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笑着看着黑勇,“年輕人勇氣可嘉!不過,如果要參賽,你必須要學會很多東西,這不是常規賽,也沒有任何規則可言的!”
“趙叔,這些我懂!”
“你跟我來!我帶你看個真實的視頻!”
老趙起身朝着休息區旁邊的一個房間走去,趙靜和黑勇跟在老趙身後。
黑勇其實對這方面的信息只是懂得一些皮毛,大部分都是從網絡視頻中得到的一些信息,真實的地下拳賽,倒是沒有見過。
在他印象當中,昏暗的燈光,揮舞的拳頭,賁張的血脈,橫飛的血肉,這都是電影中的地下格鬥傳遞給我們很多人固有的信息,這些很多都是虛構的。而衆所周知,地下格鬥並不僅僅只是存在於電影大片中,它是真實存在於現實的生活中,黑勇深知老趙的俱樂部雖然是一個地下拳賽的參與者,但是在黑勇的眼裡,應該沒有那麼的恐怖。
老趙讓黑勇坐在了辦公室的一張椅子上,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U盤插在了高清電視上。“等會,你將看到的就是以往的一個真實的比賽,按照行業內的規定,是不能拍攝的,這都是屬於保密條例。”
老趙打開電視,挑選着視頻文件,他對黑勇說:“地下格鬥,就是我們所謂的黑拳,它已經有至少三十來年的時間了,在國外多以沿海地區爲主,在國內多以南方城市分佈,且有向內地擴散的趨勢。”
老趙打開了視頻,視頻畫面中顯示的鏡頭畫面有些模糊,有點像是行走在一個很長的通道中。老趙解釋着,“這是當時我還沒有組建團隊時候在**偷拍的,那個時候**是地下格鬥最多的地方,一會你就能看到整個場地的情況。”
黑勇情不自禁的笑了,他很佩服這老趙的膽量。
黑勇繼續往下看着,老趙來到了一個很敞亮的房間裡,燈光明亮,人聲鼎沸,擂臺上的兩個拳手正在拼盡全力的想制服對方。雙方兩人的臉上,表情猙獰,血脈膨脹。黑勇的心猛收了一下,這確確實實的是一場無規則的格鬥,因爲他在擂臺上沒有看到裁判的身影。
老趙繼續給黑勇解說:“在這種比賽中,沒有搏擊比賽中計分用的點數,更沒有常規意義上的“點到爲止”。兩名拳手之間所進行的,就是真正的生與死的較量。”
老趙抽了口煙指着視頻中的兩個拳手接着說道:“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贏。爲了這個目的,他們必須不惜一切手段,都要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老趙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黑勇,堅定的說道:“這裡惟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沒有規則的規則!”
黑勇輕輕地說了句,然後點了一支菸讓自己冷靜了一下。 雖然這句話自己一直都明白,但是看到這個視頻的前部分,黑勇的心裡多少還有些顧慮了。這就是地下格鬥和其他正規拳賽的根本區別之一。
視頻中擂臺的周圍站滿了人,他們中有些人激動的歡呼這,有些人氣憤的抱怨着,指着處於劣勢的拳手怒罵着,老趙將這些情節都拍了下來。
黑勇想也沒想隨口問老趙,“趙叔,您當時是怎樣加入到這個行業的?”
老趙笑了起來,“說說也無妨,那我就給你講講吧。”
老趙將視頻暫停,再次點了一支菸,他說:“一開始爲了接觸到地下格鬥,是爲了看比賽,這種比賽比常規的比賽有看點,而且還可以賭錢。一開始看比賽是需要中間人介紹的,我們把那些人叫做“中介”這也是道上人的稱呼,而且對方一般只接待熟客。”
“熟客?新客不接待嘛?”黑勇疑惑的問道。
老趙笑着搖了搖頭,“我和幾個朋友第一次和介紹人見面的時候,本着去賭博賺錢去的沒想到被對方誤認爲是警察探子,結果廢了很大的勁才讓對方相信我們。幹這行中介的人,一般形象及其普通,很不容易被人察覺是幹這行的,他們屬於那種紮在人堆裡就完全失去了存在感的‘路人甲’。跟着去賽場時,那人在路上總是變着花樣地打聽我們從哪裡來,幹什麼工作的,行爲十分的謹慎。
“賽場是在很隱蔽的地方吧?”
