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的黑了。
下起了迷濛的細雨。
鄭父已經帶着鄭韓靜駕車到了凶宅外的公路邊,停住了車子。
“我們到了。”鄭父轉頭望了眼女兒。
鄭韓靜的雙目緊閉,低垂着頭,似乎陷入了睡眠中。
“如果你真是那玩意,現在快離開我女兒!”鄭父心急女兒的安危,吼道。
鄭韓靜的眼睫毛撲閃了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爸......爸......”
“我,要......下......車......”
鄭父一陣驚喜,“韓靜,你恢復了?”
“我......要......下......車......”鄭韓靜還是緩慢的重複着這句話。
“好,我帶你下車。”
鄭父從駕駛座出來,走到副駕駛那邊,拉開車門,將鄭韓靜扶了出來,攙扶着她向凶宅走去。
走近了一些,鄭父柔聲問道,“韓靜,你想起什麼了嗎?”
格嘞嘞嘞......
鄭韓靜喉間發出了一陣奇異的怪響。
“!!”
鄭父心中一驚,急望向女兒。
只見愛女瞪大了雙眼,望着前方,咧開嘴,露出了個詭異的笑容。
“你!不是我爸爸!!!”
鄭父一陣驚駭,還不及反應,鄭韓靜就掙脫了他的手,向前衝了出去。
“韓靜,你去哪?!”鄭父急忙追了上去。
可鄭韓靜的速度快得出奇,瞬間就把他拋在了後面。
那方向有着一口古井。
“韓靜!!”鄭父急叫了起來。
鄭韓靜到了井口邊,扶着井沿,毫不停留的一隻腳跨了進去。
“不!不要!”
鄭父驚駭欲絕,目呲欲裂的吼叫出聲。
呼聲已經遲了,鄭韓靜跳進了井裡。
“啊啊啊啊啊!”鄭父嘶吼着撲到了井口前,涕淚齊下,怎麼都沒想到帶着女兒到了這裡,反會害了女兒。
“韓靜啊!韓靜啊......”鄭父哭嚎着看向井底,淚水模糊了眼睛。
一片靜謐的黑暗。
驟然間,一個人影在黑暗中浮現,閃電的升起。
那是鄭韓靜,她滿臉是血,雙眼沒有了眼瞳,只剩下兩個深幽的黑洞,臉上還掛着扭曲的獰笑,雙手大張而開,抓了上來。
鄭父直嚇得魂飛魄散,根本不及躲閃,就被抓住了腦袋......
.......
張弛開着車已接近凶宅。
“那房子前面路邊有輛車,潤姬你看看是不是韓靜她父親的車子。”
“我不知道她父親開的是什麼車。”陶潤姬搖頭道,“慢點開,先看看車裡什麼情況。”
車輛靠近,張弛緩緩的剎住,與那車輛並列。
望了一眼,車裡面是空的,沒有人在。
“他們不會已經進了凶宅吧?”具相燁貼到了車窗前,他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陶潤姬緊咬住了下脣,心中滿是擔憂。
“把車停遠點,我們走過去。”卞啓哲提議道。
張弛將車子駛前了一段,在路邊停下。
細雨迷離,有些阻礙視野,遠處的景物看起來都朦朦朧朧的。
一下車,張弛就聽到風中傳來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哭泣。
“聽到了嗎?什麼聲音?”具相燁壓低了聲音問道。
張弛已循聲望了過去,看清楚了那邊的景象,身軀一震。
“是古井那邊......”卞啓哲的反應比其餘人快,一望,一下愣住,在他身邊的張宇捏緊了拳頭。
具相燁和於素熙都悚然一驚,怔在了原地,冷汗自額前滴下,於素熙的奶奶亮出了雙爪,紅色的電流在爪間不斷閃爍。
陶潤姬落在了後面,剛走過來,順着衆人目視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古井旁,鄭韓靜的父親微側着身子背對着這一邊,跌坐在一行石階上,肩頭一聳一聳的,鄭韓靜被他打橫抱着,癱在了他的懷中,似是沒有了意識。
“嗚嗚嗚嗚嗚......”
哭泣聲不斷的傳來,在陶潤姬的眼中,這明顯是鄭韓靜發生了意外。
“韓......韓靜......”陶潤姬悲從心來,就要跑上前。
於素熙一把拽住了她,另一隻手繞過她脖頸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具相燁也趕緊上前幫忙,與於素熙一人一邊鉗制住了陶潤姬掙扎的雙手,拉着她向後退去。
陶潤姬驚慌失措,全沒料到夥伴會對自己出手,將自己束縛住,眼中滿是驚懼。
退了幾步,陶潤姬除了驚懼,還多了些困惑,卞啓哲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魁梧壯碩的男人,在另一邊還有個身材矮小,穿着素白色韓服,一頭白髮挽起了髮髻的老婆婆,她的身影有些淡,半透明的一樣,遠沒有那壯漢清晰。
那就是卞啓哲的鬼朋友和於素熙的奶奶?我怎麼能看得到了?陶潤姬只覺驚愕異常。
除了陶潤姬,所有人看到的卻是另一副景象。
那個古井邊,一個巨大的腦袋漂浮在半空中,雜草般的黑色長髮如瀑布般直垂到地,看不清臉龐,似乎它是以後腦勺對着這邊。
“要上了!”卞啓哲輕喝道,“張宇!”
“早準備好了!”張宇低沉的咆哮了聲,整個人瞬間變了模樣,皮膚顏色一下變成了黯淡深幽的黑色,臉也變得猙獰可怖,形同枯槁的乾屍一般,眼睛閃動着詭異的綠光,獠牙露出了嘴邊。
“等會我盡力牽制住它,擊殺它的事情就要靠張宇了,奶奶你上次受了傷,你殿後,小心點!”張弛活動了下雙手,只有通過接觸才能引動魔文,回收吸納慾望之力,光劍起不了作用。
自身難免會受到邪氣侵襲,魔化狀態應該能堅持得更久些,張弛心中默唸了聲,瞬即變身,犄角自額前凸起,皮膚成了青黑色,角質層般的鱗甲呈現,將雙手覆蓋,倒刺橫生而起。
“上!”張弛一聲暴喝,疾掠衝前。
沒用瞬移,張宇前衝的速度還要比張弛更快些。
“臥槽!張弛比張宇看起來還像厲鬼,他是變身鬥士凱普里的獸神將嗎?”卞啓哲吐槽了一句,他還是沒有一點緊張感,現今這種情況,只讓他覺得分外的刺激。
厲鬼的腦袋轉了過來,被長髮阻隔,還是看不清臉龐,但在頭髮的縫隙中,兩團血紅的眼瞳像是鬼火一般的醒目,分外駭人。
漫天黑髮飛舞盤旋而起,像潮水一般襲向衝前的一人兩鬼。