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躺在牀上的天一感知到了父親已經到了庭院,很快便到了自己的房門,在門口猶豫徘徊了許久。
他理解父親的糾結心情,任誰也不願意面對自己的骨血就這樣彌留人際,還是自己沒有辦法的時候。
家主的到來驚醒了門口守衛的小舞,看到是家主大人,小舞臉一熱,她還記得少爺叫她告知家主自己的狀況的。宗祠進不去,回覆少爺後,小丫頭由於太累了,守在門口就睡着了。
趕緊站起身,“家主,家主,少爺她”
“少爺怎麼了?”還沒說完,李家主就焦急地打斷了小舞的聲音,便要衝進房間裡。
背後想起凌舞的聲音:“少爺沒事。”
少爺沒事,天一沒事?這小丫頭莫非糊塗了?他不敢相信凌舞后面的話,他更寧願相信天一已經斷氣哪怕自己無法承受,也不可能相信一個彌留之際的人突然一夜之間就好了。肯定是小丫頭太累,說夢話了。他這樣想着,很快就來到了天一的牀邊。
天一起身坐在牀上,正準備下牀來。這景象,讓李家主頓時思緒停住了,回不來。
“父親,孩兒沒事了。”天一知道父親以爲是出現了幻覺,自己必須開口打破,讓父親知道真實狀況。
“啊啊,呵呵,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訥訥地說着,本部善於言辭的李家主此刻回過神來,激動地更是說不出話來。保住了天一,喜極而泣。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的孩兒活過來了。”一邊流淚一邊不住的感念祖先顯靈。
天一忍住不說話,以他現在的心智,他知道父親需要發泄,否則對父親的修煉會留下心結。他已經準備改變自己家族命運,自然不能讓父親出現遺憾。
等李家主平靜下來後,對天一的變化才細細審視起來,他自然也不能看出神秘所在,自能寄希望於祖先顯靈。
聽到兒子引蛇出洞的計劃後,雖然驚訝小屁孩的老神在在的表情,但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孩子的做法,並非常支持。
天一的康復便成爲了李家的高級機密,目前只有在場的三個人包括天意自己知道,消息將會封鎖,直到蛇被引出來爲止。
接下來,李家主仍然每天都會待在宗祠裡擦拭着祖傳寶槍,每天早上也按時到天一的房間查看。但然內心的心情自不被外人發現,外人只爲依舊認爲李家主的仇恨隨時會奔潰爆發。這正是天一的計劃之一,迷惑敵人,讓暗中監視的地敵人依舊矇在鼓裡。而天一每天都會自行修煉九重天闕神功,現在已經觸摸到了武士二級高級階段,很快就會進入武士三級階段。
數天之後,土溝堡各大家族都明裡暗裡受到李家出殯的消息,有惋惜之聲也有幸災樂禍之聲。
在出殯這天,李家族人哭天搶地,本來只有家族族長和長老纔會有的全族哭奠出現在在祭奠上。這也怪不得李家會這樣做了,畢竟離家沒落多年,家族人丁凋零,只有兩個直系男丁,大的在外修行,小的這個自小就被當作以後族長繼承人看待,現在繼承人隕歿,哪怕他還小,也阻擋不了全族的悲痛。
靈堂上擺放着棺木牌位,李家主滿臉的憔悴鐵青,他實在不贊成天一小小年紀就裝死,實在是大不吉利的事情。
此刻他作爲家主,更是死者父親,站在靈堂上接待各個家族前來的弔唁者。
“李家主,看你老當益壯,以後努力一下在生一個就好了,你們所是吧。”如此天譴的話竟然從張家一族之長嘴裡說出來,頓時讓各個前來弔唁的家族內心大罵可恥。爭奪歸爭奪,打殺歸打殺,那不可避免,但在死者祭奠上一切都是需要暫時放下的,這是共識。哪裡可以在這個時候出言侮辱死者,這可是不死不休的家族大仇,拉仇恨啊。
李家主聽了更是臉色鐵青,我李家奈何不了莊家,但還不至於將張家放在眼裡。
一聲示意,李家護衛歷時圍攻而上,他們內心此刻正是悲憤無處發泄,正好仇人趕來送死,豈有不盡心誅殺的道理。
“李奎翰,我好言建議卻不想你這麼的不識好歹,畢竟來者是客,你這是何道理?”
