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特別,那是因爲在一排衣服之中,唯獨這件與衆不同,這是一件白色的旗袍,上面繡着紅色梅花。
雖說如今即便是農村,做一兩件旗袍也不是什麼難事,但讓我感覺到奇怪的是這旗袍的樣式。
我雖然沒有包小龍那麼時尚,對穿着沒有太多的研究,但是旗袍我還是在影視劇中看到過的,這件旗袍的樣式很像老上海時期的衣服,紅色的梅花已經掉色掉的差不多。
真不知道陳三民的媳婦怎麼會穿這種老掉牙的衣服,而且也不合時宜,現在是冬季,那繩子上掛的也都是冬季的衣服,唯獨這件短袖的旗袍顯得格外扎眼。
剛開始也只是因爲這種突兀,才吸引了我的目光,但是多看了兩眼之後,我就確定了這件白旗袍有問題,因爲上面還有用白線繡的字,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一共是四個字,但這四個字我卻不認識,倒不是因爲生僻,而是因爲這個四個字根本就不是給活人用的字。
這是殄文!
沒錯,頓時我就想起了原來我手心上的那個字,白老太太說那是殄文,後來放在老謝那裡保管了。
雖然我不認識這件白旗袍上的四個字,但看形勢和筆畫,很像殄文,會寫這種字的人不多,而且還繡在旗袍上,這不免有些非比尋常。
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只見這衣服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但僅憑上面的四個殄文,也可以肯定這衣服的來路有問題。
所以我取下衣服,開門走了出來,外面還是圍着不少人。見我拿着旗袍出來,陳三民立即上來質問道:“誰讓你隨便動我媳婦衣服的?”
“你確定這是你媳婦的?”我玩味的道。
陳三民一愣,惱羞成怒的說:“廢話,不是我媳婦的難道還是你的不成?你什麼意思?”
正說着,人羣中有一個抱着孩子的少婦驚叫道:“這是三民媳婦撿來的衣服。”
陳三民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衝那少婦怒吼道:“王萍,你別亂說話,我們家還需要撿衣服穿嗎?”
他老頭子陳興福揮起手中的柺棍就打,罵道:“滾一邊去,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眼見有戲,我急忙走到那位少婦的面前,舉着手中的旗袍,說:“你怎麼知道這是她撿來的?”
叫王萍的少婦不加思索的道:“因爲是我們一起撿的,我也撿了一件。”
“對對對!我也撿了。”旁邊一個女的插嘴道:“呀!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
死的那五個也都撿了旗袍!”
這女的腦子還挺靈活,此言一出,人羣中頓時炸開了鍋,我急聲問道:“還有沒有?要是有的話,你快去把剩下都給我收集來,這是不祥之物。”
其實不用我說,衆人也都是這麼認爲的,那女的一臉慌張的跑了出去,王萍的臉色也不好看,皺着眉頭問我,“難道是這些旗袍剋死了她們?那我們……”
後面的話她沒敢說出口,我嘆氣道:“現在還不敢確定,不過這是六個死者之間的共同之處,可見並不是胡亂的死人,你跟我說說是什麼個情況,你們在哪撿的?”
經過王萍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魏家店的村子東邊有個池塘,今年入秋以來,暴雨不斷,乾涸的池塘又積了滿了水。
兩個月前的一天早上,王萍一行大姑娘小媳婦都在池塘邊洗衣服,洗着洗着,有人就發現池塘裡漂着衣服,有好事的就把衣服撈了上來。
竟然是旗袍,足足有十件之多,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感覺挺好看的,有人就從中挑了一件,說是等有功夫了,照着樣式做一件旗袍穿試試。
其他人也覺得新奇,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一羣老少娘們,一時間哄搶殆盡,那些沒搶到的還挺失望,如今想想,恐怕要暗歎幸虧自己當時沒搶到,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這就跟生活中的很多事一樣,你以爲自己得到了,殊不知將會失去的更多,眼前好像什麼都沒得到,但其實已經得到,至少並沒有失去,所以世事難料,也不用在意眼前的得失,題外話。
雖然不知道這些旗袍究竟是怎麼弄死人的,但這卻是六個死者之間的共同之處,只是有十件旗袍,如今已經死了六個,不知道剩下的四個能不能逃過一劫。
要說這些老少娘們還真是鬼迷心竅,也不想想這些老旗袍是從哪裡來的,就敢往家裡拿,興許是死人衣服呢?
想到這,我突然靈光一閃,可能問題就出在那個漂出旗袍的池塘。
這時,之前的那個女人又風風火火跑了回來,可能是不敢再碰旗袍,特意用一個蛇皮袋子裝着,喘了口氣道:“之前死的五個,家中找不到旗袍,剩下的四件都在這,大仙,你可要救救我們呀!”
說着,跟她一起跑來的兩個,加上旁邊的王萍,也都是連聲哀求,爲了安撫她們的情緒,我急忙道:“大家安心回家,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
看了看那四件旗袍,雖然顏色款式各不相同,但上面都繡着四個殄文,想了想,還是一
把火燒了乾淨,只留下陳三民媳婦的那件。
接着又跟陳興福交代,讓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發喪、辦白事什麼的,一切如常,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交代好了,我收拾好東西,又折回魏長林家,結果包小龍還是沒有回來,不僅手機沒帶,就連他的包也紋絲不動,這小子究竟幹什麼去了,不會真出事了吧?
我的心中生起一種不好的感覺,又急忙跑了出去,在村子裡轉了轉,依舊沒有發現包小龍的身影,只好先去村東邊的池塘看看。
到了那裡,只見這池塘中的水還挺清澈,有一些枯死的蘆葦,三兩隻鴨子在水面閒遊,也是一切正常。
既然那十件旗袍是從水裡漂上來的,難道說問題處在水下面,但是根據王萍的描述,這個池塘在夏季的時候乾涸見底過,如果有什麼,那時候應該會有人發現呀。
等等,再結合魏長林所說的話,我突然意識到,打井的地方塌陷和水面漂出旗袍,這兩件事都發生在秋收左右,難道說它們之間有什麼聯繫?
正想着,池塘中的鴨子突然嘎嘎狂叫了起來,張眼望去,就見那幾只鴨子撲騰着翅膀快速的遊動起來,攪的水花四濺,與此同時,就見水面在咕嚕嚕的冒泡。
水裡面有東西!
我震驚的同時,就見那幾只鴨子竟然同一時刻,唰的一下就沉了下去,那感覺就像水下面有什麼東西把它們拖下去了一樣。
難道這屁大點的池塘裡還有水鬼?
定睛觀瞧,就見那水泡竟然快速的朝着我這邊移了過來,我操!大白天的都敢出來作祟,太他媽猖狂了。
我索性蹲下來,盯着水面看,想看看究竟是什麼鬼,同時我也準備好了左手,現在沒有仙家,我也只能靠手上的陰骨了。
奶奶的!我好像又回到了九歲的時候,只不過我現在道行深了一些而已,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連香都立不住呢?不會我的香堂也出了問題吧!
急忙搖了搖頭,好讓自己集中精神,就見那一串水泡已經移到了岸邊,還在不停的往外冒。
漸漸的。
我就看見似乎真有什麼東西從水裡面慢慢浮了上來。
慢慢的。
越來越清晰。
頓時。
我就覺的頭皮一陣發炸。
因爲我看清楚了,那竟然是一張人臉!
而且看到這張臉,我的腦海裡嗡的一聲就炸開了鍋。
因爲那竟然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