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恐怖的醫生
如果問珀菲科特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如何，她恐怕會給出一個令人非常難堪的評價。
畢竟這個時代細菌和疾病之間的關係還沒有被發現，人類並不懂得如何進行消毒來有效預防疾病和手術感染，醫生們還在採用非常恐怖的烙鐵或者灼燒傷口的方式來進行止血，這往往會引發非常嚴重的後遺症。
至於說外科手術麻醉也是一樣，你敢相信這個時代評價外科醫生手術水平的標準居然是他下刀有多利索，可以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做完手術？
而醫療藥品更是奇缺，各種化學藥劑對人體會造成什麼影響幾乎是完全空白的。
醫生們更多的是憑藉經驗而不是系統學習的知識來對病人進行治療，你的醫生會給你開出什麼藥全憑他的經驗是否足夠豐富，以及他想不想拿伱試驗一下新藥。
後世已經司空見慣，甚至被濫用的抗生素和廣譜抗菌藥，則更是想都不用想，那是隻要做出來就可以賣的比黃金還貴，足以讓發明者成爲世界首富的玩意。
所以當珀菲科特下令將所有感冒和感染了傷寒，以及凍傷比較嚴重的士兵集中到騰空的倉庫中，準備集中進行治療的時候，這些士兵們表現出恐慌，以及隨軍軍醫開始磨刀和燒紅烙鐵也就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這個時代，好一點的醫生會給你截個肢，水平不太行的可能就只有放血了。
“伯爵大人！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我不能失去我的腿！求求你，不要讓醫生鋸掉我的腿！可以切掉我的腳趾，但別鋸掉我的腿！”一個腳上有凍傷的士兵正被擔架擡進倉庫，然而他卻連滾帶爬的翻了下來，爬到珀菲科特的面前，苦苦向她哀求。
而一旁的其他士兵也基本上大同小異，都是在表示自己情況沒有那麼嚴重，不需要軍醫來醫治，別把他們關進倉庫裡。
珀菲科特有些不明就裡，但在她看到隨隊的軍醫正在指揮助手將一名士兵綁在凳子上，並且亮出了磨得鋥光瓦亮的手術刀，穿上了血跡斑斑的圍裙準備給這名士兵砍胳膊的時候，她還是趕忙叫停了這一切。
“他只是手指凍傷，你爲什麼要砍掉他的胳膊？”珀菲科特十分的憤怒，覺得這個軍醫的水平實在是讓人非常的想問候他全家。
然而軍醫卻振振有詞的說道：“我這是爲了治療他的凍傷，他被凍傷的肢體體液已經受到了污染，如果不及時切除是會波及他的全身的！”
“體液論？”珀菲科特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的古怪和難堪，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指了指倉庫的大門說道：“滾出去，在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之前。”
看着憤怒的伯爵和她身後穿着一身鋼鐵的蒸汽騎士，軍醫雖然很不忿她阻止自己治病救人，但也還是隻能乖乖的離開了。
珀菲科特在趕走軍醫，又讓人把士兵從椅子上解下來之後，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對身旁跟着的懷特上尉說道：“你現在立刻去鷹嘴崖，找我的女僕長貝法，讓她把我配置的治療凍傷的藥劑以及我的女僕隊全都帶過來。”
懷特上尉也看出了珀菲科特似乎並不是想要把這些士兵都集中起來處理掉，於是趕忙敬了個禮之後，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見懷特離開，珀菲科特又在想了想之後讓人把米哈伊爾少尉找了過來。 此時的米哈伊爾少尉已經重新穿上了軍裝，把自己收拾齊整，因此出現在珀菲科特面前的時候倒也似模似樣，有了一個軍官的樣子。
就是他的軍裝似乎有些小，被他撐得鼓鼓囊囊的。
“伯爵大人，您找我？”米哈伊爾在珀菲科特面前站定，向她認真的敬了個禮。
“嗯，你應該在士兵當中有一定的號召力吧？交給你一個任務，現在組織一些聰明能幹的士兵，讓他們來照顧被集中到倉庫裡的傷病員，主要是把他們按照不同的情況進行分類，感冒的放一起、凍傷的放一起，至於傷寒的更是要分開安置。”珀菲科特向米哈伊爾交代着任務，這些事情她覺得如果不交代清楚，肯定又會被搞得一團糟：“所有的士兵都必須進行清潔，保證他們的牀單和被褥是乾淨的，感染了傷寒的人穿過的衣服和使用過的被褥更是要單獨清洗。
同時你還要安撫那些士兵的情緒，讓他們知道我把他們集中起來是爲了更好的治療他們，而不是把他們拉去砍胳膊卸腿。
另外，你找阿福爺爺從倉庫領一批烈酒出來，然後用烈酒……”
說到這裡，珀菲科特忽然停了下來，想起來眼前的少尉是個羅夏人，於是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爲了防止你們偷喝，烈酒的事情我還是交給我的女僕長來負責吧，你帶人把傷病員分類安置好就行。”
聽到珀菲科特提到烈酒的時候，米哈伊爾少尉明顯喉嚨動了一下，作爲一個羅夏人他確實很嗜酒。
不過既然眼前的伯爵沒有把任務交給他，他也不會多說什麼，而且知道倉庫裡有酒，對於一個羅夏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當然，在惦記倉庫裡的烈酒之前，米哈伊爾還是很認真的記下了珀菲科特所交代的任務，然後才離開去召集士兵執行珀菲科特的命令。
在米哈伊爾少尉的努力下，士兵們的情緒很快得到了安撫，傷病員也都被集中到了倉庫裡，並且按照不同的分類劃分了不同的安置區域。
他還讓人弄來了大量的帳篷布，並且用繩子把它們串起來做成了隔斷簾子，用以在倉庫內區分出不同的區域。
而且似乎是曾經在希波尼亞生活的經驗，讓他對治療凍傷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辦法。
他讓人弄來了一些保養子彈和槍支用的黃油，然後把這些黃油塗在了凍傷者身上生凍瘡的地方。
按照米哈伊爾的說法，這是希波尼亞當地人所慣用的方法，但最好的還是用旱獺熬的油做的凍瘡膏，只是這種奢侈品顯然不是一般士兵用得起的。
關於截肢這個，我並沒有誇大，在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歐洲人治療傷口或者疾病，除了放血之外，就是截肢了，因爲他們不會治療發炎之類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