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開始的話,按照最早的無限流設定,將劇情人物帶出位面的前提是相應道具,以及劇情人物知道了主神空間的“一切”,並且“同意隨你離開”等等等等。
道具先放到一邊,“知道一切”這點就絕對不符合,至少羅傑那邊就由於任務一直失敗,從來都沒有進過真正的主神空間。而黎理這邊的相關資料也一直語焉不詳,榮格自己由於要和羅傑連攜(組隊)進這個飛躍巔峰位面,自己也是壓根沒進過主神空間的……
所以從這方面考慮的話,絕對是此路不通,而且硬鑽牛角尖的話,很有可能還會得出些自己絕對不想看到的結論。再說了,榮格都已經莫名其妙地接到同化任務,打算在這個位面裡安息了,又何必讓自己生出不甘心的念頭嘞?
不知不覺中學會“進一步逃避事實”絕技的團隊智囊開始轉換思路,比如先放棄“身份來由”這方面,先從最壞的角度考慮。
假設柏原確實已經成爲了任務主線進行到一半纔多出來的輪迴者,她對整個任務位面或者團隊會造成何種程度的負面影響呢?
要計算這個問題,首先要把柏原徹底放置在敵對立場,其次要對柏原的實力有個比較切實的估算。在目前高檔機體背後都有dg影子的情況下,柏原的實際最高戰力還要在天野霞之下。這也就是說,大家都坐在人形機裡的時候,柏原對主角們起不到任何威脅,那麼至少目前的太陽系最終防禦作戰不會收到任何影響。
於是拋去機體,大劍改造使得柏原的純單體攻擊能力勝過女主二人組,不過有榮格在場,而且時刻照例有dg分身監視的情況下,只要柏原處在一次單體fold或者warp的到達範圍內,那就依然對高屋典子和天野霞構不成任何威脅。田代提督那邊雖然不怎麼重要,但也例行屬於dg分身監控範圍內。至於其他所謂政府或者地球宇宙軍重要成員麼,有沒有他們明顯都一個樣。
唯一的機會麼,大概就是原著中高屋典子和榮格在銀心艦隊駕駛gunbuster,天野霞留在沖繩女高任教那段。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個場景應該不會發生,因爲天野霞大概不會自虐到非要跟羅傑過日子,並且按時準點地在半年後把羅傑幹掉……
嗯,好像有哪裡不對?
也不能說不對,是剛纔好像突然觸及到了一個榮格之前又沒有太考慮到的細節。
是什麼呢?柏原玲子的威脅麼?這個根據剛纔的分析,基本上已經可以等同爲笑話了吧?
“任教。”這次dg的提示簡明扼要。
“對,是任教。”榮格被點醒的反應速度也不算慢,“如果沒有輪迴者身份的話,柏原從現在開始(好罷其實是十年前)擔任教官,到十五年後當上校長,這期間等於一直在沖繩女高工作,很有可能一直在爲西茲拉部隊輸送優秀人才。可現在假如天野霞不當教練,柏原自己也離開的話……”
其實也對劇情沒多大影響?畢竟最能打的還是隻有gunbuster以及戰艦們……吧?
“如果我說,之前主動找天野霞決鬥的目的。”在榮格的思維不可避免地再次被帶偏時,柏原那邊彷彿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於是在這個恰當的時機略帶猶豫地開了口,“本來是想跟她立下這麼一個賭約,誰打輸的話,就要留在衝女任教之類。你會覺得我太過狂妄麼?”
老實說的話,提出對賭的換成我就完全不覺得狂妄,不過這其中還有一個跟高屋典子搭檔的問題.
上面那句當然是沒可能直接說出口的,而且事實上柏原已經贏了,而且贏的可以說相當漂亮,純以實力論的話,她提出任何勝負賭局都是順理成章的。而且沒準正是因爲知道自己贏了也不能改變什麼,所以纔會更加不甘心的吧?
不對,應該說無論勝利與否,某些原本“註定”的東西,原本在十年前對羅傑教練許下的承諾,如今僅僅因爲一個腕錶便無法履行了。這種難以言喻的落差,纔是柏原玲子各種行爲失當的真正罪魁禍首罷。
並不是說成爲了與教練一樣的輪迴者,就能真正跟他走上同一條道路的——柏原原本就各種胡思亂想患得患失,在從榮格(或者dg)那裡接收到了相對最爲權威的回覆之後,更等於被粉碎了若干原本已經強迫自己忘記掉的僥倖心理。畢竟榮格那邊已經明確告訴了她,“強迫組隊”道具原本就是黎理那邊贈送的一次性物品,而只經歷過一次任務位面的榮格自己並沒有比柏原富裕上多少。
於是,榮格只能嘗試着在其他方面儘量委婉,“……要不然,你代替我去銀心艦隊駕駛gunbuster?”
“也許,我還需要再好好想一下。”
“好罷。”
雖然沒有明確的強硬語氣,但榮格聽得出,柏原已經拒絕了她那個從各種意義上都不靠譜的提案。而事後她更是從dg那裡聽到,柏原在與天野霞交手之後,很容易便領會到了姐姐大人雖然一直處於下風,但卻堅持着從一開始便拒絕採取近身戰,直至試用完每套列裝武器系統後,才最終決勝負的原因所在:
那是從一開始,便堅決把自己限制在輔助崗位上的身體力行。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天野霞那一旦決定了便絕不動搖的毅力,從她採用各種辦法主動認輸時候起其實就已經贏了。
總之,當時剛跟柏原認真“傾訴”過一通,最起碼把自己成爲輪迴者初時那種種糾結複雜心情幾乎全數傳達到對方那邊的榮格並沒有盡到團隊智囊的本分。又或者說,她從一開始便認定了“反正以後不太可能成爲同伴,之前又全無交情”的前提下,完全沒有按照輪迴者團隊智囊的自我要求來約束自己。
或者的或者,她對這個“意外”出現的輪迴者始終抱着警惕之情,雖然沒有太過明顯的敵意和針對性手段,但明確將柏原劃歸在“自己人”之外的態度還是很明顯的。
甭管這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排擠”這個事實本身已經形成了。至於這種似乎相當缺乏遠見的短視行爲究竟會造成怎樣的結果,當時的榮格顯然是沒有考慮到的。
沒準連考慮都沒考慮過。
相對來說,反倒是柏原那邊從一開始便保持了高度的剋制,在自我約束方面,應該說果然不愧是同樣從沖繩女高走出來的畢業生麼?柏原玲子和天野霞採取的自律自強方式簡直如出一轍。而且就像剛纔提到過的一樣,不論她的內心深處到底遮掩着怎樣的混亂,實際表現出來或者說實施的具體行動都可以用“客觀條件限定下的完美”來形容。
於是即使來到了箱根,榮格也沒有在羅傑的病牀前停留太多的時間。
這個位置,現在,是屬於柏原的。
至於短暫或者長遠的將來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