“對!十分隱蔽的地方。那個人帶着我們去了郊外的一個廢棄水泥廠,然後進了地下停車場。下車後,那個中年人觀察了一下週邊環境,然後才帶着我們進去了。在路上的時候,那人告訴我說,一般情況下,他們用車接人都要收1000元的“車馬費”,這也算是門票錢。我當時將這筆錢給他時,他拒絕了,他說熟人介紹來的,算是‘熟客’只要不要在裡面惹麻煩就OK了。”
黑勇聽到這裡,才明白這裡面的道道還挺多。
老趙繼續講下去,“去了一次纔算弄明白,他們這裡的客人一般還要分生客和熟客,生客是第一次來這裡的人,一般是通過當地蛇頭作爲中介過來的人。熟客則是指在朋友的介紹下通過他們自己內部的途徑參與其中的人,我們就是熟客。”
“拳場很隱秘,入口是那個地下停車場角落裡的一道小門,門口有兩個拿着磁性探測器的年輕人,防守很嚴密。最後我們身上的水果刀、手機、打火機都被那兩個人沒收了。並且仔細檢查我們身上每一個可能藏着微型攝像頭的地方,包括耳朵裡和頭髮裡。”
“這麼嚴格?那趙叔的拍攝工具,是怎麼帶進去的?”黑勇不解的問道,他對老趙越來越佩服了。
老趙呵呵的笑了笑,“其實當時我也差點沒辦法,但是此行的目的,就是爲了熟悉他們的比賽,才能讓我們好好的研究該如何發展自己的事業。我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把微型攝像,夾在了我們中介人的揹包上了,他們和中介人很熟悉,一般不會查他們的。一開始我也很害怕,因爲一旦被發現,有可能連命都會丟在那了。”
黑勇對老趙的應變能力十分的敬佩,他掏出一支菸遞給老趙,然後幫他點上。
老趙抽了口煙接着說道:“賽場沒有想象中那種昏暗和烏煙瘴氣,進去之後,我們頭頂上有三個聚光燈,將整個拳場照得亮堂堂的。拳場大概有200平方米,中央有一塊鋪着紅色地毯的小空地。場內的觀衆不到兩百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抱着孩子的女人。他們基本上都是坐在早已擺放好的椅子上,看上去他們都很斯文。這些在我看到後,有些意外,因爲和我們在電視電影上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樣。”
“我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那人對我們同去的幾個人說,來到這裡就必須下注,下注的數額並沒有限制,你可以少則幾百元、多則幾十萬上百萬都是可以的。我當時只是點點頭表示瞭解,同時詢問着有關比賽的信息。”
黑勇聽到這裡,突然有些興奮了。“趙叔,你當時就是下了多少注?”
老趙嘆了口氣笑道,“當天比賽的兩個拳手一個是拳場方面的人,一個則是一名外地老闆請來的打擂者,賠率分別是1賠2和1賠5。我給了那個人500塊,告訴他要押拳場的那名拳手。那裡的押注也是在場地的中間擺着兩個大圓桌字,一個桌子上是場地老闆找來的打手,一個桌子上是負責現場人員投注的。等待所有人都投完注,參加比賽的兩名拳手就登上了擂臺,兩個人的體型似乎差不多,身高大概都在1米8左右。隨着裁判宣佈比賽開始,兩個拳手不假思索的立即撞到了一起。”
“有裁判?”黑勇有些疑惑。
老趙搖了搖頭,“其實和沒有裁判一樣,這個裁判只是負責時間的。”
他吐出一個菸圈,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現實中的地下格鬥沒有武術那些華麗的招式,真正見過這種拳賽的人都清楚,你根本就沒有時間擺任何架勢。鈴聲一響,場上的兩人都死命地朝着對方的頭部、腹部以及下身等關鍵部位不停地的發出攻擊,短短的十幾秒鐘,拳腳不知道擊打了多少次。
“趙叔,那這一回合,是不是也有時間的限制?”
老趙搖了搖頭,“哪有什麼時間限制,就直到一方棄權或者被打敗。而且這種格鬥基本上沒有戴格鬥拳套的,也不是不能帶,有的拳手拳套是特殊製作的。在現場看這種拳賽,坐的近的你可以聽見光着的拳頭打在肉上的那種“嘭嘭嘭”的悶響。不少男性觀衆看到這一幕,都會激動緊張的喊着‘打啊’‘打啊’‘打死他’等等的話。”
接下來老趙說的事情,讓黑勇都無語了。老趙說:“本以爲這場拳賽應該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那名打擂者竟然衝上去扯着已經倒下去的對手的頭髮將他生硬的拉了起來,然後抓着他的頭往自己的膝蓋上撞去,而拳場方面對這個情況也沒有阻止。已經失去戰鬥力的拳手,被對方的膝蓋頂的臉上血肉模糊。他的這一舉動,也立即讓現場的人發出了尖叫,不少人甚至大聲叫好。”
黑勇情緒有些激動,“這也太過分了吧,人都沒有抵抗能力了,還不放過?這還是人嘛?這和殺人有什麼區別?”
老趙嘆了口氣,“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就是真實的地下黑拳格鬥啊。那打擂者最後終於放開了對手,然後揚起雙手,發出一聲猶如困獸一般的嚎叫,宣示着比賽的結束。到了這個時候,拳場內的工作人員才動了起來,兩個人迅速將被打倒的拳手擡上了準備好的擔架,並快速的出了門。留下的只是臺上那人的嚎叫,和臺下贏錢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