有這樣弔唁的客人嗎?鬼才行。其他家族的人內心充滿鄙夷地看着張家主,你都趕死過來拉仇恨了,還不讓人家將仇恨放在臺面上,有這樣的道理麼。
“看來,你李家是想要以多欺少了,打算不死不休了。”
“少廢話,張圖別,誰不知道我兒的事你張家脫不了關係,此刻假惺惺前來大概是準備好屠滅我李家的吧。”
聽到李族長這麼一說,許都稍微知情的人,瞬時將以前得到的情報分析一下還真發現這件事裡張家的身影隨處可見。難道真的是張家的做的,張家看起來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啊。許多人心裡都在打着算盤,此刻就怕站錯隊,至於那些有實力的家族根本也不會有人前來這裡弔唁一個沒落家族的小屁孩。
“李奎翰,也不怕你知道,有我張家的因素,不過你是找不到任何證據的,這個世界可是要講究證據的。就你剛纔的污衊,我便可以上報,將你李家萬劫不復。”
不屑的看着李家族長,他把這些話放到檯面來,就是要讓外面那些家族好好站好隊,哪家不站在自己這邊,張家將不介意記錄在案,找時間好好光顧光顧。
外面的人自然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張家主的意圖,可你他媽的也太突然了,這麼短的時間就算將消息待會家族讓族老們商討也來不及啊。難道就讓我們這些人決定自己家族的站位,也真是太看得起了。他們根本沒料到,這也正是張圖別心裡想看到的。在場的每個人在家族裡也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自然對家族日常的大事有些知悉權,耳濡目染也多少知道家族對張家的態度。這個時候他們做出的選擇雖然不是最高層的選擇,卻最能折射出最高層的決定。
當然最想看到他們都選擇張家,但不排除其它家族不吃自己這一套選擇李家。患難最見真情,這也是天一告知父親這個計劃實行的一個理由,想不到張家這麼沉不住氣反而也能讓李家試探出自己的真實盟友。
“今天李家大祭,各位可要留下來湊湊熱鬧?沒事的話,各位就請回吧,改日我張家自然會給各位一個說法的。”如此囂張的表明了今天的野心,這句話倒是震懾許多其他家族的人。
“張家主,雖然你的話我們鄭家不太入耳,不過今天既然張家主想要了斷一些恩怨,那我鄭家也不便摻和,就此離開,希望改日張家主能給個交代。”
“是啊,既然你張家跟李家有要事要解決,我們外人摻和確實不好,我劉家也就此離開。”
“張家主,你也太是囂張了些吧。有些縮頭烏龜怕你,我可不怕,秦家倒是想看看張家今天是如何露尾巴的。”
“李家主,家族還有一些事,我們就不妨礙你們了,你們的是我們也不摻和了。”
有跟隨張家,李家,自然也有牆頭草。短短交鋒就將各方的態度展現淋漓精緻。
悉悉索索,走的走,留下的不多。一些自然是站在張家後面,一些站在李家主這邊。
雙方陣容明顯傾向於張家有優勢,支持張家的共有三個家族,支持李家的只有兩個家族,這些事不包含那些一起已經離開的牆頭草。雙方劍拔弩張,隨時刀劍出鞘。
“很好,張圖別,今天你是準備好用你張家的人頭爲我兒做祭品了。出招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
說時遲那時快,李家主領先衝出,渾厚的掌力在空中化爲實體巨掌拍向張圖別。張圖別老早就在暗中運功,準備偷襲李奎翰,卻不想李奎翰看穿了自己,先下手出招。雙方巨大的掌風對轟,周邊的桌椅全部化爲齏粉。
其它人此刻時刻警惕,只要聽到命令,便展開廝殺。
空中,李奎翰和張圖別瞬間交手數百招,各自有傷着身。只見兩人不留餘力對轟,掌勢凌厲,在空中不斷地對砍,餘波讓下面的人有許多修爲底下愛的人也受了重傷。
“張圖別,你真是土鱉,這麼多年裡,也就這點長進,說你土鱉真實侮辱了土鱉這個稱號。”
“李奎翰,別大言不慚,你這老不死的,也好不到哪去。”
“我說這幾天眼皮子跳得緊,原來是有人急着找死,爲我兒陪葬啊。”
“誰死還不知道呢。你們聽着,既然站在我張家這邊,就要拿出你們的誠意來,現在所有人給我大開殺戒,殺了李家,李家的產業我張家半點不沾,都是你們的。”這不得不是巨大的誘惑,想想自己雖然無奈投靠張家,但李家的產業也是非常豐厚的,自己要是能沾沾邊也是巨大的利益了。
