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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透明窗戶正對着他們,裡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三個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人正在工作臺旁忙碌着,正中間,一個人站立着面向他們,確切地說,那個人是被固定在兩米多高的銀白儀器上的。最誇張的是,他沒有穿任何衣服,只是身上連接着不少管子。
一進來就看到這種情況,不少人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雖然沒有絕對禁止,但是人體試驗還是讓大多數人厭惡的。但是,當那個人擡頭看過來的時候,除了最前面的原昔和原澈,後面所有人都驚訝地喊了出來。
那個人,居然是多日不見的羅小樓。
羅德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喃喃說道,“不,不是,不是王子妃殿下。”
衆人再細看,才發現,雖然相似得就像同一個人,但是還是存在稍微的區別的。幾乎所有人發現一個不太敢說出來的問題,裡面的人,眉眼比羅小樓好看。
這個人,就像是把羅小樓整個人美化一番一樣。五官,身材都恰到好處,微妙到極致。連那人看向外邊的眼神,都帶着微微的誘惑。
他的目光從窗外的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了原昔臉上。
原昔停住了腳步,臉上看不出表情。
原澈則第一時間走向那道門,在沒有叫任何工作人員幫忙的情況下,手腕上的通訊儀紫色光一閃,門已經被打開了。
最高特殊權限,就算王族的人,每年也是限制使用次數的,而且,必須是在極爲特殊情況下才能用。
門無聲地打開,被捆住的人忽然叫了起來,一種恐怖之極的慘叫傳入衆人的耳朵。也許在之前他就在叫,但是因爲隔音做用,他們並沒有聽到。
背對着這邊工作的幾個人,其中一個走向中間固定儀器上的人,將手中的針頭異常粗暴地按向他的肩膀。
注射完之後,中間的人抽搐了幾下,眼神黯淡下來,也不再慘叫了。
扎完針的人憤憤罵了一句什麼,卻沒有馬上離開,手在那個人身上猥瑣地摸了兩把。
另外工作的一個對着扎針的人說道,“別動他,影響了實驗效果,所長可是會訓人。”頓了一下,忽然又說道,“等等!生命指數在下降,也許我們不該自作主張增加實驗數量,他……會不會疼死?”
扎針的人笑了起來,“你在說什麼?這種貴死人的藥一直往他身體裡輸入,他怎麼會死?嘖嘖,可惜了這模樣,尤其還跟那位一模一樣,可惜身體裡的血太髒了,不然我倒是想……”他的聲音低了下來,但是從那色迷迷的眼神也能看出來他在想什麼。
最後一個人哼了一聲,“這種身體裡都是蟲子的怪物你也下得去手?他根本不算是一個人,我更想等實驗完了跟所長申請解剖,所長已經同意了。”
門口靜靜站立的人已經不願意去看原昔的表情了,而這時候,中間被固定的人勉強擡起頭,繼續看向原昔,張開嘴,無聲地動了動嘴脣。
這時候,站在他面前的工作人員才意識到不對勁,迅速轉過身,看到門口的人,立刻變了臉色。
羅德一揮手,身後的人上去把那三個試驗人員抓住了。
在中間的人面前的那個人,臉色變了幾變,才顫抖着說道,“殿、殿下,這實驗是異容所要求做的,跟我們幾個沒關係!”
