣了薛將軍開始說話了。
“爹這可是你同意的了!”
“是,我同意了。”
費君翊住進薛將軍府之後不久就知道薛將軍有一個女兒,但是從來沒見過,只以爲是小女孩。薛鈺玲這個女孩雖然不像費君翊想得那麼小,不過也同其他大家閨秀一樣,不能和客人同桌吃飯。所以費君翊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並不知道其貌如何,而薛鈺玲因爲費君翊的出現,自己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裡吃飯,偶爾父親薛將軍回來陪她,可是除公務之外這有多了費君翊,薛將軍能陪女兒的時間自然是少了。
薛鈺玲因爲這個事情不開心了好長時間,這回得到父親大人親口允諾可以同桌吃飯,也就是說以後不用在乎費君翊這個人的存在,她薛鈺玲終於不用一個人獨自吃飯了。薛鈺玲自然開心,也不生氣了,也不跟費君翊嗆着了。
三人一起呆着,走累了就在亭子中坐着,說話、喝茶,沒一會兒功夫就該開午飯了,吃過午飯,費君翊終於得到“恩赦”,回了自己房間,任由那父女兩個再怎麼鬧,都跟他費君翊沒關係了。偏偏費君翊不知道,他離開之後,那父女兩個討論的還是他費君翊。
離開飯桌,今天難得的薛將軍在家,薛將軍就陪着女兒在亭子中坐坐。
“玲玲今天跟費公子是第一次見面吧。”
“是啊,爹爲什麼要這麼問?”
“初次見面怎麼跟費公子生那麼大的氣。”
“爹你不知道,”這時候薛鈺玲開始憤慨起來了:“你看他說話那樣是不覺得什麼,我看着怎麼就覺得他是在敷衍一樣,我看着就難受。不是那樣一個人偏要做那樣一件事,你說我怎麼不生氣?”
“哦?你說他是什麼樣的人,做了什麼他不該做的事了?”薛將軍打趣道。
“不是那種敷衍的人偏要做那種敷衍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