“李氏族人聽着,今天是家族存完的時刻,所有人都給我拿出李家的氣勢來,張家也就是土鱉的家族,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得不說最後這一句土鱉家族可是振奮人心的,雙方歷時便陷入大混戰。
高手對決,自然是功力全開,周圍氣勢都會互相鎖定,各家的家族功法盛出不窮,龍騰虎躍的廝殺。
那些修爲低下的甚至有那木棍,錘頭的,被砸到的頓時就是鮮血淋漓。
只見這家有人被打傷,另一家馬上就有人上來補上一刀。這個人氣絕還沒倒下,另一棍就將他打落在地,慘不忍睹。
數息之間,死傷慘重,空中還有許多互相糾纏在一起的高手。李家外圍着許多人,都被這廝殺聲吸引過來,對空中對戰雙方品頭論足。
“張圖別,你還真是土鱉一個,這麼久了,竟然還沒講李家消滅。”什麼聲音這麼強大,震懾的圍觀的民衆幾乎都頭暈耳聾的。
之間從外面快速的飛過來三個人,很顯然都是高手,只有中間的那個年輕人看起來修爲比較弱。但這只是相對於另外兩個人而言,對一般修煉者來說,這個年輕人也是一個高手,至少也是武師以上級別,而另外兩個人至少都是武尊中高等級別。很明顯,兩個人是以年輕人爲主。很快的就落在了李家靈堂的屋檐上,看着雙方死傷的場面很是不屑。
來人明顯不是李家這邊的,從來着的眼神就可以觀察的出來,如此強敵,讓本是艱辛守禦的李家一方雪上加霜。
“哈哈,莊少主,既然來了,就請兩位長老出手相助吧。”張圖別也不惱怒莊子豪的羞辱,倒像是看到大救星一樣就將臉面丟過去。
“兩位長老,就有勞你們了。”莊子豪輕蔑的說道,他最是高興的想看到李天一死後,自己送李家下去陪葬了。
“是,少主。”兩個高級武尊高手加入戰鬥,一下子就是一邊倒,李家完全被壓制,傷亡也越來越多,不斷地被壓縮防守範圍。
戰鬥進行着,祭堂棺木這裡倒是沒有被波及到,畢竟死者偉大,雖然口出侮辱狂言,但真正破會死者棺木卻是沒有人敢這樣做,最多就是破會棺木周邊的事物。一直躲在棺木旁邊,守着牌位的凌舞此刻已經嚇得渾身發抖。她知道一些事情,但不全面,她相信少爺,但此刻沒有底。
莊子豪如入無人之境,飛身落在凌舞旁邊,驕狂的說道:“我說過,我會讓你死也不安生,讓你身邊的人都陪你去死。我也不怕告訴你,那天你遇到的其實是我的替身,真正的莊子豪是我,我也不是武士三級,而是武師三級。我的替身因爲違抗我的命令,已經被我殺了,你該感謝我纔對。至於你我的仇恨,你不清楚,因爲你還小。你的父親卻不可能不知道,很可笑他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做了糊塗鬼。哈哈,也罷,你的丫環就由我處理吧,小丫頭長大一定是個沒人胚子,滋味定然不錯。“說完一個掌印排在供桌上,一手就要向凌舞抓去。
正在此刻,天一聽完莊子豪的話後,知道他要對小舞出手了。一腳從裡面將棺蓋踢翻,縱身一躍而出。”放開,她是我的。“
”你,竟然沒死,那就有我結束你的生命吧。“說完一掌拍出,另一隻手抽出腰間佩劍直至天一。
”在我面前行兇,也太不把偉大的我放在眼裡了吧?“
”是誰?出來“莊子豪凝神巡視四周,沒有發現。
如此滄桑的聲音頓時將所有交戰的人震驚,均停止交戰。
沒有人知道聲音是從天一的身體裡傳出來的,因爲天一丹田的小人運用神通將聲音從四面八方發出。這個效果果然奇效,沒有人懷疑天一。
”本子游歷大千世界,想不到在此又遇到這樣的家族混戰,真是讓老子不痛快。老子可不管你們什麼李家張家,莊家劉家的,哪怕是牛家雞家魚狗家都不幹老子的事,只是你們讓老子很不爽。“
聲音頓了頓:“怎麼,你們還要繼續下去,是不是想見見老子?實話告訴你們,見過老子的都已經不在了。”
聲音像千萬根針線一樣穿透着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李家外圍觀的人們。沒穿過一根就讓人丹田一陣刺痛,靈氣就消散一些。衆人都是大驚,不知道這是何方來的高人。雙方開始都以爲是對方請來的高手,但看都對方的人馬也是疼痛難忍,無法行動,便打消了懷疑。
”不知是哪位高手前輩前來,晚輩拜見。“跟莊子豪一起來的一個高級武尊驚恐的問道。
“你還真想見我,我已經說過,見過我的人都已經死了,你確定?你要拜見我?你真的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