原澈眯起眼睛,聲音溫和地問道,“哦?那麼,猥瑣和企圖殺害王族的人也是異容所要求你們的?你們應該知道,就算是對複製人,也和對本人犯罪同罪。”
那三個人臉色一白,立刻說道,“但、但是,這並不是王子妃殿下……”
原澈笑了起來,“原來你們還知道王子妃,至於是不是有血緣關係,你們可以等判決結果,我想,調查官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原昔沒有說話,直接走向中間的人,那個人一直望着原昔,在原昔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才張了張嘴,又說了一句話,可能是剛剛那個人的藥的原因,依舊發出任何沒有聲音。
原昔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可以帶你出去。”
那個人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充滿了希望,但是,隨即又慢慢黯淡下來。
原昔難得又說了一句,“不會再是這種狀態,你會有足夠的時間去過你想過的人生。”
那個人微微笑了起來,站在身後的人看得都有些發呆,他又無聲地說了幾句。
原昔愣了愣,擡手用能量劍將那個人身後的儀器毀了。那個人隨即軟到在地,接着,折騰了很久,才掙扎着扶着旁邊的工作臺站了起來,那些管子離開他的身體後,他的皮膚瞬間恢復了光滑,原昔將衣服扔在他身上。
他動作僵硬地拉上那件衣服,過了會而,慢慢走向被壓着的三個實驗員。
那三個人開始用力掙扎起來,臉上出現極度恐懼的表情。那人走到他們面前,手指忽然一動,尖利的指甲伸了出來,向三個實驗員的咽喉抓去,三個人在指甲還沒碰到他們的時候就開始慘叫。
但是那人在指甲快觸到他們咽喉的時候忽然收了回來,然後轉身從旁邊拿了三個針管,將裡面的東西注入了這三個人身上。
這一次,那三個人竟然叫都不叫了,一個人臉上滿是絕望,另外一個面如死灰地說道,“不、不要!你不能這樣!”
那個人看都沒再看三人,只是轉身走向原昔。
原澈默默地轉過了臉,與此同時,原昔手裡的能量劍直接扎入了那人的心臟,他身體一僵,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液,雖然死了,臉上卻一直帶着笑容。
羅德眼裡也滿是不忍,他看得懂脣語,知道那個人說的是,他的身體已經再也沒有救治的希望,身體裡全是試驗用的病毒和細菌,他活着的每一秒都是在受罪——他不想要等着自己被慢慢吃掉。
最後那個人無聲地說了一句:我很羨慕,他很幸福。
而被侍從官押着的三個人已經開始臉色發青,一個人哆嗦着喊着,“殺了我!馬上殺了我!”
原昔看了原澈一眼,原澈點了點頭,對副官說了幾句話,那三個人被帶了出去。所有人都清楚,無論調查結果是什麼,這三個人都是生不如死了。
原昔和原澈繼續往前走去,兩側的實驗室裡,全是各式各樣的人或者獸類,原昔沒有再看,直接往裡走去,在到了異容所地下三層的時候,通道最裡面的門忽然開了,幾個人從屋裡走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穿着白色大衣,長相斯文的人。
他看着原昔和原澈微微一笑,說道,“難得兩位殿下來異容所,沒有出去迎接,實在是失禮了。”那種如遇春風的笑容和溫和的話語倒真像是原昔等人只是過來做客。
說完,又轉身對着原昔說道,“王子殿下今天過來,我大概也能猜到是爲了什麼。如果您真想知道,那麼,我希望您能自己跟我進我的辦公室一趟,我會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您。”
原昔還沒說話,羅德已經說道,“絕對不行。”
原澈則若有所思地看着現任異容所所長白復,又轉頭看了原昔一眼。
白復笑眯眯地看向羅德,“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跟着一起進來,我只是希望能和殿下有個安靜的說話空間而已。”
羅德看了看白復,來之前他調查了異容所的大部分高層,知道白復的基因等級是B,當下往原昔身邊走了幾步。如果白復真有陰謀,那麼他也能解決掉他。
“那麼,兩位隨我來吧。”白復也沒走遠,直接打開了離着他們最近的那扇門。
在進門之前,他還特意讓人檢查了房間,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走了進去。
原昔和羅德進屋之後,白復走到桌子後面,打開保險櫃,將裡面的一份資料遞給原昔,說道,“殿下,這就是當年的協議。”
原昔低頭看協議的時候,白復又擡頭,對着羅德笑了笑,說道,“你也坐吧。”
羅德轉身走向離他們距離最遠的沙發,坐了下來。
原昔看着那份協議,眼睛漸漸眯了起來。
那份協議擬定的時間居然是人類和異獸的矛盾出現之前。
擬定人則是異容所所長和聯邦的月卓,蘇芸。
居元最先發現異獸,和從異獸身上可能取得的超級基因,他甚至還設計出一個試驗,可以利用異獸的血液和基因製作一種新型試劑,人類用了之後可以提高基因等級,甚至延長至少十倍的壽命。
但是,異獸本身就是非常強悍的,他們沒來找人類的麻煩已經算不錯了。
所以,抓捕異獸之前,月卓,蘇芸先利用居元提供的一種病毒,在異獸居住範圍內放入。那種病毒很難被異獸所察覺,他們會在不知不覺間,改變自己的基因,時間長了之後,甚至不能反抗攜帶另外一種抗體的人,而且精神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嚴重的話,會出現幻覺,導致瘋狂。
原昔冷冷地看完這份協議,直接收進了自己的空間鈕內,然後擡頭看如白復幽深漆黑的眼睛,露出一個異常諷刺的笑容,“也就是說,當年人類和異獸的戰爭,就是你們和聯邦挑起來的?”
白復見到原昔直接把協議收起來,居然也不在乎,笑着說道,“是,可以說,當年我們差一點就成功了。但是,不幸被他們察覺了。”
“然後異獸開始大範圍侵略人類星球,虐殺人類,掠奪資源。後來在人類快要滅亡的時候,帝國出現了機甲,所以聯邦解散,全部加入帝國。對嗎?”原昔冷冷地問道。
“差不多就是您預計的,但是後來我們終於捉到幾隻異獸,那種試劑差不多也快出來了。”白覆沒有理會原昔的嘲諷,繼續好聲好氣地說道。
“死了那麼多人,就爲了你們那種該死的還沒出來的試劑?”原昔又問道,他隨即起身站了起來,“我想,異容所根本沒有必要存在了,你們這裡的所有人,都會出現在法庭上。”
白復深黑的眼睛繼續盯着原昔,“但是,並不能說我們是完全錯誤的,至少我們爲人類除掉了一個隱藏的巨大的對手。依照異獸殘暴的性格,很難說,他們以後不對人類出手。”
“我想,未來根本不是那一個可能性,人類和異獸同樣可以成爲朋友。只是,這個機會完全被你們抹去了。現在,我跟你已經沒有什麼說的了。”原昔異常冰冷地說道。
“不,殿下,異獸是必須除去的,是必須除去的,我們做的是對的……”白復再一次肯定地說道。
原昔目光忽然一動,“你這麼大方地放我進來,就是因爲你的催眠吧。但是,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白復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他緊緊盯着原昔,深黑的眼睛開始出現淡淡的綠色。
站起身的原昔開始停下動作,最後慢慢做了下來。
白復的額頭慢慢出現冷汗,半個小時候,他幾乎是虛脫着趴在了桌上,點開了通訊儀,說道:“我已經成功催眠原昔,但是,我沒想到他這麼厲害。催眠只能勉強維持三天的效果,你們要加緊時間動手。還有,我精神力受傷了,讓‘居元’過來來幫我。行了,我知道,他離開了那個身體。”
“行,讓他必須馬上到我這裡。”
白復說完,臉色發青地打算站起身,但是這時候,他面前垂頭做着的原昔忽然擡起頭來。
白復臉色變了,他眼睛又開始出現綠光,原昔嘴角詭異地挑了起來,他一隻手慢慢地伸向白復,最後掐住了他的脖子。
白復慢慢軟了下去,最後停止了呼吸。
而原昔也放開了白復,坐了一會兒,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驚訝且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桌面,那裡有個深深地手印。
難道是他,原昔疑惑地看看自己的雙手,起身離開。
臨出門前,原昔叫醒了羅德。羅德同樣迷茫地看着原昔,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在這裡睡着。
而兩人出去之後,桌面上已經死去的白復手動了動,接着人做了起來,然後他的兩隻手將自己的頭擡了起來。
喃喃說道,“‘白復’居然被那個王子殺死了?這怎麼可能?”
原昔到達外面之後,原澈快步走了過來,原昔說道:“我們回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羅德問道,“殿下,那異容所怎麼辦?”
“這裡沒什麼事了,我們先離開。”說着,原昔當先往門外走。
走在後面的原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原昔,隨即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